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挑衅

月析没想到，等他到了紫莒殿时，奉延刚刚从殿内出来！满脸的春风得意，让他看了就新生不快。

“太子殿下来的可晚了。我还以为今日见不到殿下了呢。”

名义上月析要尊奉延一声叔叔，奉延本就不把胤溯放在眼里。至于月析，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是不在意的。

“叔父来见我父王可有要事，如今父王在养病。整个鸟族抉择都由侄儿来代为掌管。叔父莫不是信不过侄儿。”

明明是他的儿子，可这周身的气度和举动都和胤溯像了十成十，面容更是和婉吟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全身上下没有像他的地方，奉延越看月析也越是不喜。

“呦，侄儿这是在质问我了。倒是没有什么要事，就是陪兄长说说话罢了。侄儿可别忘了，我们毕竟‘同出一脉’啊。”

奉延特意在同出一脉这四个字上着重发音。并且毫不在意的激怒月析：

“不过毕竟种族还是不同，脑子都没法一起比。”

“你……！”

月析刚要上前一步，奉延就像提前感知一般一把捏住了月析的手腕：

“小鸾鸟，生气了？我可是你叔‘父’啊。”

“那请叔父别忘了，您也是鸟族的臣子！”

奉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般，松开月析手腕的同时又在他耳边说道：

“如今是臣子，未来谁是鸟族的王还不一定呢。小鸾鸟，你说你父王只是一直普通的白鹭，怎么这么好运生出一只鸾鸟来呢。当年的嫣妃都没生出凤的分支来。”

奉延的眼中满是玩味和戏谑，月析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对着奉延怒目而视！奉延并不生气，但也同样对着月析做出同样的表情。一边做还一边平和的说：

“好好看看我，再好好看看你。不懂的去问你的好母亲吧。”

月析就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刚才还气的通红的脸霎时间变得煞白！奉延大摇大摆的走了，月析努力定了定心神，等到情绪稳定才走进了紫莒殿的大门。

胤溯刚刚服过稳定心神的药，刚才奉延的咄咄逼人把他气的心神大乱。月析的到来让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父王，您和母后，是怎么相识的。”

胤溯已经听婉吟说了月析的心上人是一只小云鹤。他并不像婉吟一般反对，所以今日听月析提起这个问题还以为儿子有了情感问题需要解决。即使身体实在算不上舒服，但也愿意和儿子诉说。

胤溯的儒雅和奉延不同，奉延，是装儒雅，而胤溯却是一个真正儒雅的君子。

“我听你母后说起了，你想娶你宫中的小云鹤为太子妃。你母后还说你顶撞了她。”

“这……父王可也会和母后一般？”

没想到胤溯提起这一茬，月析也只能随着往下说。

胤溯笑了笑，让月析将自己扶起来在殿内走走。一边走，一边说。似乎也是在回忆往事。

“你母后一直都认为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新婚之夜。其实我早就见过她。那是你外祖父的寿辰，我奉你祖父诏令前去送贺礼。只是我在芷染家待的时间不久。见过你外祖父就走了。路过芷染府上后园时，见你母亲正向宴厅走去。一身湖水绿的衣衫，眉眼含春楚楚动人。我？当时紧张的即刻躲在假山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你母亲发现我。你伯父说我是情窦初开，可那时的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怎么能配得上芷染家的嫡长女呢。”

月析接过宫婢手中的披风为胤溯披上：“可您最后还是娶了母后。”

说到这一句，胤溯苍白的面容荡起一丝红晕。似乎是不好意思的说着：

“我至今都觉得我是幸运的，那时候你祖父和伯父战死，鸟族动荡不安。我是被推上了这王位。可你祖母出身低微，而我那时才知道人脉有多么重要。一直跟在你祖父身边的老臣告诉我，我一只白鹭成为鸟族之首定会有很多不服之声。一定要娶一位身世血统高贵纯正的王后，你母后就是当时最出色的人选。”

“所以您就选择了母后成为了您的王妃。”

“其实当时我也是不抱希望的，从儿时我便因为我是一只白鹭而自卑。当新婚之夜我看到你母后有些悲伤的眼神我心都凉了。我以为我做错了，从而让她为难了。以为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欢颜了。可没想到，你母后不仅接受了我。还真心待我。没多久我们便有了你。到现在我都觉得我是幸运的。所以，”胤溯拍了拍月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还是一只白鹭都可以追寻到自己的幸福，你还怕什么呢？高低贵贱不能成为你们真心相待的阻碍。只要你们都是真心爱慕彼此，有什么好担忧的。你母后那里我去劝，等我大好了。便筹备我儿的婚事可好。”

月析难得红了眼眶泪上心头。从小到大，胤溯每日忙的不可开交，但只要月析提出要求。婉吟有时会拒绝，但胤溯从没有拒绝过，只要不违反原则。只要月析开心，胤溯就愿意哄着他开心。

月析不敢去猜想奉延所说的话，将胤溯扶回榻上看着胤溯睡着。

儿时胤溯并不健壮但也儒雅高立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瘦弱了。刚才他的手抚上胤溯后背上时都已经摸到了胤溯的骨头。

走出紫莒殿时，月析仿佛褪去了从前的稚嫩，他将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