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冲突前夜
维特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出去了，他已经明白梦魔的大致方位了，而且身边有着一位女术士帮助的情况下，也能更好地确定魔力之所的位置。
维特闭上眼，感受着独属于自我的对于魔力的感应，即便在进入可林·提丽的梦境之后，他与气、火两个空气中的元素力依旧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联系。
身处跛脚凯特二层的范妮尔，突然感觉到了周围气元素与火元素的剧烈波动，两道纯粹的元素组成的漩涡不断酝酿，聚集在维特的身侧。
“这难道就是猎魔人说的讯息？他的魔法天赋真的非同寻常。”范妮尔感叹道。
看着逐渐凝实的气火风暴，范妮尔不再犹豫，逐渐减少魔力的输出，缓慢地中断了阿托里欧斯的入梦术，力求让猎魔人受到的精神反噬尽量少些。
处在梦魔过去记忆中的维特，突然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牵引力。
他无法抵抗这股巨力的揉捏，他的意识被拉伸、撕扯，顺着梦魔的这段记忆无限回退，在这个过程中维特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时间倒流的错觉。
“噗”他再度被拉回了那个浩渺的记忆之海。
维特忍着愈发强烈的脑部剧痛，努力地睁开双眼，他看到了在这片记忆之海漂泊的一些碎片，那是多萝西这些女人们的记忆。
她们在进入梦中后，便彻底地沉浸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随后，维特“下坠”着突破记忆的海面，在现实世界里，张开了双眼。
当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时，维特感受到了一阵犹如晕船般的呕吐感不断袭来。
他的双眼模糊，只能看见一两个凑上来观察的人影，以及二楼点起的蜡烛。
“呼……”维特深吸了一口气，但铁锈味占满了他的鼻腔，他的肺部也火辣辣地疼。
“维特你还好吗？”
他依稀辨认出了这是古德伦的声音。
“他的鼻孔和耳朵还在流血，快帮帮他。”
“稍等，治愈魔法并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需要准备一会儿。”这是范妮尔的声音，她也同样显得有些慌乱。
维特努力抬起自己的左手，气元素力化作的微风帮了他一把。
“你要做什么？”两人都注意到了维特的动作。
他的左手拍了拍腰上挂着的一处厚实口袋。
古德伦心领神会，她揭开维特的斗篷，在他的腰间摸索着，然后从那个厚实口袋里，掏出了一管里面流淌着橙红色液体的试剂。
范妮尔看见后，说道：“这应该是猎魔人专用的魔药，快喂他喝下去。”说完她解除了自己治愈魔法的法术准备，帮助古德伦抬起了维特的头。
喝下燕子药水的维特，在燕子药水对自身再生能力的刺激下，肉体的疼痛得到了缓解，他逐渐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缓缓从地上坐起。
“维特，你没事吧？你找到那个梦魔的位置了吗？”
维特吐出一口血水后，说道：“在鬼面帮的地下，我们赶紧出发！”
三人离开跛脚凯特。
因为这次几乎等同于正面对抗鬼面帮，古德伦叫上了几十个精锐海盗。
维特也找到一位附近的白鹰团佣兵，让他将这一信息通知给他们的团长，格拉汉姆。
范妮尔见似乎没自己的事了，就准备离开继续前往内城区游说更多的贵族，让表决会万无一失。
维特叫住了即将离开的范妮尔，问道：“那只梦魔能将这么多人拉入梦中，并远距离感染周围人的原因是，他从某个幕后之人那里得到了初代梦魔，赛诺菲斯之颅。”
“赛诺菲斯？我记得在精灵的历史里，他早就在某次天球交汇后，被精灵贤者所杀了啊。”范妮尔疑惑地说道。
“没错，有人将他的头做成了魔法道具，交给了梦魔。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为了能够源源不断地支持这场梦境，他们还在地下发现了一个水符文的魔力之所。”维特为范妮尔简单解释了他在梦中的所见。
“所以，我需要你帮忙感应到，鬼面帮的地下水元素力最浓郁的地方，那里就是梦魔的藏身之处。”
“魔力之所？”维特说的话里信息量很多，范妮尔将关键放在了魔力之所上。
这个据说是由精灵创造的能聚集单一元素的神秘石柱，在如今的术士兄弟会内部依旧是炙手可热的研究课题。
“走，我跟你去看看。”范妮尔说完，便跟着两人一同前往了鬼面帮的所在地。
这倒不是她突然变得大义凌然起来，想要帮助诺维格瑞解决眼前的危机了。
而是范妮尔想着如果自己能得到一座魔力之所作为研究，那么就有机会说动术士兄弟会内部的最高十人对布鲁格进行魔法援助。
这可比劝说诺维格瑞对布鲁格进行物资援助，要快捷、有力得多。
气势汹汹地一伙人穿越主城区的举动，自然是在普通居民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与注目，但由于士兵们都认识并了解踏浪帮的古德伦的火爆脾气，而且他们的目的地又是鬼面帮那群疯子的地盘，所以也就没人上去自讨没趣了。
得知消息的鬼面帮自然也是纠结了一伙人堵在自己地下角斗场的地面入口处。
阿尔方斯·威利，现任的鬼面帮头目，堵住了猎魔人一行人的去路，他的老鼠眼中闪过嗜血的凶光，他是在场所有鬼面帮人中里唯一没有戴面具的，因为他的脸就是鬼面帮的标志。
“海上母熊，你不呆在那弗林德尔号内数着从别处掠夺来的金币，到我这小地方来干嘛？靠海生存的水手们，可是会渴死在血汗交织的角斗场里啊。”
古德伦也毫不客气地说道：“阿尔方斯·威利，收起你蹩脚的诗歌吧，除了你的手下和乡间劳作的酒鬼们，没人会为你‘动听’的歌喉喝彩，交出你藏在地下的梦魔，我们自然会离开。”
阿尔方斯·威利，瞳孔微张，他不知道什么是梦魔，但与古德伦多年的敌对关系，让他清楚对方不是那种喜欢无中生有的人，她除了劫掠与走私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既然她人已经来了还带着之前屠杀过自己手下的猎魔人，就说明他们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有人背着他这个鬼面帮的头目，暗中与别人做着什么交易。
阿尔方斯恼怒不已，他知道那人是谁，除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难道还有别人敢忤逆他？
但是最令他不爽的还不是自己被蒙蔽的事实，而是那个狗娘养的混蛋，竟然连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最后还要他这个老子来顶住压力。
阿尔方斯沉默着，他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度过这次的危机，并从中取利。
而逐渐恢复状态的维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他需要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踏浪帮主动挑起对鬼面帮的帮派战争这则消息，被迅速传到了需要得知它的人那里。
“本以为还需要发酵几天才会变得恶劣的局势，竟然这么快就起了作用，猎魔人真是一步意料之外的好棋啊。”
在阴冷潮湿的黑金会银行的地下，迪科斯彻将手里的字条交给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只有他的一半高，却同样魁梧的“人”。
“你确定能提供给黑金会你所承诺的一切吗？迪科斯彻。”矮人说道。
“什么时候卡罗‘屠夫’凡瑞西做事需要瞻前顾后了？在你们的尖刀和利斧下，我难道能站着离开诺维格瑞吗？”迪科斯彻笑着反问。
“你最好真的能说动维兹米尔二世，让我们黑金会的银行开遍整个瑞达尼亚，不然……”
“放心，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迪科斯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