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决定

“也就是说，那个赛诺菲斯之颅就是一个陷阱？”维特问道。

“没错，尊敬的猎魔人大师。”迪科斯彻说着，随后回到了黑手帮的人堆中，躲在奥尔斯顿身后。

“原本那是为我们的范德韦宁阁下准备的礼物，只要他被那初代梦魔或者别的什么灵魂夺取了肉体，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诺维格瑞重归瑞达尼亚的光辉中……”

“……可惜，是你替他踩中了陷阱，还将那灵魂杀了，不得已我就只能来到明面上来，亲自为这出盛大表演的开场致词。”

维特此时也懒得和迪科斯彻计较这么多，毕竟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处理格拉汉姆，维特没忘记这位白鹰团团长可是一名真正的火焰法师。

旁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传入站立不动的格拉汉姆耳中。

“格拉汉姆，你不要被当成工具……”猎魔人道。

“只要杀了他们你就能夺回属于你的一切，没人会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迪科斯彻那张丑陋、肥胖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活像一只会行走的猪。

“团长！我们都相信你！你会再次选择做最正确的事！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重要，我会永远追随你，我们都会！对吧？”格拉汉姆最忠心的副手热切地喊道，然而他的身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

公开的秘密不等于秘密的公开，更何况格拉汉姆就连真正的私生子都不算，只是个窃取他人身份的小偷，即便是追随，也应该去追随真正的赫姆法特。

所有人都不敢想这件事在北方诸国中传开后的结果，是瑞达尼亚以此为借口发兵收复失地？还是泰莫利亚北上再度与瑞达尼亚对峙，延续多年前的战争？

无论哪个，都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的佣兵能承受的，他们加入白鹰团的唯一目的就是能拿到更多钱，虽然任务也更加危险。

格拉汉姆感受到身前身后，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让其感觉自己就是舞台上最令人瞩目的小丑，胜过鬼面帮的那些小丑百倍。

他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了当年的场景，在一个漆黑阴暗的地下，一只丑陋的变形怪正对他说着：

“范德韦宁，你要知道一个乞丐的孩子即便拥有魔法天赋，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被人当作会变戏法的小偷，吊死在路边某颗不知名的歪脖子树上，不会留下任何传奇故事……你的下场又如何？还不是被卖到了马戏团变戏法？”

“可是这……老赫姆法特他给了我不少吃的，如果不是他……”

“别打断我！范德韦宁，你这个懦弱的废物！现在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让它溜走。听着！让我能变成这位可怜的老贵族的法术，这可不你们这些法师所施展的蹩脚幻术可以比拟的，变形怪不止能完美地变身成其他人，我们还会复制他们的声音、思维方式、行事风格、专业知识技能等等一系列东西。”

“……或者你可以说，我就是他，我‘偷走’了他的灵魂，不会有任何破绽的！他可是诺维格瑞的贵族！想想吧范德韦宁，我能帮助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学你想学的任何东西！你不是想见识一下以法律与规则闻名的尼弗迦德吗？没有钱你怎么去？靠要饭吗？！”

“可是……我母亲说，人应该对帮助自己的人心存感恩。”

“啪！”变形怪一巴掌拍在范德韦宁左脸，也让此刻的格拉汉姆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所以你的母亲死了！你会沦落至此，你以为不是这些该死的吸血贵族们干的好事？他们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让你感激涕零了吗？”

沉默了片刻，范德韦宁捂住自己的脸，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做事就要做绝，这件事除了我们两个，谁也不能知道！”

“对！没错！范德韦宁！你终于明白了，做事就是要做绝！那些废物还考虑着分完这笔钱后能去哪个妓院潇洒，现在我们该告诉他们，最后的归宿了！”

变形怪的脸不断如同海浪般翻涌，它的脸皮下似乎藏着什么蠕动的蛆虫，看上去异常地恶心，但效果却很显著，不过一会儿，一个崭新的、脖子上没有伤害的老赫姆法特，出现在这间昏暗的地下室中。

“……”

“这着实可笑。”格拉汉姆开口，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一开始，不同意做这一切的是我，但那个牲口一样的模仿怪，最后竟然被脑海里老赫姆法特的记忆影响，心怀忏悔地想要回到从前，这愚蠢的怪物，即便能变得再像人，拥有人的记忆、脑子、甚至是灵魂，也永远不是人。”

“没错啊，范德韦宁阁下，这世界上是没有回头路的，您就想得很明白。不过，您应该早点找个机会把它直接杀了，自己坐上赫姆法特家的位置，将最后一个破绽抹去才对啊。”迪科斯彻笑道。

迪科斯彻此刻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疯狂地嘲讽，因为他明白格拉汉姆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了对方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可能你不相信，但我的母亲说过，要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心怀感激。呵呵。”格拉汉姆露出残酷的笑容，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

“团长？！”

格拉汉姆身边的副手惊呼出声，他感到一股难言的炙热突然出现在体内，随后火焰便从每一处身体上的缝隙喷出，就连因痛苦而张开的嘴里，也只剩下火焰。

“啊啊啊啊啊，团长！！！不要啊！！！”副手在火焰中起舞，亦如当年为庆贺范德韦宁与变形怪二人重获新生的祭典。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白鹰团佣兵在四散奔逃的路上被烈火点燃，不到眨眼间便只剩下了灰烬，和因为没有肉体支撑而掉落在地上的盔甲。

这些地上的纯白甲胄被烧的滚烫，在空气中滋滋作响。

格拉汉姆抬起双手吗，口中念出一道咒语：“aenye bloed elaine deith feainn marw。”

顿时从天而降的火焰席卷大地，建筑被点燃墙砖被烧的发白，让一切事物在灰烬中起舞。

“我不相信你的话，迪科斯彻，不过就算诺维格瑞的所有人都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当太阳彻底升起的那一刻，这座城市将会化为乌有，所有的纷争都会在那一刻彻底消失。”

格拉汉姆沐浴在火中，烈焰灼烧着他的血肉，他的皮肤在卷曲，金发变为飞灰，甲胄化为铁水，痛苦让火焰更加雀跃，赐予他更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