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齐人之福
接连几日，谷城县城中，都是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八大王进了县衙，就再也未出来过。
唯独秦羽，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带着孤儿们四处钻茅房，搜刮硝土。
惹得一众好汉们是嘲笑不断，大骂一群傻子。
秦羽没理众人的嘲笑，找来了大锅石磨，自顾自的熬制硝土，配制火药。
火药的比例，他也只知道个大概，经过反复的实验，最终确定了两种。
大炮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还找木匠做了个炮架，和李定国拉出去试了两炮，效果还不错。
随着火药的配制成功，一众好汉对秦羽都是刮目相看，八大王也是赞赏不已，火器营少年们眼中也有了一丝崇拜，无形中威望就树立了起来。
配置完了火药，秦羽也开始操练自己的手下，本想借鉴一下其他各营，谁曾想各营根本就没有操练一说。
秦羽也只能按照前世的军训，自己琢磨着来。
每日也就上午跑一下步，锻炼一下体能，下午进行队列训练半个时辰。
其他训练根本就不敢搞，只能等少年们的身体养壮实一些后再增加。
好在如今义军中粮食充足，每日拨给各营的军粮都非常的充足，虽然没有肉，但少年们勉强都能吃饱。
操练了一段时日，秦羽就开始为兵器发愁了，他自己倒是有把大刀，可两百少年拿的不是木棍就是竹枪。
“小秦统领，如今各营都在扩充兵马，后营打造出来的兵器还在发热就被分走了，你们火器营想要兵器，恐怕得等上一段时日了。”
负责管理后营的黄先生摇了摇头，语气冷淡，眼中明显带着一丝不屑。
显然看不起秦羽这个统领。
殊不知秦羽同样看不起他这个所谓的先生。
“黄先生，那不知具体得等多久？”
“这个不好说，恐怕得等各营人马都装备完后，才能轮得到你们火器营。”
秦羽闻言差点没气得吐血，恐怕还没等各营都装备完，官兵就打来了。
虽然恨不得将这老家伙一刀劈了，但也只得耐着性子道：“黄先生要不这样，我们自己拿点铁料回去自己打造如何？”
“不行，铁料本来就不够，绝不能再浪费，这是大王三令五申交代过的。”
“黄先生，可是大王也说过，我们火器营是要铸造火炮的，现在拿点铁料回去，试着铸炮，应当合情合理吧？”
“那好吧，不过大王说过要优先打造兵器，那边还有一些犁头，你要的话，可以拿一些回去，其他铁料是绝对不行的！”
黄先生一时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也只得指着一旁的一堆犁头说道。
“行，犁头就犁头吧！”
秦羽也看出来了，这老东西明显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要他真去县衙找八大王拨熟铁铸炮，他也没那个胆子，所以也只得咬牙让人搬一些回去。
虽然那些犁头都是生铁，但有总比没有强。
这时孙可望却带着人缓步走了过来，身后士兵抬的全是刚打造好的兵器，看的秦羽也是一阵眼热。
毕竟如今他也摸清楚了义军中的行情。
那就是战马和盔甲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刀和枪，然后是美人和粮食，再就是金银珠宝，至于兵反而是最不重要的。
“怎么？秦兄弟这是想要兵器？”
“不错，难道少将军愿意帮忙，均一批给我们火器营？”
秦羽一抱拳道，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不觉得这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这有何难？只要秦兄弟搬到我院子里来，你们火器营的两百人，每人一杆长枪，外加一套衣服一双鞋如何？”
孙可望拍着秦羽的肩膀笑着道。
秦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是要借拉拢自己，来打击李定国的威信。
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暗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他没想到孙可望和李定国在这个时候就开始不合。
但他除非脑袋锈透了才会搬到孙可望的院子里去。
毕竟他和李定国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当初也是李定国力挺他才组建的火器营，而在义军中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
一旦他为了这点兵器，倒向孙可望，今后估计没人会在看得起他，也别想在义军中混下去了。
所以别说两百杆长枪，就是两百把长刀，秦羽也是不会干这种蠢事。
“多谢少将军的好意，不过我现在住的地方挺舒坦的，并不想搬家！”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大哥看得起你才叫你搬过去，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见秦羽拒绝，孙可望旁边的一名少年顿时骂道，年纪也就和秦羽差不多，正是八大王的第四位义子艾能奇。
“唉，四弟，人各有志，竟然秦兄弟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
孙可望摆摆手，脸上看不出丝毫被拒绝后怒意，再次一拍秦羽的肩膀：
“秦兄弟，那我就再给你指条路好了，拿义父那晚赏你的那个娘们儿来换，五十杆长枪怎么样？”
“这…少将军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秦羽一抱拳，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离开后营后，脸色却是有些沉重。
他没想到周夫人果然被人惦记上了。
同样也没想到义军中竟然也这般勾心斗角。
自己今日拒绝了孙可望的拉拢，肯定会被他惦记上的。
而这家伙一看就是明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这种人最是阴险。
回到驻地后，少年们见只抬回来了十多个犁头，并没有兵器也是大失所望。
“好了，兵器迟早会有的，我会想办法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训练，知道吗？”
“是统领！”众人虽然都是齐声答道，但士气和热情明显没有前几日高了。
对此秦羽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在义军中，只有手中握着真家伙，才有地位，上了战场，生存几率也会大增。
“公子，妾身烧了热水，泡个脚再歇息吧！”
秦羽一回到房里刚坐下，母女俩就殷勤的端着个木盆走了过来，大的蹲下脱鞋，小的则是绕到身后捏肩。
“羽哥哥，累坏了吧，我给你捶捶肩吧！”
“好了，快别献殷勤了，我不会把你娘换出去的。”
秦羽见她们一反常态的讨好，也是好笑。
显然母女两个已经从少年那里知道了孙可望要拿兵器换周夫人的事。
“多谢公子！”
周夫人闻言也是松了口气，感谢道。
她自然知道，秦羽这阵子都在为兵器的事儿发愁，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我们义军不养闲人，你们俩也不能再吃干饭了，我找了几本兵书，你们白天没事儿的时候，用白话文给我翻译一遍，千万不能翻译错，哪怕一个字都不行知道吗？”
秦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两本戚少保的兵书扔在了桌上，一脸严肃的嘱咐道。
没办法，这兵书是用文言文著作的。
虽然他连蒙带猜，也勉强看得懂。
可看的实在太难受了，所以便想让周夫人翻译成白话文，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