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城使
李渔白走到议事堂时,李雄威还没有到,倒是有两个庄内护院正在门口相迎等候。
“庄主大人,来人出示了主家的身份令牌,现在人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两名庄内护院低头行礼道。
李渔白微点头进房,只见一细眉男子,正在欣赏墙上挂着的山水画。
这幅山水画是李富置办的,李渔白觉得这幅山水画挂在这里挺好看的,所以也一直没动。
“青州小艇、远山近水皆都相得益彰,笔法松动苍健而不失散逸,当为大家之作!”
那细眉男子一边观摩墙上的山水画,一边在一旁自顾自鉴赏道。
李鱼白在心中细细搜索了记忆,没有对这个细眉男子的印象。
他前世对山水画作之类略有了解,但搞不清细眉男子的身份,没有接话,所以只是默不作声的附和点头。
“是在下眼昏耳聋了。没看到李庄主竟然早已到场,不免失礼,望李庄主多多担待,在下乃城使的家奴管家余丰坤。”
细眉男子好似才听到李渔白的脚步声,转过身施施然的行了一礼道。
李渔白快速在大脑之中检索一遍,所谓城使就是杨赤城的城使官员,名为城使实则为城主,
大乾军队强盛,据说后面还有神鬼之力加持,派来地方的官员,轻轻松松便能手握重权,这就是背靠大组织的优势。
杨赤城的城使就是杨赤城最高级别的官方官员,全称好似唤做地方巡查使。
每十年便要换任,其担任城使的功绩评算方法,是看地方人口的增长与上缴的各种税,特别是人税上缴是否完成来计算。
细眉男子自称是城使的管家,却拿着李家主脉的令牌,这让李渔白的心里多带了分小心。
“原来是余大人,余大人持我李家主脉令牌到这小小农庄,一定是关系到城使大人的吩咐,在下一定听从于大人的安排行事!
只是在下体弱力薄,如有力不能及之事,还望余大人多多海涵!”
李渔白先给这细眉男子行了个礼道。
细眉男子余丰坤原本脸上的微笑敛去的几分,做到了一旁主位上端起了茶水,边品边道:
“李庄主不必自污,我看了李庄主就算其他本事没有,但这说话滴水不漏的本事,倒是功力很深呐……”
这时,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从议事堂外方传来。
“主家的人总算来了,是不是看到了咱们在农庄的辛苦经营,前来犒赏一二啊!哈哈哈哈哈。”
李雄威大跨步的向着议事堂内走进来,进来先是看到了李渔白站在一旁,后又复看到主位上坐着的余丰坤。
原本笑着露出满口白牙的李雄威顿时收起笑容,朝着坐在主位上的余风坤一抱拳道:
“我就说怎么今天农庄内喜鹊乱叫,原来是余大人上门,真真是我们小小农庄的荣幸啊。”
细眉男子冷哼一声,把李家主脉的令牌扔到一旁桌上道:
“闲话少说,我已经与你们李家家主商议过,过些日子我家主子城使大人的庶女,将要来这附近踏青,到时或会住在你们庄上,记得好心招待,万不可出了差错!”
李渔白与李雄威皆都点头称是,余丰坤端起茶水又品了一口,然后轻呸一声,将茶杯掷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难道你们李家连好茶都买不起,给客人上的都是此等劣茶么?”
李雄威抱拳告罪一通,随后便道要去给余大人取他带来的舞泉茶,供于余大人品用。
待李雄威出了门,余丰坤的细眉又重新展平,面上的愤怒神色消散一空。
起身向李鱼白走近了几步,又转而走到那幅山水画面前,背对着李渔白道:
“山水极讲究布局,从落笔之前便要知道,自己所画的是什么景色,该用什么皴法。
不同山形走势,需要不同皴法,有些山脉原本顺势而行,就能稳稳当当。
但是有些画家,偏生讲究一个不听人言,非要在那平缓山脉来上几笔斧劈皴,让山脉突一个险,讲一声奇,殊不知那山可未必经得起这分险,李庄主,你说是也不是?”
李渔白点头称是,接上话,指着山水画道:
“余大人所言对极,山川置于笔下,自当顺势而为,如这幅清峰隐居图,斧劈、牛毛皴法所用甚多,画中奇山险峰林立,如无名家执笔,自不可能山险而无危,将倾未倒。”
余丰坤转过身正要说些什么,但李渔白话锋一转,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道:
“但如画所表,如无这些奇山险峰,何来的仙人隐居,恐怕仙人也自不会去那平平无奇之所吧?
余大人,似我这般的凡人,心性早已甘于平庸,更想置于画外,观画点评便可,亲自落笔是有心也已无力罢了。”
余丰坤直勾勾盯着李渔白的眼睛,半晌后才轻笑一声道:
“我记得李庄主现在还是中期武者吧?”
“余大人所言正是,说来惭愧,这么多年还在武者中期打转,给家族也失了几分颜面。”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得道理,李庄主这么聪明的人该是比我清楚。说不定只需稍稍抬手,自会有贵人相助,一颗破镜丹就可直入后期武者,说不定还可得颗通气丹,武师境界也未可一观呐。”
李渔白谦虚一笑,摆摆手道:
“大人言重了,我生来便是胸无大志,就算得贵人相助,也不敢奢求境界有所突破,余生只想在这小小农庄生个一男半女,颐养天年就好。”
仪事堂内气氛压抑了起来。
最终,李雄威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机锋。
李雄威拿着他的舞泉茶,刚进门就大声道:
“余大人尝尝小的这舞泉茶,这茶可不一般,泡开之后……嗯?余大人怎如此匆急?”
余丰坤看也没看进门的李雄威,冷哼一声便直直出门而去。
李渔白招呼了李雄威,跟在余丰坤身后相送,一直到余丰坤出了庄子,上了部华丽马车。
看着余丰坤挑开马车帘子,向自己看来,李渔白慢悠悠的面带微笑,向着马车里头又行了个礼。
直到马车徐徐走远,李渔白还站在原地,心中暗自道:
“终于找上门来了,这样也好,明处的敌人总比躲在暗处的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