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世扑朔如谜团
将薛家母女送回房间，项羽就回了外院。
他正想去问问白梅花蕊收集的如何，就见之前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来福回来了。
“大爷！大爷！”
他小跑着到了项羽近前，不等喘匀了气，便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嘿嘿！喝！小的使了不少钱，喝！好不容易打听全了的。”
“咕噜！呼~！”
来福咽了咽口水，终于喘匀了气，又继续道：
“这蟠香寺里共有五位带发修行的居士，不过年轻姑娘只一位，法号妙玉。”
项羽听到妙玉的名字，轻轻点头，问道：
“没错，就是她了，可知是哪家的小姐？”
听到大爷问起，来福有些得意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我问了那些秃歪剌都不肯说，一个个只推说她是本地人士，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
“至于是哪家的小姐却丝毫不提，哪怕我加钱也还只这么说。”
“后来还是遇到一个在庙里租房住的婆子，她曾给苏州一大户家做过粗使婆子，现在老了，主家让她出来坐享天伦，才在这庙里和家人住在一起。”
“我又加了不少钱，她才和我说了些不一样的。”
项羽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眉头不由微微挑了挑。
来福笑容一僵，脸上的得意顿时消失。
他刚刚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心惊肉跳，再不敢卖关子看。
“这位妙玉居士乃是苏州林家的大小姐。”
“林妙玉吗？”项羽颔首品味。
“林小姐的闺名就不得而知了，只知妙玉是法号。”
来福忙摆手，又一脸讨好的道：
“说起来，大爷恐怕不记得，其实这林家的老爷和咱们薛家也算老亲了。”
“哦？”
项羽闻言，微微有些疑惑。
在薛蟠的记忆里并没走过这门亲戚，想必应该不是太亲。
来福一脸谄笑，解释道：
“林家老爷已故的夫人是荣国贾府的姑奶奶，和您姨父荣国贾府政老爷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项羽一听，顿时心中了然，不由点头道：
“那确实不远，算是实在亲戚了。”
薛、贾两家都是金陵的世家，再加上王家、史家。
这四家连络有亲，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更何况，荣国贾府二房老爷贾政的妻子，就是薛蟠的亲姨妈。
既然林家和荣国贾府二房是姻亲，那即使没有什么走动，也和薛家算是实在亲戚了。
“可不！”
来福连连点头，又想起什么，忙补充道：
“不过这位妙玉小姐却不是贾夫人所生。”
说到此，他又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继续道：
“那婆子说，在贾夫人进门前，林老爷本有个屋里人，可惜年纪轻轻就过世了，只留下一个女儿，也就是这位妙玉居士。”
“这妙玉居士因自幼多病，买了许多替身，皆不中用，到底自己入了空门，方才好了，所以才在这蟠香寺带发修行。”
说及此处，来福微微一顿，有些鬼祟凑近了些。
“大爷，那婆子还说了一则秘闻，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说。”
项羽心中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来福见此，一脸神秘兮兮的继续道：
“据说林家自幼多病的不是妙玉居士，而是贾夫人的嫡女！”
“妙玉小姐就是作为她的替身，才不得不入了空门修行的。”
听了这等秘闻，项羽却也只微微点头，并未显露出什么惊奇之色。
实在是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腌臜事太过平常。
想当年，秦国也好，楚国也罢，那些贵族哪家又干净了？
这个消息无论真假，对于项羽来说价值都不大，所以他只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见他听了这秘闻却似无动于衷，来福却有些急了。
“小的可是花了大价钱，那婆子才将这等秘闻和盘托出。”
“据说林家上下都被贾夫人严令封锁了消息，只一些老人才知晓一二。”
“若非这婆子曾经的主家和林家是世交，这等事定然无从得知的。”
来福是真的有些急了。
他是薛家的家生子儿，父母都是薛家奴才。
因他还算机灵，被薛母选中，成为薛蟠众多小厮中的一员。
但这位大爷本有心腹，待他并不亲近。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差遣，自然想着好好表现一番，以期得到这位大爷的赏识。
何况钱花都出去了，他必须要让这位大爷觉得消息物有所值。
“还有别的么？”
对于他的解释，项羽不置可否的又问了一句。
“还有就是林家老爷的事了。”
见这位大爷没有问钱的事，来福微微松了口气。
“这位林老爷名海，字如海。”
“林家之祖曾袭过列侯，起初只袭三世，不知什么原因，当今额外加恩，多袭了一世。”
项羽听到这里，已经心中了然。
他本还想着，若妙玉真是普通人家，多花些钱未必不能纳作良妾。
如今一听，就明白这事绝无半点可能。
只要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女儿，就算家道中落的，也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更何况，林家四世列侯，书香门第，纳妾之事就更无从谈起了。
但纳妾不行，结亲还是有些希望的。
毕竟论起家世，薛家也不差于林家。
薛家祖上是大魏太祖皇帝近臣，紫微舍人薛公。
如今朝廷已不设此职务，但在当时可是号称：
文士之极任，朝廷之盛选，诸官莫比焉。
正是因此，薛家也算是金陵数得上的书香门第了。
且薛公虽然没有爵位传下，但在去世前还是为薛家争取到了一个世职的恩荫。
从那时起，薛家世代皇商，专为皇宫采办各种物资。
虽从此薛家断绝科第，但也富甲一方。
朝中又有诸多老亲照拂，还和宫中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此自然也不是普通门第可比。
相比之下，林家其实只在姑苏一府名望高些，而薛家却在金陵省排得上号。
当然，结亲这种事虽和家世有关，却也不是单纯的对比家世。
除去政治联姻等因素外，当事人父母的主观意见也很重要。
苏州离金陵不远，只要稍加打听就能得知薛蟠的名声。
也就是说，薛家想和林家结亲，资格肯定是够的。
但真想要促成此事，怕也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