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拉胯的卫所兵
外面日头高照，林中却鼾声震天。
两千多大汉躲在阴凉的林中，端是好睡得很。
大多数人都是选一颗树下，铺上干草倒头就睡。
唯独秦羽最为享受，砍了一些藤条，在两树之间编制了一个简单的吊床，一荡一荡的睡得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一旁树下，依偎在一起的母女俩也是看得一愣一愣。
打仗不是都生死相搏吗？
为何这帮反贼一个个都跟没事人似的？
也许是始终保持着警惕心，也许是四周蚊虫和草地太硬，母女俩怎么也睡不着。
“娘亲，要不我们也学秦羽哥哥做一个秋千吧！”
“咱们做不来的，玉儿，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有娘亲看着，不用担心。”
“娘亲，我睡不着，我怕…”周婉玉一想到等一下要打仗，就紧紧的搂着周夫人。
“不怕，公子不是说这次会打赢的嘛？”
周夫人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其实心里也紧张。
这时，李定国却踩着树叶刷刷的走了过来，推了一把秦羽。
“秦兄弟，快别睡了，官军快要到前面的山谷了。”
“娘的，终于来了。”
秦羽长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将兄弟们都叫醒。”李定国说着，就将一个竹筒做的水壶，和几块大饼放在了吊床上。
“夫人，你们怎么没睡？”秦羽跳下吊床，拿着东西来到两女身旁，发现母女俩眼睛都是通红通红。
“秦羽哥哥，咱们真的能打赢吗？”玉儿弱弱的问道。
周夫人却是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又说错话，惹得秦羽生气。
“放心吧，绝对能赢，我保证！”
秦羽笑着将水壶递过去，他可不是瞎说，李定国的这两千多人马几乎都有真家伙，且个个牛高马大。
可见张献忠有多偏心，手下十个营，孙可望的营人马最多，李定国的营装备最好，剩下的两位义子若非年纪还小，怕也是早就单独领营了。
“嗯，多谢秦羽哥哥！”
玉儿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
秦羽又递了两块大饼道：“等一下我留两个人保护你们，去吊床上睡一会儿，搞不好今天还得走夜路回去。”
说完就一招手，叫了两名少年过来，吩咐一番就朝前面走去。
母女俩也确实快撑不住了。
每人吃了半块大饼，喝了点水，就躺到吊床上，抱在一起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
七八里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吵吵闹闹，犹如赶集似的，一名名如叫花子般的明军边走边聊着。
“指挥使大人，前面就是落马坡，要不要派一队人马先去查探一番？”
“哎！那伙反贼昨日在江北被左总兵杀的尸横遍野，今日即便不逃，也会龟缩于城中，难不成还敢出击我们？”
骑在马上的卢指挥使笑了笑，然后点点头：
“不过此处地形确实险要，为将者不可不察，派一队人速速打探一番，不可耽搁！”
“是！”
边上的一名家丁应诺后，就带着几骑向山谷中飞奔而去，不多时就去而复还。
“报大人，谷中并未有异常。”
“好，传令下去，加快行进速度，告诉兄弟们，到了谷城钱粮美女有的是，若被襄阳的那帮家伙和左军抢了先，那咱们就只有喝汤了。”
果然，众军士听了后，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在也不似原先那般拖拉。
五千多人稀稀拉拉的，很快就穿过了山谷，惊的左侧林中的鸟儿纷纷飞起。
在纷乱的鸟叫声中，一道独特的鸟叫声，格外的刺耳，但这并没有引起官军的注意。
树林里，两千大汉都是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火器营少年则是提着削尖的木棍。
“秦兄弟，怎么回事？”李定国见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不由得看向了秦羽。
“妈的，这四个混蛋，肯定是睡着了！哎！怎么早没想到这点…”秦羽一拍额头，急的是直跳脚。
“快吹，继续吹，给老子使劲的吹！”边上的铁头，将手指弯曲放进嘴里，胀红着脸，又使劲的吹了起来。
而官道旁小坑里的四名少年确实正在呼呼大睡，口水都流了一地。
好在官兵的动静太大，四人先后被吵醒了过来，立即就吓得半死，赶紧掏出火折子吹燃点燃引线。
“轰！”就在李定国忍不住要带人杀出去时，官道上的一处酱油坛终于被引爆。
一团巨大的黑烟腾空而起，几名官军直接被炸上了天，紧接着就是无数的飞沙走石掉落，有的甚至都砸落到了林中。
爆炸过后，官道上的官军慌作一团，人喊马嘶声此起彼伏，根本想不通路面上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
可带队的指挥使和其他千户百户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接连三声巨响又再次先后传来。
“兄弟们，给我杀将出去…”秦羽提着李定国送给他的新刀，一声怒吼。
“杀呀！”
“冲啊！”李定国和其他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嚎叫着冲了出去。
两千多人，就如出林的野猪一般，嗷嗷怪叫着像官道上拱了下去。
本来接连的爆炸就将官军们吓坏了，现在林子里又突然传来惊天的喊杀声，官兵们就更加的心神俱颤，六神无主，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大…大人，不好，我们中埋伏…”
“老子眼睛没瞎，娘的，快，撤…”
卢指挥使一拨马头，就是狠狠的一马鞭，带着上百名家丁向山谷中冲去，一路上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自己的手下。
而其余的千户百户们也纷纷在自己家丁的保护下向后狂奔。
普通军户的动作同样不慢，第一时间就逃离了官道，有些身上穿着破棉甲的，还边跑边将棉甲解开扔掉。
自始至终，就没有一人想过要迎敌。
“哈哈，给老子杀！”
秦羽带着十几名少年，追着一队溃兵的屁股就是一顿猛戳，一直追过小河仍不罢手，手中长刀已砍死不下三人。
至于什么穷寇莫追，见鬼去吧！
官兵追杀他们的时候可没讲究这套。
李定国同样身先士卒，带着亲卫沿着山谷猛追而去，一路上砍死的明军不计其数。
“停，停，停，不追了，不追了。”
追出数里后，见明军已经彻底跑散，钻进了山里，秦羽这才扯着嗓子吼道。
少年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而那些手持利刃的好汉们，却根本不听，依然追杀了上去。
这些人，秦羽也没管，而是开始沿路返回，收拢掉落的兵器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