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要有狼人，吸血鬼还会远吗？
杰森茫然的眼神只出现了一瞬间，他很快调整好了状态，继续领唱咒语。
但结合「读心者」助手给出的信息，芙琳已经确信，台钟同样会回溯使用者的记忆，她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验证。
于是她拉着阿莉尔，从楼梯上的人群缝隙间穿过，提前一步等在“进食区”边上。
“女士们先生们！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我，杰森·弗雷，谨代表血宴主办方宣布，宴会重新开始！”
随着他一声开席，惨无人道的虐杀与同类相食再次在围栏中上演，而他则从一旁跨出，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杰森先生！”
芙琳尝试叫住他，由于记得医生的警告，她注意保持了一点距离。
果不其然，杰森侧头看了她们一眼，举起狼爪表示很忙，一副拒绝记者采访的样子。
“他似乎不认得我们？”修女助手看出了他的陌生感和距离感。
“准确的说，应该是不「记得」我们了。”芙琳纠正道，“所以他每次都急着回去，我猜他肯定把每次回溯之间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了那里，以免错过收账和我们这样的特殊客人。”
她验证了台钟的这条规则，所以有些头痛。
现在她可以选择不去亲自使用奇物，只是间接利用。
或者，她得在行动之前就想好所有可能性，即便失去开始行动后的记忆，也能根据预判继续。
“回溯？你不会是想说……”
“走吧，否则我们的好医生就要吃独食了。”
芙琳没等她问完，就带着她穿过宴会厅，直接找候在办公室门口的伦德汇合去了。
两人对视瞬间，确认了一下彼此的眼神，明显是不可阻拦，便无言地敲门进入。
“啊，是我的好医生好伙伴，我们这就出发？”杰森合起账本，起身在书架上拿出钥匙，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
完全符合芙琳对秘密宴会的刻板印象，杰森的书架后面有一条通向地下更深处的密道，只需拿起一本特定的书，入口就会显现。
踏入深邃的洞口，四人成列通行，石阶两侧石壁上的火把跳跃着幽白色的火焰，一路斜向下延伸，直到远处的火光密集成一个亮点，目测至少有上千米。
火焰温度不高，甚至不能驱散甬道本身的阴冷潮湿，再加上其诡异的白色以及明显不足以消耗的氧气，她只能认为这火焰已经是超出物理学的超凡现象，若不是在敌人本部，她的理工科本能一定要带一支出去做点实验。
好在通道虽长，但杰森仅仅带着三人向下了不到十米，便在不起眼的侧门停了下来。
芙琳注意到在光亮之间的阴影里还有不少暗门，她忽然有个想法，或许这间宴会厅只是一个更大地下设施的入口。
“接下来，你们将要见到的是——本店的招牌，真正的贵客厅。”
说罢，杰森用带来的钥匙捅开满是铁锈的侧门，用力一推。
里面是一间……囚室？大大小小的铁笼堆满了半间房子，最初的有些从尺寸就能看出是常见的家畜笼，但越向里走，牢笼的尺寸越大，最令人不安的还是一人高的和五六米高的。
不过大部分铁笼还是空的，并没有什么巨人或者更多的“食材”，从灰尘的情况来看，只有少数笼子近期有使用痕迹。
她抬头，天花板很高，他们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宴会厅正下方。
从这些笼子推测，第一层宴会的“食材”是普通人，第二层应该是各种步入超凡的食材。
领头的狼人看到阿莉尔正望着那只最大的铁笼出神，拍了拍那小臂粗的钢栏杆：
“你们真该看看这地方以前热闹的样子，该死的公司还没有垄断世界的时候，能自由狩猎超凡物种，也不必和公司抢食材。”
啪叽——
芙琳的靴底似乎踩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她这才看到，仓库尽头蔓延出来的血液堆积了不知多久，变成了一层粘胶状的地毯，暗红色加上昏暗的火光，她之前还以为是黑色的石头颜色。
这像溪流般蔓延的形状，似乎是从仓库尽头发源的……
芙琳小心打量着四周继续前行，发现燃烧晃动的火苗像一块雕刻玻璃般静滞，身边的人也都被固定在了原地。
时间似乎停止了！
自己并没有发动能力啊？或许是，精神有些紧绷导致的能力失控？
她尝试主动结束时停，并未奏效，于是便回到之前的位置，摆好行走的姿势，打算等六秒钟。
六秒过去了。
时停并没有结束。
芙琳心中一惊！不仅如此，从第七秒开始，她就像和空间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睛都转动不了。
能够暂停时间并自由活动六秒，她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这其实是两个技能，一个「暂停时间」的主动，和一个「能在时停中活动六秒」的被动！
所以如果有人暂停更长时间，那么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在第六秒之后无法动弹。
能在静止的时间中看到、听到，却无法做出反应，反而更加恐怖！
莫非，是相同能力的……
就在这时，一串脚步停在了她身后。
额头的冷汗，紧绷的肌肉，她现在连紧张的颤抖都做不到，两秒时间如同两年般漫长。
八秒过去了。
“V？你还好吧？”旁边的修女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神经紧绷的她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是时间恢复了流动，终于能活动的她转头，却只看到身后空无一人。
“没，没什么，”她一边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一边向诧异地看着她的三人解释，“大概是有些冷吧，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哈哈哈！您感觉的没错，这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
狼人杰森转过身去继续领路，同时大笑着，轻描淡写地举高火把，让它照亮更大的范围：
“吸血鬼，来自【第七位】食材总是会给保存带来麻烦，扭曲，幻象，这些临死前的可怜虫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在这个地方留下印记，所以如果感觉到什么冰凉的气息拂过后脖颈之类，不过就是以前的怨气，不必害怕。”
真的只是幻象么？
幻境能解释得通刚刚的遭遇，但这次时停的感受，未免太过真实了。
等等，吸血鬼？
芙琳忽然发现在亲眼目睹猪人白蛆，狼人杰森之后，她似乎对这些生活在水面之下的超凡种族已经见怪不怪了。
随着一行人逐渐靠近，那地板上血泊的“源头”也被火把照亮：
看上去和芙琳同岁的少女，身体上仅仅裹了一片破布，呈“大”字型固定在凿刻在地板上的圆圈血槽里，被肉钩贯穿的两处锁骨仍在汩汩地冒血，限制了她的行动。
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的芙琳，将手装进风衣口袋里，却意外地摸到了一样之前还不存在的东西——
一张揉成球的布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