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见证
不断涌入的水元素力连通了维特与可林的心神，让卜梦者看见了刻在维特脑海中的那个场景。
同时也分享到了维特的恐惧，她开始惧怕起那个传送门后的声音，她所需要的感受，逐渐呈现了出来。
可林·提丽，这个刚经受了非人折磨的卜梦者再度回想起了那间地下的拷问室。
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努力挣扎着睁开双眼。
共享感受的维特察觉到了卜梦者的无助，他也收回手主动断掉了水元素力的链接。
而在这一霎那，一幅灭世图景出现在卜梦者的脑海里。
在那图景上，可林看见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霜覆盖。
哪怕是诺维格瑞最高的钟楼，哪怕是巨龙山脉连绵的群山，都将被风雪所覆盖。
天空降下冰雹，太阳不再升起，江河不再流淌，大地不再催生出一粒种子，一切都陷入了一场永恒的寂静。
“这才是你所看到的未来吗？灭世的白霜？那预言是真的……”可林绝望地说道。
听到这话，维特自然明白在断开链接的那一瞬间卜梦者看见了什么。
“没错，那预言是真的。”维特紧锁眉头。
“那你要找的这个威戈佛特兹与预言有关吗？”
“他？比起灭世的白霜，威戈佛特兹什么都算不上。他倒是也想要终结白霜的肆虐，但其内心真正渴望的是这世间所有人都臣服于他，奉他为主。”
“你能终结白霜吗？”卜梦者看向猎魔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我？”维特指了指自己，随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否有那个资格，去终结掉这场灭世的灾难，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那个真正要挽救这个世界的人，扫清障碍罢了。”
“那个人是谁？”可林的眼中散发着光芒。
是希里。但维特并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
见猎魔人沉默下来，可林也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她明白外表冷淡的维特一定在拼尽自己的全力，不让那样的未来发生，就像之前在圣桥上所做的一样。
卜梦者按耐住起伏不定的心神，道：“准备好了就躺下吧，至少在那之前，我们要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好。”
虽然维特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过要预知到关于威戈佛特兹与猎魔人之间的未来，卜梦者所需要的感受已经足够了。
“没错。”维特在旁边的床上躺下，浓重的香气将他覆盖。
可林不发一言地坐在床头，编织着手中的捕梦网。
而维特在不断重复地编织声中，被一股来自卜梦者的、轻柔的魔力所覆盖。
这是一种与阿托里欧斯的入梦术完全不同的感受，像是有一双手托举着维特逐渐上浮，直至抵达梦境的云端。
维特张开双眼，他发现自己正藏身在一处草墩中，一些火光穿过草堆间的缝隙，照耀在猎魔人身上。
“这是？王宫？”维特蹲伏在草墩里，看见了无数巡逻的黑衣军。
而地上被黑衣军踩踏的，蓝色底纹上绣着三只狮子的旗帜，告诉了猎魔人他如今身处的位置。
辛特拉王宫。准确的说是被尼弗迦德军队占领、屠戮过后的辛特拉王宫。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背上的精灵长剑，以及左手手臂上的四道符文，都传递给维特一个消息。
他正附身于未来的自己体内。
只不过这四道符文时隐时现，不是很稳定的样子，并且偶尔还会转变为一道从未见过的六芒星印记。
维特的心里产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但随后突然传出的魔法波动，将他的思绪打散。
一道金色的传送门出现在宫殿大门外，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那人带着兜帽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地遮住，不过那股熟悉的气息，还让维特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正是大名鼎鼎的威戈佛特兹。
但此刻的威戈佛特兹在维特的眼里是没有形象的，因为对于目前还处在“过去”的猎魔人来说，威戈佛特兹留在他脑海里的只有那个声音。
看着威戈佛特兹经过草墩走入宫殿时，猎魔人压制住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几乎停止了呼吸。
尽管维特明白这是对于未来的预言，不过一场梦罢了，但对于如此心智恐怖的人，维特还是提起了万分的警惕。
“你为何……”一个充满威严，不容任何人否定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
维特没有听过恩希尔的声音，他只是下意识地认为一个帝国的皇帝就应该是这种声音。
“你们先出去，这个人值得信任。”
“是。”几道声音传出，随后离开了宫殿内。
“你为何会叫我来此？”那个威严的声音再度询问，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听上去说话的人似乎十分讨厌有什么事情脱离自己的计划。
“有人知道了。”威戈佛特兹说道。
“什么？”
“有人知道了，‘多尼’。”威戈佛特兹重复了一遍，并说出了一个名字。
维特从良久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宫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他趁着里面的两人都被这事吸引的时候，观察着自己背靠的琉璃彩窗，他需要“见证”。
维特进行的谋划与巫师三游戏里杰洛特和精灵贤者阿瓦拉克做的事情类似。
他们利用卜梦者重现过去的能力，将艾瑞汀毒杀奥伯伦王的回忆，展现在艾瑞汀的督统-盖尔面前，令其无视艾瑞汀向提尔纳丽雅的求援，为最后与狂猎的决战奠定了胜局。
而维特要做的事，是将威戈佛特兹与尼弗迦德皇帝恩希尔密谋的一幕，在众位术士兄弟会施法者的面前展现出来，彻底撕破威戈佛特兹伪装的假面。
摧毁威戈佛特兹在索登山之战以及仙尼德岛政变时的密谋，让更多的施法者活下来，以面对未来狂猎红骑士入侵时带来的末日白霜。
意外获取的赛诺菲斯之颅，让维特能够减免一些来回奔波，以及将卜梦者带去索登山那种危险的战场的麻烦。在施法者们的帮助下，驱动赛诺菲斯之颅，取出维特所见证的记忆再简单不过的了。
他需要“见证”。
见证帝国皇帝恩希尔·瓦·恩瑞斯与洛格伊文的威戈佛特兹密谋的那一幕。
猎魔人发现了一块破碎的窗户，他缓慢无声地挪过去。
同时，里面的对话再次响起。
“难道是你？”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怒意，声音并不大却依旧震耳欲聋。
威戈佛特兹惊道：“怎么可能！我的陛下！我绝不会背叛我们之间的约定！”
维特挪到了那巴掌大小的破口处，低下头朝里面望去，两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里。
“可能是上古之……谁！”
一道恐怖的火焰直冲向维特，一切戛然而止。
“呼啊~呼啊~”维特从梦中惊醒，枕头已经被他的汗水打湿。
“维特你没事吧！”卜梦者焦急地问道。
而猎魔人无心回复她。
那一刻真的会发生！我的设想没错！但过去对未来的记忆并不存在，我需要达到那个未来，我需要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