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砥砺前行，纵死不悔
凌晨五点半。
深灰的天浮动稀疏薄云，角落悠悠钻出抹暗蓝，两色相抵愈演愈烈，终从东方劈下炽烈明光。
图斯特拉-古铁雷斯的清洁工老马提着扫把从两平方的亭房走出，正准备开工，便见市收费站外涌动着漫山遍野的黑影。
他眼神不好，只觉得像是洪水，可周围都是山啊。
砰砰砰！！！
毒枭攻城了？！
他慌忙躲回亭子。
约莫三分钟后，他身边响起密集整齐的脚步，他大气都不敢喘，可门还是被拉开了。
他眼睛都不敢睁就扑倒在地哭嚎：“大爷们我上没老下没小，饶我一条狗命吧。”
“老头快出去，别占着位置。”
杰克逊两手把老马捞了起来，见他死死闭着双眼，一副生怕见了人相貌的模样。
“我们是正义之师。”
老马闭紧眼连连点头，“是是是，您绝对代表正义。”
此时潘森正巧走来。
杰克逊连忙把老马往外拖，可他却在此时睁眼老泪纵横地抱住门框。
“军爷们我花光了积蓄才在这买个窝，您别赶我走，我求您了。”
老马心底痛苦万分，都来首府住了还是逃不脱罪恶的魔爪。
潘森见这场景，走来问道：“这不是公家的？”
杰克逊急忙松手，老马逃也似的进了亭房，从一张一米五的小窄床垫絮下掏出张纸，惶恐地摊开给潘森看。
纸很皱很简略，是张根本称不上合同的合同。
只有寥寥几行字，写明了一人将收费站3号储藏室卖给了他，明显也是个人卖家。
潘森皱紧眉说：“真踏马烂透了，走。”
老马如释重负，连连叩谢恩德。
连小小的储藏室都有了归属，墨西哥的国家财产绝对已经被大量私人贩卖。
而经过层层交易，最开始的得益者恐怕已经找都找不清楚。
等他们占领了市政厅，必然会陷入公有资产的清点困难。
总不能真把这种苦难人赶出去吧。
打地主分田地？
潘森一想到这种破事就头疼，所以他决定不去想，交给马科斯就好。
带着三百号人，他再次来到警局总部，上次来还是抓副警司。
老警察正好下班，走出门的一瞬间整个人便僵住了，毫不犹豫地举手投降。
开玩笑，谁看见挤满一条街的武装持枪恐怖分子能硬得起来。
他突然联想起几个小时前伊萨克接的电话。
屮！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汇报！
【警察/毒贩】
犯罪值：290
潘森看着这小瘦老头，真貌不惊人，犯的罪还挺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拔出很少用到的尼泊尔军刀，在其逃跑的动作刚起之时，横砍下了他的脑袋。
此时的萨帕塔军士兵已经见惯了这种场景，却从不觉得潘森滥杀无辜。
因为他们始终相信，潘森将军杀的人一定有取死之道。
他们的心肠已硬如钢，柔似棉。
警局内的警察还有二十余名，他们很害怕。
怎么就直接杀人了，这是什么恐怖组织。
潘森提着血淋淋的刀呼喊：“我数三声，谁最后出警局就杀谁。”
“一。”
众警察争先恐后往外冲，这恶魔杀人不眨眼的，谁敢不听话。
就在倒数第二到了门口时。
哒哒哒！
他的双腿直接被倒数第一打了一梭子，轰地砸在门框边，痛苦地扭动着。
“兄弟，对不住了。”
话罢最后那人踩着其满目疮痍的小腿，放心地跨出警局，乖乖蹲在门边。
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开心感。
他深知，犯罪组织就欣赏他这样的人，各大帮派招收成员很大一部分就是看过去成绩，坐没坐过牢，杀没杀过人。
特别是无期徒刑再逃狱的，那简直是金字招牌，在各大贩毒集团都属于抢手型人才。
他看见潘森微笑着朝他走来，他明白，自己已经被选中了，很快就会脱离危险。
犯罪值：100
“不错。”
“老大！”
欻！
尼泊尔军刀当头劈下，落至鼻尖抽出。
“该死的逃不掉。”
潘森砍瓜切菜般挥舞着刀，枭首一个个红名毒警。
“该活的，还就残了。”
他看着那趴在地面的青年警察，九点犯罪值，最多也就坐坐牢，但腿残了潘森监狱可不收。
“你有钱吗？”
“有有有！我有！”
青年警察忍着痛激动地点头，从警服前袋抽出皮夹钱包，撑起身子往潘森手里送。
潘森垂手拿起，打开看只有五千比索，“这并不够你的医药费。”
“卡里！卡里还有十万！”
潘森露出满意地笑容，“欢迎你加入萨帕塔监狱。”
“谢谢谢谢，谢谢潘森警官。”
他流出感动的泪水，不用死了！潘森警官果然是警察英雄，真的是个好人啊！我一定要在监狱里好好干活赎罪，出来替他效忠做事！
就在这时，潘森的电话响了，马科斯打来的。
“来电视台。”
“干嘛？”
“演讲啊。”
“我社恐，不去。”
想到要在所有人面前讲一些官话，潘森就觉得腻歪。
“你必须来，你是萨帕塔的精神寄托，你随便说，不管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没人会质疑你，质疑你的都是我们的敌人。”
见马科斯这么说，潘森无奈地摇了摇头，赶往电视台，刚至楼下便被萨帕塔士兵众星捧月而上。
布景工具都已准备好，收音摄像师，都被枪指着开心地工作。
“我来为您化妆做发型。”很漂亮的正装大奶妹说。
“不用。”
七点半，恰帕斯州电视台新闻联播正式开场，三百万居民近百万人在线观看。
潘森放空自己，让自己尽量舒缓随意地坐在镜头前。
“我是潘森，萨帕塔民族解放军将军，刚占领恰帕斯州首府图斯特拉-古铁雷斯。”
“我不想阐述政见，探讨世界将来。我觉得这样很俗气，我不喜欢。”
“我是个有理想的人，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清楚的知道，所以和理想无关的，现实的妥协的，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向后的拉扯，比如墨西哥不可能禁毒，说实话，我不信。”
“如果我信了那我就失败了。
我不会想找借口，因为我觉得我输了，耻辱跟无奈。
真的太烂了，墨西哥没有一点乌托邦的希望，甚至可以说不杀光无以正纲常。
有人说这是白费功夫，现实总会面目全非。
但我不想放弃，我一直在前进，我往理想走的每一步他都该存在。
虽然暂时没什么好结果，也还没改变这个世界。
但我实实在在是在前进。
所以我想说的是，人有立场有理想，所有的事都会衍生评判标准。
如果没有，那就只会被这个世界左右摇摆。
所以，清醒地活着吧，各位。
至此，我宣布恰帕斯州全面禁毒，腐败官员集体砍头，资本统一充公，立即执行，违抗者，千刀万剐，反抗激烈者，九族千刀万剐。”
潘森站直身子，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收看至此。
我会站在所有支持我的将士身前，砥砺前行，纵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