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一 切磋琢磨,戚戚共鸣
禅宗公案录《碧岩录》里有句话,叫啐啄同时,意思是小鸡孵化时,在蛋壳里第一记啐,需要母鸡在蛋壳外相合着啄,如果只有小鸡的啐,没有母鸡的啄,仅仅依靠小鸡的力量,蛋壳无法打破,小鸡困死壳内;如果只有母鸡的啄,没有小鸡的啐,那么蛋壳破裂的同时,小鸡也会一命呜呼。只有啐啄同时,小鸡才有了真正生机。慈与孝就似这样一个没有名目的东西,如果啐啄同时,你就会看到光,听见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召唤。
刘芳和朱巍然的这本《两个世界的万花筒》,就是这样的啐啄同时。虽然母子俩写下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但让人读后有一种离事答事的若有所思。任何一次教育,答案不是问题的结论,就像一片叶子,你可以用它一叶障目,也可用它以色显空。而《两个世界的万花筒》就像是——青叶几处映红楼,在母子生活的平凡朴素间,用答案将问题打开,在掩映之间历然地把教育的问都答了出来。
就像提笔为文,小孩最初学字前,总喜欢拿着枝杈在地上随意涂画。后来开始学字了,兴许反倒不如涂画时那么热情。无论颜柳欧赵苏黄米蔡,对孩子而言,那总是别人的世界,和自己无关。曾经有人告诉一位盲者:“我是耶稣。”盲者抚着他的手说:“你不是耶稣,因为你的手上没有钉痕。”通过《两个世界的万花筒》,我们看见了这对母子痕深痕浅的各种“钉痕”,正是因为这些“钉痕”,教育因此有了刻骨铭心的情感,成了一种事事关己的切身感受,而无说教。
刘芳给予孩子的,是一个属于孩子的世界。
孩子反馈刘芳的,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生。
言朋菊曾说:“刘宝全唱大鼓,似在板眼上,似不在板眼上。”这对母子的一唱一和可以比之板和眼,似在同时,似不在同时。《大知度论》云,“佛世难值,如优昙波罗树华,时时一有。如是罪人轮转三恶道,或在人天中佛出世时。其人不见如说。”《中庸》里也说:“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君子不见知,可《诗经》里这也窈窕,那也邂逅,怎么这么容易就见着君子了?
在《两个世界的万花筒》里,你能找到答案。
作为高校教师,笔者与本书作者刘芳一样,初为人母,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余有戚戚而共鸣,是以为序。
沈皛
2023.11.17
(沈皛,中国传媒大学文艺系副主任、副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博士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曾任多项国家重大活动策划、撰稿,获中国电视文艺最高奖“星光奖”、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五一劳动奖”、北京冬残奥会开闭幕式“突出贡献个人”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