第15章 反抗
李贞英十分纠结自己应该先处理弗兰克的死，还是江流的出逃。老实说这两件事几乎同时发生就有些奇怪。
但现在她只能选择先前往金融区处理弗兰克的死，毕竟金融区距离警局更近，到了之后也能征用其他警员的车辆。而江流的信息，李贞英便让随行的“话痨”仿生人随时记录分析，一旦有新情况便立刻汇报。
顺带一提，“话痨”是李贞英刚给他取的名字。
李贞英很快与话痨一起抵达金融区的黑铁酒吧，这里是一家专门服务于公司员工的酒吧，会员制，也是上城区为数不多能满足一些“特殊癖好”的“风月场所”。
推开酒吧大门，一股浓郁且特殊的香料味便迎面扑来，伴随着嘈杂且迷幻的音乐，让人不禁心跳加速。酒吧里的人此时仍在狂欢，丝毫不像是处在一个刚刚发生了命案的地方，他们在水晶镭射灯下不停地扭动腰身，用高价的合成酒泼洒那些玩乐用仿生人，充分的享受着宝贵的下班时光。
而当李贞英语话痨想要穿过人群时，那些玩乐用仿生人也立即凑了过来，似乎在朝她索求着什么。
“这里真让人恶心。”李贞英说道。
“我同意您的看法，女士。”话痨点了点头，并在用力推开一个试图用腿夹住他的仿生人后，继续跟紧李贞英的步伐。
“女士，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对这里进行专项调查，我觉得这里充满了犯罪的味道。当然我并不是出于对那些仿生人的同情，您知道的，我没有这种程序。但是，他们的行为仍然我感到……不太自在。”
“很好，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李贞英苦笑道：“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女士了？”
“您不喜欢吗？”话痨歪了歪头，说道：“那我还是叫您警长吧。”
“不，我更喜欢女士这个称呼。”
“遵命，女士。”
当李贞英与话痨艰难的穿过已经嗨翻的人群之后，他们这才看到不远处已经被全息封条拦住的厕所。此时厕所门口还有个醉汉正在和仿生人警察争吵。
“嘿！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尿在你身上！说真的，我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仿生人到底会不会短路，是不是防水的。你知道吗？我就在一家防水涂料公司里上班……”
李贞英走过来，看都不看，直接一拳把这个罪犯打翻在地，随后转头询问仿生人警察：“情况怎么样？”
“报告警长，现场没有异常，鉴识科的报告我现在就发给您。然后二郎显圣真君刚刚已经进去，我们实在无法阻拦。”
“该死的三眼仔……”说完，李贞英也朝着厕所冲了进去。
话痨也赶紧跟上，临走前还不忘跟眼前的仿生人警察唠上两句：“我们警长办事一向懂得变通，我是指规章制度方面。你应该多学习一下，我是说，你懂的。”
仿生人警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回应道：“我很喜欢这位警长。”
“我也是。”
说完，话痨也走进了厕所，而那名仿生人警察则缓缓看向了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醉汉，轻轻朝他踢了一下，就像是小孩闹着玩一样。但也就是这一下，使得这醉汉双腿之间的布料逐渐湿润，看来他暂时也没有再去厕所的必要了。
……
“我的天，这是我见过最窝囊的死法。”刚走进厕所，李贞英就不禁感叹。
黑铁酒吧的厕所十分宽敞且高级，除了必备的卫生设施之外，竟然还配备有温水水池，以及一个可供人小憩一下的软垫……还有一些造型非常独特的小摆件。
而现在，这位弗兰克的尸体就倒插在这个温水水池里，上半身还穿着他的高级西装，不过下半身就比较清凉了，连内裤都没穿。
李贞英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大步流星的走到尸体旁查看起来。
此时二郎真君也站在一旁，他看到李贞英，便开口说道：“你的出勤速度还需要提高，如果在我的公司，你已经被开除了。”
“很庆幸我不是你的员工。”李贞英微笑道。
之后，二郎真君便没有再和李贞英多说一句话，他只是自顾自的用他那第三只眼睛扫描了一下，然后又自顾自的离开了。
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男人，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话痨，给我把现在的调查报告调出来。”
“遵命，女士。”
话痨抬起手，熟练地打开自己的手臂，露出里头的操作界面，简单的操作之后，案件信息就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投射在了半空中。
根据鉴识科的鉴定，弗兰克死于性窒息，没有明显外伤，全身的义体都在正常运作，也没有黑客入侵的痕迹。但有意思的是，根据监控显示，弗兰克是与一名男性外形仿生人一同进入的厕所。
“就没有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吗？比如，那个男性仿生人去哪了之类的。”
“我想没有，但如果您想要其他信息的话，我倒是以我的算法大概算出了弗兰克先生的性癖，还有他惯用的方式……我是说，真的很劲爆，即使是以仿生人的角度来看。”
“谢谢，不必了。”
“遵命，女士。但如果您之后想了解一下的话，随时可以跟我说。”
李贞英嘴角有些抽搐，她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她现在想爆发的情绪，要不是还需要话痨事实监控江流可能出现的信息，她早就一拳给它干宕机了。
“其他位置的监控呢？这个仿生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对吧？”
“找到了，他是从窗户上跳下去的。”话痨说着，将监控资料立即调取出来播放。
视频里，全裸的男性仿生人淡定自若的穿越走廊，走到一处窗户旁，将玻璃打碎，然后跳了出去。
“他就这么简单的跑出去了？”李贞英感到好气又好笑。
“考虑到外头那些人的精神状态，这非常合理。”话痨一边眨眼一边四处扫描，很快又接着说道：“考虑到隐私问题，黑铁酒吧的厕所里面是不安装监控的，这也是这家酒吧的卖点之一。但是我可以根据现场的残留痕迹进行即时演算，然后以动画的形式展现这里发生过的一些内容……”
稍微想象了一下，李贞英就感觉反胃，赶紧挥手说道：“不，不必了。”
“不，我觉得您会想看一下的。”
话痨擅自开始用眼睛投影出他即时演算的内容，一比一比例的弗兰克和男性仿生人就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够了！话痨！关掉！”李贞英对此感到十分抵触，但没过一会，她就不这么想了。
眼看模拟出来的男性仿生人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当即跪地不起，双手合十，开始颂唱着什么。这样的行为显然让爽到一半的弗兰克很不爽，他直接抄起一旁的的独特小摆件，狠狠给男性仿生人来了一下。
可谁知，被打了一下的仿生人忽然暴起，然后掐住弗兰克的脖子，将其溺死在了温水水池里。可怜的弗兰克，面对仿生人强劲的力量，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地。在完成这项杀人行为后，男性仿生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的离开了。
“祈祷病……所以三眼仔才会出现在这里，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李贞英开始自言自语，陷入思考之中。
而话痨则提醒似的说道：“女士，我们已经确认了弗兰克的死亡，凶手也已经确认。之后将局里堆积的那些关于他的案件上报，以此慢慢将寅的连带罪证挖出就足够了。其他的案子不应该一并处理，这只会降低工作效率……”
正当李贞英沉浸在她的推理之中时，话痨再次说道：“女士，打断一下，我好像找到您的病人了。”
“什么？他在哪？”
“下城区的黄昏跳蚤旅馆……或者说，新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