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等清醒
黄土飞沙连绵，一辆雷诺MPV追逐着六辆面包车。
地面凹凸不平，波萨达斯主教双手牢牢抓着底座，身体仍止不住颠簸。
“汤姆，减速，就保持这个距离。”潘森依旧稳稳压在窗口，单手持枪眼看准心。
前方车辆在汤姆看来已经小得像个圆靶，他目测相距最少五百米。
他看不清子弹踪迹，只听得身后连绵枪响。
前方最后一辆面包车就开始打摆漂移，仔细看去竟爆了三个车胎。
这与上次打那群混混不同，这么远的距离，AK47机瞄？
“潘森阁下又一次刷新我的眼界。”
波萨达斯身为红衣主教，见多识广，可也是头回见到这等神枪手，电影都不敢这么演啊。
他们很快靠近那辆失控的面包车，汤姆回头问道：“需要停车吗？”
“不用。”潘森左手掏出MK2手榴弹，低头咬出拉环，捏紧握把。
瞅准时机，在面包车门拉开的瞬间将手雷甩了进去。
撞得满头血的匪徒往外拥挤，却正迎爆炸的黑烟，飞射的弹片，巨大的冲击力炸破油箱，在一点火花下爆炸，升腾熊熊烈火。
波萨达斯悲悯低语：“我们相信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进入永生的门径，主会洗清罪孽，与世人同在。”
潘森赶紧转移注意力，左耳进右耳出，这些词都是脏东西，听多了就容易忘不掉，跟广告一样。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当脱口而出听闻的熟悉话语时，就已经在无形中被洗了脑。
他希望自己的脑子能澄澈得像野原新之助一样，不染尘埃。
潘森如法炮制，又解决了一车人，动作流畅利落，充斥着暴力美学。
这时前方的匪徒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甩又甩不掉，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拼了，和他们拼了！”
“停车停车！！！”
四辆面包车挤成一团，近三十人鱼贯而出，拔枪遥遥冲着MPV一通扫射，却毛都没打到，显然是高估了己方动态射击的能力。
场面一度尴尬。
见状潘森当机立断：“往右靠点，对，你们停这。”
此时双方进入了平地枪战，顾及同伴的安全，他决定暂避锋芒。
缺乏居高视野，狙击就不太合适了，纯纯比谁有耐心谁抗饿。
作为一名PUBG常年机场P城钢枪的选手，他也不喜欢苟，莽就完了，要么死在战圈，要么杀出一条血路。
“躲好别动，我去去就回。”
潘森拔掉烟雾弹插栓，朝战场中间扔出，待到烟雾弥漫成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去。
枪声爆响，子弹飞梭如网，三十多只枪清空弹夹，潘森进入烟雾。
【生命值：3880/5495】
“好家伙，这么一会儿就被打了四颗子弹。”
潘森心有余悸，刚刚有枚子弹甚至打中了自己裤裆，爆出好大一团血，幸好检查后平安无事，安然无恙地插在裤腿。
“跑得真踏马快，这是人吗！”
“等等，打中了对吧？我刚刚好像看见血了。”
“我也看见了！”
此话一出，迅速引起库利亚帮匪徒广泛关注，笑容浮现，洋溢着希望的氛围。
“出来了出来了！快开枪！”
哒哒哒~
白烟中跳出黑影，右转翻滚不停，所过大地留下无数弹孔，只叫人心惊肉跳。
这还只是色情组织，更别提贩毒集团了。
在墨西哥宣传禁毒，耶稣来了都得被打成马蜂窝。
只见潘森离车尚有距离，却俯身屈膝猛然蹬地，空中三连跳，升空十余米，双手凭空换出两把MP5，激情爆射。
蓝天里男人双枪枪口火光喷耀，匪徒们齐齐抬头，凝视生前的最后一幕。
“呼~”潘森长舒一口气。
【生命值：2177/5495】
刚刚竟然有颗子弹碰巧击中了他的额头，足足打掉了1500血！
“今天刷了八十只，会不会有点多了。”
想了想，潘森还是决定毁尸灭迹，与之前的焦急不同，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看尸体烧成灰烬。
后退了几步，开枪打爆四个油箱，汽油泼入血液，火花溅射，衣发燃烧，白色车壳渐渐漆黑。
“需要我做什么吗？”汤姆见潘森站在火焰前不动，跑了过来。
“等会儿烧干净了骨灰扬河里就好。”
潘森查看军团管理，汤姆的面板竟然一点变化没有，难免有些失望，他还想制造超级兵来着。
难道这兵不能升级吗，或者是说得靠他自己杀？
处理完现场，两人回到车内。
潘森正在想下一步干嘛时，波萨达斯开了口。
“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要给我发任务？”
潘森虽然知道穿越了，但仍觉得这像是个虚拟世界，归属感薄弱，总有种玩VR游戏的感觉。
或许生活一些年后会有所改观，但现在他还是难以将这些NPC当成活生生的人。
除了丽莎，逼真。
突然有些心痒，想用慧根读小学。
波萨达斯深吸口气，言辞恳切道：“我想请你去恰帕斯州见个人。”
“见人干嘛？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有个叫马科斯的男人，他要组织解放军，还人民自由与平等。潘森阁下，我希望你能去了解一下。”
“行。”
波萨达斯满是皱纹的脸突然僵住了，不知是高兴还是怎么，他想过潘森会有的许多疑问，想好解答说服的方式，可现在，措辞的千言万语都落了空。
“你…就这么答应了？这可是与墨西哥政府为敌，你的家人朋友都会……”
“有什么大不了的，毒枭还不是跟政府为敌，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波萨达斯看向汤姆，明亮的双眼不觉间涌出泪光，他终于明白了，汤姆为何尊称潘森为“神人”。
这是何等清醒的心灵啊。
话罢潘森又补了句，“而且挺巧的，我是个孤儿，两世呢。至于...朋友？只是认识几个人而已。”
波萨达斯嘴巴翕张，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泪珠终是淌下眼角，老泪纵横。
原来所有的纷纷扰扰，世俗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等凡人施加的枷锁。
人各有命，自求多福。
或许在潘森阁下眼中，这就和出门买菜没什么区别，关键只在想不想出门，要买什么。
“原来这就是命运，这就是主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