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向泰拉而去
哈拉芬凯尔号如预期那般正常离开了自己的摇篮。
这位巨大的女士仅仅是从钢铁之环上断裂，便带走了足够填满十数个足球场大小空间的金属废料。
她的存在就像人类这个种族用自己的全部能力，将一个星球硬生生挖走一大块精华，然后细细的打磨成如今的模样。
光荣女王级，既代表着人类文明至高水平的战舰，也是太阳系的荣誉。
她的存在即高于无数丑陋的异形生物，也强于许多混沌不堪，还未归于人类帝皇面前的同胞。
而她的主人，黎曼.努斯，太空之狼正在其辽阔的舰体内部，向自己的子嗣们宣告自己的新家。
黎曼努斯不太能理解较为细节的事情，他只是慷慨的站在船舶的制高点，甚连最基础的扩音器都不用的大喊着。
“小子们！这是我们的新家，属于我们的长船！”
下方，无数第六军团的战士和芬里斯来的兄弟们正在观察着这座金属宫殿。
在接下来的无数个日月，他们将成为这里的主人，控制着这台庞然大物，完成帝皇所渴求的星辰伟业。
伟大的狼转身向舰桥位置看去，全息屏幕展露出火星的模样。
那是颗病态的赤红色星球。
鲁斯在离开芬里斯时曾看过自己母星的模样，那是颗冰块似冷漠的世界，被寒冷和海洋包裹。
相比之下，火星几乎是个截然相反的存在。
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错综复杂的，如电路那般的光芒，星星点点，周围环绕着人造的巨大星环，无数船舶发出的引擎光芒像信号灯那般闪烁。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鲁斯还未落下，去品尝那里生长的野蛮怪物们，就要离开了。
前去自己的另一个故乡，一个素未谋面的故乡，泰拉。
相比之下，他的父亲走的急促且让人心寒。
不管帝皇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多么和蔼和亲切，但在知晓自己最后的礼物已经交给鲁斯时，那台金色的战舰只留下了简短的告别通讯。
帝皇要去寻找鲁斯的其他兄弟。
黎曼努斯清楚，可他不能理解。
他还未和自己的父亲好好的吃一顿饭，或一起狩猎，或研究点什么奥秘，而自己在旁边默默的点头。
他来的极快和神秘，走的也匆匆忙忙。
一顿饭花不了多少时间，如今鲁斯的唯一和父亲的回忆，居然是在芬里斯上大快朵颐的大胃王比赛。
此刻黎曼努斯走到舰桥上，看着第六军团的士兵如何操作这台庞然大物。
他坐在金属王座上，宛如此地的国王，身位且高，却有点寒冷。
每一个人都向他致敬，且问伟大的原体，您想做什么?
黎曼努斯便回答。
“蜜酒，给我一桶蜜酒，几大块烤格洛克斯兽肋排。”
他的子嗣点头便离开，黎曼努斯看着船舶开始移动，便又期待起泰拉将是如何的模样。
他还在想着，感觉到身边有人走来，便说。“把肋排放在桌子上把。”
对面却回答。“你这倒反天罡的东西，你要我干什么?”
黎曼努斯开心的回答。“纳塔尔老师?！”
纳塔尔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他捏住黎曼努斯的大脸说。
“怎么，你觉得我跟帝皇一起走了?”
黎曼努斯马上摇头。
纳塔尔却看出自己的狼崽子内心为数不多的失落。
亲情就是这样的东西，两个人越发靠近，越发亲密，就越容易导致这样带刺的刺痛。
他擦了擦手上的油，黎曼努斯的老脸一如既往的不干净，就算他穿上了如此华贵的动力甲，也依然如此。
纳塔尔说。“火星，看，我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受雇于别人。”
“那段时间内，火星其实生机勃勃，墨绿色的地衣包裹了庞大的星球，人造海洋的蓝色让人流连忘返。”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万年前，这里是个相当美妙的地方，甚至一度超过了泰拉。”
黎曼努斯揉着脑袋问。“那为何火星变成了现在这样。”
纳塔尔坦诚回答。“我怎么知道?那段时间我在芬里斯上看狼呲牙。”
“不过根据我找到的历史资料，大概就是亚空间风暴导致航线受阻，长久文明断代和资源匮乏，还有，战争。”
“从铁人战争到军阀战争，每一个人都为了更多的东西而向另一个人开战。”
黎曼努斯叹了口气。
纳塔尔嘲弄到。“你还会如此多愁善感?”
黎曼努斯只是摸着自己的金属王座，淡蓝色的瞳孔看着那颗赤红色的世界，不知在思考什么。
下一刻，黎曼努斯打起精神朝着其他人大喊！
“小子们，全速前进，向泰拉！”
“我们归家！”
纳塔尔捂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愤怒的指着钢铁王座右侧的一个突起。
“孩子，那玩意叫扩音器，你可以不用靠自己的嗓子！”
黎曼努斯哈哈笑着回答。“这才有气势！”
纳塔尔无奈的放弃自己对于黎曼努斯的教训，至于回到泰拉?
他确实略有兴趣，毕竟自己已经离开那颗母星太久了。
芬里斯都快成为了他第二个母星了，在银河系大开拓的漫长年月退散后，他就很少在一颗陌生世界上居住超过50年了。
而如今回忆起来，自己依靠冷冻长眠系统这样的玩意进行跨恒星系航行，没有死在船舶上真的是福大命大。
纳塔尔曾对帝皇和人类社会都绝望，不管是巴别塔事件还是那些腐烂的高层。
他以逃避的心态报名了开拓工作，他曾去过许多漂亮的世界，可怕的，从火星这样著名的地方到没有名字的编号世界。
如今他归家了，可泰拉大概早早变了个模样。
不，纳塔尔在私下还是更喜欢叫它，地球。
纳塔尔此刻抬起头，看着船舶离开曼德维尔点，进入亚空间航行轨道。
这很快，而他想看看自己的母星，在船舶快速进入和离开亚空间来进行穿梭的刹那。
纳塔尔将又一次看到自己的母星！
在船舶微弱的颤抖后，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只滴着油的排骨。
黎曼努斯拿着一块肋排说。“老师，来，吃个午餐。”
纳塔尔有点恼怒的揉着太阳穴。
他拍开黎曼努斯的狗爪子，才好不容易看到了自己的母星。
那是颗褐色的星球，和纳塔尔记忆中的蓝白色完全不同。
海洋已经枯竭，巨大的金属城市拔地而起，闪烁的灯光从近地轨道外都看的清清楚楚。
数以千万亿记的巨大人口盘踞在其上，没有一丝土壤浪费，化作一个巨大的巢都。
纳塔尔早有预料，只是默默的感叹。
“真的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