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矛盾
在红章不可置信的眼神里，凌玖硬生生凭着灵力砍断了他一条触手。
红章的触手便是他身上最大的法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法器能够伤得了他！何况是只凭灵力就砍断他一整条手臂。
“灵渊！怎么就不砍死你？”青芜一边与她面前的精怪对打，一边对着灵渊破口大骂：“不是说了要等这精怪拿出葫芦，你再出声吗？”
灵渊拍了拍自己，拿出自己的铁锤和青芜一起加入战斗，与此同时还要狡辩一下，“我再不说话就真的要被勒死了，上神说了，我们只要引蛇出洞，不需要拼命。”
虽然灵渊搞砸了计划，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红章已经没有能拿出葫芦的机会了。
因为红章和他身边的时淼，都已经在凌玖手下没了反抗的能力。
而段衡也已经将那只大妖斩杀，余下的精怪都只是刚刚开蒙的，在天界精兵手下，根本毫无还手的能力。
这一战，已经赢了。
凌玖带着完好的时淼和四肢残缺的红章离开，留下灵渊打扫战场，青芜领着大部队回去休整，而段衡则是押着剩余的几只大妖去找他们的基地。
要将子墨一行人救出来。
战争过后才是最忙碌的时候，那些被战火侵蚀过的痕迹，需要人们用时间用精力去修复。不知道等到这一刻被载入史册，后人将会赋予这一场战争什么意义？
反正在凌玖看来，这场战争撕开了过往天界众生最虚伪的面纱。
众生平等普度众生，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天上的神仙总是那般高高在上，就算是游行到了凡间，也从不愿意同我们好好说上一句话。”时淼回想起自己遇到的仙子，无不是颐指气使，“我曾追问，如何能提升修为，走上大道。可是你们却告诉我，我只是一个低阶水域的妖精，无论如何修炼如何匡扶正义都改变不了我卑劣的事实，因为我生下来便是有罪的！”
时淼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这天界的人说他低贱，他偏偏不相信，他要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要让所有人都以他为尊！等有朝一日，没有人能强迫他，没有人敢贬低他，他会站在最高处得到所有人的仰慕。
“到那个时候，我才是这世间最高贵的人！”
他充满野心，一时间难以评判他的对错，或者站在他的角度想他根本就没有错。
因为想要往上走，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这些都没有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善恶观，或许我当同你道歉，从前的天界太过腐朽，以至于你平白受了很多委屈。”凌玖面色平淡，却很真诚，“如果你愿意，等你的刑期结束之后，可以留在天界看看，如今的天界或许仍旧残败，但是会比过往好很多，你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如今的天界正在走上一条众生平等的大道，终有一天她们会撕碎人们心中那根深蒂固的成见，世间不会再有阶级，每个人都能被好好对待。
“你觉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时淼嘴角带了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凌玖没有理会他，对时淼的判罚是以身为契，成为海中支柱，为海中生物抵御天灾十万年。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天界，一个是回到他的故居。
凌玖让他自己选，只是明天要给她一个答案。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时淼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神。和想象中，大不相同......
*
“现在才来，你把他怎样了？”红章的四肢尽断，着急的他只能在地上蠕动。
凌玖并不着急回答他，而是不慌不忙的掏出了红章的四肢，将那些触手全都清洗干净，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们关系很好吗？他对你很重要吗？”
将触手全部消毒，凌玖一掌将红章打回了原形，将他身上的伤口一并处理了。他的触手才断了不到一天，还能接回去，死人都还要留一些体面，何况他现在还活着。
红章的全身都被禁锢着，只有嘴还能动，见凌玖似乎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他索性讲起了一个他从没对人提起的故事。
那时他年幼，捡到了一个宝物，自此修炼的速度大幅增长，借着宝物的助力他单挑了水里许多妖精。一时风头无两，正得意的时候，一条小鱼游进了他的世界里。
那条鱼单枪匹马，就能将他那片海域的一众高手全部打败，与他对战的时候也丝毫不落下风。如果不是他手里有宝物傍身，只怕那天之后时淼就是大王。
他怕时淼，因为如果没有宝物，他绝对不会是时淼的对手。
可是他也爱慕时淼，这种感情是矛盾的，他一面想对时淼好一些一面又会害怕。他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矛盾之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也分不清自己对时淼是爱多一些，还是忌惮多一些。
故事讲完了，红章零零碎碎的说了很多他和时淼之间的事，转过头看着凌玖，“你也是运气好，这些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
到底还是他们小瞧了这天上的上神，原来人家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将他们这些精怪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他们手里面的宝贝在她眼里无非就是个玩具。
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他不甘心的还是想要再试一次！
于是在凌玖替他缝合好四肢松了禁制之后，红章猛然朝凌玖喷了一口墨汁，并掏出葫芦打算逃走。只要他能离开这里，利用乾坤玉壶转化空间的能力他完全可以趁着凌玖不注意将时淼救出来。然后回去，就算是他们不攻打天界，也能在水下安稳度日。
红章想得很好，但是他实在是不够强。
凌玖随便一道灵力打出去就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他的计划还是落空了。
“我刚刚缝好，不希望你的手再断掉。”凌玖声线清冷，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好像红章刚刚所有的谋划都是无用功。
虽然本来也是，但是凌玖实在太过平静。
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