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实与虚妄
“路鸣泽，你大爷！”
路明非在裂缝中狂游，身后是一条银蓝色的光带追逐。
他万万没想到，路鸣泽这家伙毫无新意，安排的还是鬼齿龙蝰。
事情要回到十分钟之前。
路明非和诺诺一前一后进入裂缝。
路明非在前面，首先发现一个巴掌大小的黄铜罐子。
“这是什么，保存得还挺好。”诺诺凑过来，敲敲罐子，“密封保存，里面可能有东西。”
黄铜罐子开口处被锡封死，上面刻着花纹般的纹路。
只看了一眼，路明非就皱起眉头来。
这东西是龙蝰香，远古时期龙族用来辅助行刑的工具，这东西的味道对于鬼齿龙蝰是致命性的。
鬼齿龙蝰就会优先攻击沾染了龙蝰香的物体，只要有一滴龙蝰香在，它们就不会对别的东西感兴趣。
行刑时负责监斩的龙会把龙蝰香滴在受刑者身上，鬼齿龙蝰蜂拥而上，这时候行刑者便可从容退出。
只是龙蝰香的配方很复杂，有几种材料现代都已经灭绝了。
没想到路鸣泽还能调制出这种东西。
路明非将黄铜罐子握在手中，让诺诺后退两步。
然后他就看到面前的缝隙里，游出来一条又一条的银蓝色小鱼。
路明非明白了，路鸣泽在裂缝深处涂抹了少量的龙蝰香，所以他们在摩尼亚赫号上轮流放血，却没能将鬼齿龙蝰全部吸引上去。
路鸣泽算好了剂量，正好在路明非和诺诺下潜过来的时候，鬼齿龙蝰也吞噬完了龙蝰香。
接下来它们的食物，就变成了水下的路明非和诺诺。
鬼齿龙蝰已经游过来，路明非想都没想，潜水刀出鞘，在水中划过一条凌厉弧线，将领头的鬼齿龙蝰一分为二。
路明非把诺诺按进身旁的岩石缝隙里：“乖乖地别动，藏好自己！”
“路明非你想干什么？”诺诺看出了他的意图，“你不要做傻事，这是水下，不是船上！”
她想挣扎，但路明非的力气大得出奇，将她死死按着一动也不能动。
“听话，你还欠我两个要求呢，我现在提第一个，你藏在这里不要动。等会儿鱼群过去，你直接去青铜之城，用钥匙开门进去，不要等我。”路明非说，“我有言灵·因陀罗，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说罢他起身，顺手切断了两人之间通讯用的短线，往裂缝外游去。
他边游边打开了铜罐的密封。
蓝色的液体如烟般在瓶口流出，鬼齿龙蝰受到刺激，疯了一样向他游去。
如果这些家伙眼睛能变色的话，路明非必然能看到一群红着眼睛的恶鬼。
“路鸣泽，你丫给我玩这么狠！”
路明非疯狂游泳，但在水里还有什么能比鱼的速度更快？
鬼齿龙蝰很快包围了他，好在路明非透过群鱼的缝隙，看到诺诺游向了裂缝深处。
距离拉开，便可以释放言灵·因陀罗了。
路明非挥手甩出一道电弧，黏稠如水的电弧！
“言灵·催生加强版，因陀罗！”
突然，路明非下方产生了强劲的水流，一个旋涡成型，将所有的鬼齿龙蝰都被吸了过去。
蓝色的水流随即涌了上来，跟强劲的暗流似的，里面夹杂着鬼齿龙蝰的残肢。
“什么情况？”
路明非低头，看到了一对如同巨灯一样的眼睛。
与此同时，诺诺已经游到了青铜之城面前。
“情况汇报完毕，路明非还没有回来。”诺诺说，“现在申请等待路明非归队，请摩尼亚赫号回复。”
“请求批准，但你们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曼斯说，“不要过于担心，言灵·因陀罗的威力足够让他解决那群鱼。”
诺诺应了一声，看向裂缝入口的地方。
潜水服的照灯到了这里，只能勉强看清两米之内的水域，黑色的水漫无边际，往上往下都看不到底。
如果不是与摩尼亚赫号交流的电流声还在，诺诺甚至有种到了外星球的感觉。
“真安静。”诺诺轻声道，“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诺诺，不要乱想。”曼斯声音从头盔耳麦响起，“孵化中的龙王会张开一个充满生物电的域，可能会影响人的思维。”
诺诺应了一声，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诺诺猛地转身，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头盔里的灯光照亮了那人的脸。
路明非回来了。
诺诺松了口气，道：“我们进去吧？”
路明非点了点头。
诺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真空管，那里面是“钥匙”一毫升的鲜血。
她在青铜的墙壁上找到了一个凸起的人脸，人脸造型狰狞，满脸痛苦地咬着一根燃烧的木炭。
“这是什么？”路明非的声音传来。
“这是一个活灵，上炼金生物学的课你就会懂……”
诺诺突然闭嘴了，恐惧在她心里炸开。
她清楚地记着和路明非之间的通讯线是断开的……可她为什么能听到路明非说话？
“诺诺，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曼斯焦急的声音响起，“我能检测到路明非的信号，他离你还有很远，你刚才一直在自言自语，你遇见了什么？！”
诺诺身体僵住了，她猛地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
刚才还站在她背后的路明非不见了，只有黑色厚重的水，好像漫无边际地存在着。
“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东西？”
诺诺有些害怕了，她慢慢退到岩壁上，后背靠着结实的岩石，才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诺诺，不必太过于担心，你可能已经到了龙王的生物电领域中，产生幻觉是正常的。”
曼斯低沉的声音传来，蕴含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诺诺心情轻松了一些，但紧接着，她摸到了一根断线。
她拿到灯光下看，断线手指粗细，通体黑色……
“数据线，同时也是你们的救生索，纳米级别材料，一般是不会断的。”曼斯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脑海中。
诺诺彻底慌了，这TM是她和摩尼亚赫号的通讯线！不知什么时候这根线悄无声息地断开了。
问题是她刚刚还在和摩尼亚赫号上的曼斯通话！
头盔耳麦响起微微电流声，曼斯的声音再次传来：“诺诺，我们检测到路明非的信号正在向你靠近，请确认并继续执行任务。”
诺诺感觉自己快疯了，数据线已经断裂，那一直和她对话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