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物是人非
“所以我可以让老姐，焊一口保险箱，一整天根本打不开的那种，然后我们……”
“不对不对，珂妮拉，你的思路可能有点偏，这些办法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输慢一点’。”
芙琳一连否了小公主不少提案，办公桌上的废案写满了两张纸。
很多都是类似于“两人藏在只有一个出入口的房间里，任何人开门就清空弹仓”的方案，剩下的则是躲进有严密安保的地方，比如血族的地盘或者审判庭总部。
直到她提出这个活人保险箱的主意，侦探决定暂时中止这个方向的思考。
“你有没有见过章鱼吃罐头？”
吸血鬼茫然地摇摇头。
“丢一个装着鱼的玻璃罐给章鱼，虽然比它平时吃的贝壳、螃蟹的甲壳硬了几倍，但它总能找到办法打开罐头吃掉里面的鱼，而且通常比人想像的速度还快。”
“这些办法本质上是把自己装进罐头里，拖不了多久的。”
“不过你确实把握住了一个点，就是凶手并非‘隔空眼神杀人’，虽然从受害者的视角来看诡异的死亡防不胜防，但他一定得在现实中做到过一次，可以无限试错，可以不顾后果。”
珂妮拉也有点被否决得没了耐心，丢下纸笔，双手抱在胸前，盯着面前的白纸自暴自弃道：
“那你有什么主意？”
“我也没有具体的方案，但你不妨来听听这个模糊的思路。”
芙琳捧着被自己画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弯腰俯在她坐的办公桌前，翻开新的一页，边画边讲：
“现在假设他只能回溯12秒而不是12小时，我们想办法让他站上生物科技的楼顶，推他下去，落地需要13秒，他是不是必死无疑？”
“你是说，设一个局，让他从最开始就必死无疑？”
“没错。”
珂妮拉接过本子，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但是，不对，他提前开始回溯不就好了？只要别等到落地前最后一秒，他就能回到天台上。”
“所以具体的计划里，必须让他在十二秒内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在坠落。”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或许能做到，不过她们都没有讨论具体方案的意思，因为虽然这里说的是十二秒，但每一秒都象征着周日计划里的一个小时！
“打昏？搁置他一整天再动手？或者下毒？迷晕也是一样的。”
“好啊，那他是谁呢？看，我们又绕回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上了。”
“唔……”
“而且打昏和迷药……很难保证他反应不过来，因为从手法来看，这是个训练有素的练家子，警惕性不会太差。”
小公主嘟起嘴，侦探的思路给了她一点点启发，但始终无法落实到具体行动上，她怎么也想不出，既能用致命的陷阱困住凶手，又能让他十多个小时毫无察觉。
芙琳此时却是在想别的事情，两个人……人数太少了，或许应该拉人进来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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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维尔德小姐，”雷纳德医生在电话另一头抱歉道，“昨晚术后，直到现在，生物科技旗下各处诊所都没有人前来处理大腿处的伤口，唯一的一位是码头区的工人，但钢管还插在里面，明显不会是您要找的人。”
“多谢，麻烦继续留意。”
“我会的。”
挂断电话，芙琳从电话亭里出来，和外面的珂妮拉一起在冬日的寒风中打个哆嗦。
凶手比自己想得要谨慎，按理说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能跨时间线传递信息，何必拖着一条伤腿，就为了避免那一丝暴露的可能？
也许凶手自己是医生，或者是「医生」？
又或者，他会伪造一个合理的伤口，比如故意向里面插一根钢管，掩盖掉更细的杖剑刺伤？
电话亭旁的井盖挪了挪，从地下冒出一个她从未想过的人头。
“纳索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侦探小姐，听说你和我遭到了一样的袭击？”崔斯廷·纳索，顶着四道横跨面部的疤痕，从井盖里窜出半个身子，坐在了井沿，“真高兴你没事。”
“但是寒暄先放在一边，有个大发现，如果您和您的助手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来。”
说罢，他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上他，回到下水道里。
就这一个照面的时间，芙琳便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两腿，很健康。
她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周日就是她们和纳索先生被袭击的时候，就是这样三个人在一起行动的，上次三人能击退凶手，至少说明还算安全。
于是跟了上去。
侦探社在临河街，距离海港还算比较近，鉴于雾港下水道特殊的“海水倒灌”的流向，所以这里的下水道也明显干净，越靠近城市中心的公司广场越肮脏。
“呃，你说的发现是指……？”
芙琳看到捏着鼻子的吸血鬼，赶忙在抱怨出来前先发问道。
“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让你查的，关于白蛆夫人死后的利益纠葛吗？见你迟迟没有动静，我就去查了。”纳索举着一支从墙上摘下的惨白色火把在前探路。
“【秽王】的势力退出了身后事，雾港现在的灰色佣兵产业被接管了，猜猜是谁？”
“黑矢兰呗，其他公司要么直接摧毁，要么不稀罕这点肉。”
珂妮拉踮着脚尖在维修道上找干净的地面，努力不让鞋底沾上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行人下来之后已经向市中心走了很多，芙琳体感甚至觉得已经路程过半，到了途经的教会广场，然而还是没那种明显的油脂，只是开始有透明的油膜从水道里溅上来。
“说的对，黑矢兰派去交涉的……嘘！”
纳索忽然竖起左臂，示意大家停下来，他将耳朵贴在墙上，似乎想从水声之中辨识出什么。
芙琳注意到他无意中照亮的地方，画着她那天逃出来的凭依，白油漆箭头。
看来严格来算她这是故地重游，不过那些状似融化的「猪人」雏形呢？
呼呼~
纳索调查员在等的声音也传入了芙琳的耳朵。
起初是因为音调太细，她还以为是耳鸣，但后来一股混杂着喷气和烤肉的滋滋声传来，再加上远处下水道拐弯的墙壁上映出跳动的橘红色光芒，她大概明白了。
是喷火器！有人在用火焰净化下水道的「猪人」社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