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妹”矛盾
今天，纳塔尔这个懒虫破天荒的主动下厨了。
他切好食物，架起锅炉，用木勺搅拌。
这是他和黎曼努斯约定俗成的默契，甚至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愿意做的琐事了。
不过，这让塞勒斯汀吓了一跳，说实话，毕竟对于她而言。
自己的老师是个相当不喜欢生活琐事的人。
连洗衣服都懒得洗了！
可这也是理所当然，当你活了三万岁，一切那些日常里的事情对于你的感觉就只有。
【哦，天呐，怎么又来了?】
纳塔尔一度搞不清楚活着有什么意思，他仅仅是被那些感情驱逐，然后寻找更多，在无尽重复的轮回中。
如今，他主动把蘑菇和干肉加入火炉里熬煮，对于塞勒斯汀而言已算奇特的事情了。
塞勒斯汀很敏感，她可以用最快的时间看透一个人，虽然纳塔尔深如无尽海那般的知识和灵能让她感叹，但她清楚。
自己的老师其实很单纯……
她有点吃醋，并且想自己有一天和黎曼努斯那般离开这里，纳塔尔会不会为自己制上一锅热汤?
可纳塔尔只是喊到。“塞勒斯汀，塞勒斯汀！”
她后知后觉回答。“是！老师！”
纳塔尔叹了口气，说。“盐和胡椒粉。”
塞勒斯汀问。“胡椒粉?”
纳塔尔想了想。“我是这样叫它的，实际上那是一种干制，然后磨粉后的植物根，味道和胡椒有点类似。”
“褐色，闻起来辛辣略香。”
塞勒斯汀点头，翻找瓶瓶罐罐，把调味料递过来，然后心照不宣的问。“老师，黎曼努斯很优秀吗？他是不是已学会了你的全部?”
纳塔尔叹了口气。“他?他和优秀就不沾边。”
“他责任感太重，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并且对于同伴和认可的事情太过忠诚。”
“他有敏感的野性和那副野蛮皮囊之下的理智，却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所以我放不下他，我不想看他头破血流，就只能做个指路明灯。”
“当然，如果你说的是力量方面，我认为黎曼努斯已经没有什么好教导的了。”
纳塔尔一反常态的滔滔不绝，平时塞勒斯汀和他沟通，很少有超过20字的语句，此刻塞勒斯汀仿佛明白了。
她输了。
她只是表现的很乐观，说。“是吗，没想到黎曼努斯哥哥还有这样的问题。”
纳塔尔眉头一皱。“哥哥?”
她比黎曼努斯年纪大来着，但是想想也没错，黎曼努斯的见识和知识，身体成长程度看起来都更高。
此刻纳塔尔开始思考，突然出现的塞勒斯汀对于黎曼努斯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个体。
是重要的家人，还是其他部落来的家伙，然后纳塔尔很快意识到。
对于黎曼努斯那只哈士奇来说，只要是他收来的家人，他都会一概不纠的认可。
忠诚嘛?
真是好被利用的性格……
————
午后的时间，黎曼努斯来了，他总在这个时间段来。
因为他清楚老师的炖菜最美味的时间点在熬煮三小时左右后。
粘稠浓郁并带着许多复合型的味道，只是数量永远不多，不能使他大块朵颐。
虽然如此，但是那些汤汁对于黎曼努斯来说也算人生中最美味的食物，排名前三。
另外两个分别是熊王脑和海龙肝，并且以后还会增加，直到黎曼努斯记不住。
不过他确信，这道炖菜会一直在他的记忆里面呆着，直到自己死去。
此刻黎曼努斯也没敲门，低着头钻入矮小的屋子，他大大咧咧向塞勒斯汀打招呼，塞勒斯汀也有点不适应的回答。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巨魔坐在面前，钻入房屋，但是他看起来挺帅，显然不是巨魔。
然后塞勒斯汀才注意到，黎曼努斯和纳塔尔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话不说，两个人就是进行食物分享，然后读书。
甚至可以说，她是这里最忙碌的人，熬制膏药，准备食材，因为作为凡人她必须吃东西才能活下来。
需不需要进食，这点就是超凡和普通人的差距。
纳塔尔和黎曼努斯随时随地可以抛弃掉部族，因为他们就算在真空也不会因饥饿和窒息死去。
但是塞勒斯汀就算再强大，也需要定期摄入能量来保持心情和身体健康。
这是压倒性的不同，仿佛冥冥之中注定塞勒斯汀不可能跟着这两个人一辈子。
她和他们有一层薄膜似的屏障，塞勒斯汀很快注意到，但是当她想穿过，才发现那种东西的坚固。
那不是所谓努力和天赋就能弥补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塞勒斯汀的失落从眼角闪过，然后重新假装自己无所谓。
但下一刻，一只大手盖在她的脑袋上，一只粗糙，温暖的，来自于冬日之主的手掌。
“塞勒斯汀，没事的，我不知道你为何难过，但是哭出来把。”
“我听说过你的经历，和我早年前很像，但是记住，你是我的妹妹！”
“在鲁斯部落，没有人会抛弃你，我不会，其他人也不会！”
“所以，哭吧，你才2岁，没事的，哭吧！”
纳塔尔一时呆滞了，黎曼努斯原来是那么伟大的长者模样嘛？
在这一刻，纳塔尔才发现曾经那个小狼崽如今已是成熟的战士和王了……
塞勒斯汀也低着头轻轻的抽泣，她过早的成熟几乎让人忘记了她才10岁大。
然后纳塔尔看着这副7岁小孩安慰10岁小孩的景色，三万岁的他眼皮乱跳。
不过。
黎曼努斯不愧是哈士奇，雪橇犬中的头犬。
这样的温柔，坚毅，察言观色。
还有那无可厚非的人格魅力。
相比之下，纳塔尔更是个经常被其他人恐惧的长命怪胎罢了……
而黎曼努斯此刻仿佛感觉到纳塔尔的情绪，把手伸出，想摸摸他的脑袋。
还说。“老师，我也能安慰你。”
纳塔尔恼怒的拍开他的狗爪子，然后骂到。“爬开。”
并在内心收回自己的一切，对于黎曼努斯好的评价，然后换成一句。
倒反天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