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水（3）
两天后，昆城。
秉持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全给老婆花的原则叔叔选择了夜间十一点的航班，到了昆城正好是凌晨五点，坐上大巴再转公交，到达预定地点，正好是七点半左右。
清晨，云省精神文明及群众身体健康办公室门口，一名老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青中年男人。
与想象中不同，这个办公室显得有一些太过于现代了，按照叔叔的理解，所谓云省精神文明及群众身体健康办公室肯定是一个什么清水衙门，参照他所在的文化馆，肯定是十分具有年代感，也就是所谓的穷酸到连修门的费用都没有的。
但是现在这个十分洋气的四层小楼，如果无视那块牌子和看门的门卫的话，说它是堪比汤臣一品的高档别墅也不为过。
对比了门牌和明信片上的地址不止一次后，叔叔这才推着轮椅走到门卫亭前：“你好，我找孙主任。”
门卫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壮小伙，这个年纪能做保安，只能说他少走了三十年弯路。叔侄二人打量张望的时候已经提起一百二十分警惕的他甚至没有拉开窗户，而是直接隔着玻璃问到：“你找谁？”
“我找孙主任！”意识到玻璃可能有点厚，保安小哥听不见自己声音的叔叔自觉加大了音量！
“孙主任？”保安这次听清了：“我们这里姓孙的多了。你说的是哪个孙主任？”
“我哪知道是哪个……”叔叔嘀咕着，大声问道：“你们这边难道还有几个孙主任？”
隔着玻璃，保安没有听见叔叔的嘀咕，而是终于从里面解锁，推开了厚重的玻璃窗：“三个，你要找哪个，我打电话让他里面来接你！”
“三个？”叔叔想了想，从裤兜里又拿出明信片：“我也不知道哪个？这个字你认识么？”
保安扫了一眼，顿时有点严肃了起来，接过明信片，对着阳光照了一眼，递回叔叔说道：“你就在这边等下，我打电话跟他说一下。”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人，顶着一头地方支援中央，但是却每一根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的地中海头型跑了出来，一点点的汗珠在鬓角渗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到了门口，他没有一丝迟疑，直接挥手让门卫把门打开，接着越过叔叔，对着吴飞伸出了右手：“吴飞？”
吴飞点了点头，用力撑起身体后，伸出右手后虚握了一下，旁边的叔叔也连忙伸手握了上去：“我是吴启年，我是他的叔叔，也是吴启华的弟弟。”
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孙主任又把站着的吴飞扶着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我姓孙，孙和平，是吴飞爸爸的。嗯。可以算同事吧……这样吧，我们进去说吧。”孙主任这时候才发现两人好像都是疲惫不堪的样子，结合现在的时间，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一路领着好奇的叔侄二人七转八转，直到转到了一个类似于茶室的小房间里，孙和平直接挥退了来准备帮忙接待的工作人员，而是自己给他们两人各泡了一杯清茶“你们先喝杯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
茶香扑鼻，哪怕是没怎么研究过茶的吴飞都能感觉到沁人的茶香，更何况是常年在办公室研究茶经，自诩喝过全国上千种不同产地的茶叶的叔叔了。
“好茶，好茶……”叔叔接过茶杯，目光在热气腾腾的茶水上流连，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轻轻地吹开茶面上的热气，轻啜一口，那浓郁的茶香瞬间充斥着他的口腔，仿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闭上眼睛，心中的疲惫和纷扰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吴飞没有喝过什么茶，只知道这茶很香，所谓的好坏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附和着点头。
孙和平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给叔叔又添了一点热水，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这茶吴先生要是喜欢，回头给您带点回去，一点心意。”
说完不待叔叔假意推辞，接着对着二人说道：“你父母可以算是我的同事，只是我们在不同的部门，按照我们的组织纪律，下面这些话只能对他的儿子说，所以还得麻烦您……”。说完他便从后面的冰箱里取出一盒茶叶，递给叔叔，接着说道：“还得麻烦您在外面等一会，应该很快。”
“好好好……”叔叔接过茶叶，没有急不可耐的打开，而是给了吴飞一个眼神，确认了他没问题后，方才把茶叶揣进衣兜里，端起茶杯走到门外等着，顺便把门给关了起来。
等叔叔关好门，吴飞恍惚间感觉到仿佛有一道光从地下升起，将整个房间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你相信外星人么？”等了有十几秒钟，确认了外面已经肯定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后，孙和平这才说道。
“外星人？”这时候的吴飞已经是一脑门子问号了，这是个什么问题，虽然说自己在20岁之前一直相信外星人肯定存在，并且已经被米国关在了秘密基地里面研究，可自己现在已经32岁了……
“算相信吧……”吴飞想了想，打着手势说道，按照概率来算，应该有某个智慧生命在很遥远的星球，毕竟宇宙那么大，什么都可能发生。
“那你相信妖怪么？还有神什么的？”王和平看着一脸纠结的吴飞，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不那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吴飞对这些倒是怀疑的居多，但是作为一个华国人，鬼神一说还是有很深的影响力的，只能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不算相信吧……”
孙和平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部和吴飞收到的一模一样的电话来：“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到了这边不得不信，你应该是收到这个电话了，你看看我这个跟你有什么区别。”
“区别？”吴飞拿起手机，又从衣兜里取出自己收到的那部仔细对比起来，同样的黑色外壳，同样的屏幕，通讯录里面都只有一个“我”都一模一样，可以说是自己手机的完美复刻了，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的那部还有一半不到的电量，而他的那部，只有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找了半天也只找到那么一点不同的吴飞只能摇了摇头，再把两部手机一起对着孙和平打开，指了指电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