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爱好
徐安与回到都城已是夜晚，一回来就被顾铭叫走。
他跟在顾铭身后，踏入了魏府威严的大门，来到了魏英的书房。
书房内，烛火摇曳，将魏英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悠长。
徐安在座椅上落座之后，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一路走来，时间不长，却历经诸多波折，桩桩件件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而对于魏英这个人，他难以拿捏自己应持的态度。
从理性的角度剖析，他所遭遇的一切困，似乎都能追溯到魏英的算计之中。
然而，感性上，他现在相信魏英所做的这一切，皆是出于对大楚的一片赤诚之心，是为了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宁与繁荣。
就像武瑾曾说过的，像他这样在底层艰难求存的人，心中本不该有太多家国大义的概念。
可前世身为受过高等教育、心怀祖国的大好青年，骨子里那份对正义与家国的情怀，还是会让他被魏英这种一心为国的志士所深深触动。
魏英见他久久无语，轻轻起身，将一个信封轻轻放置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这是房契和地契。”魏英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在我老家青州，原本是我准备的颐养天年之所。看来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
放下信封后，魏英坐到了徐安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审问过璃月宫的那些弟子。你的师父，确实是被南璃抓走了。
他们派人伪装成村民，以看坟为由请你师父前去，而后通过百媚生的贩人渠道，将人带出了大楚。”
“我师父就只是一个普通老头，他们抓我师父究竟要做什么？还有……我师父现在到底在哪里？”
“那些弟子也不清楚抓你师父的具体缘由。现在人已经被带到了南璃。
不过，你无需太过担心。”魏英顿了顿，又说道，“我已经向南璃送去消息，提议用武瑾换回你师父。”
徐安原本就存着不杀武瑾以此换回师父的想法，只是没想到朝廷也有此意。
毕竟，今日这场动乱，武瑾称得上是罪魁祸首。
但意外归意外，他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当下便问道：“怎么换？”
“如今两国局势剑拔弩张，若不是有孤城横亘在两国之间，战争必然爆发。”魏英道，“这样局势下，不管是在南璃还是大楚换人，都不具备可行性。所以，只有孤城。”
“孤城，剑圣的地盘。”徐安喃道。
“没错。剑芦向来不涉两国政事，始终中立。也正因如此，孤城是两方都能够接受的选择。”
徐安略作思索，便坚定地点头：“我去孤城。”
“还有一件事！”魏英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南璃今日失败，极有可能会起兵。大楚如今本就国力势弱，而南璃又得到了南疆柩蛊教支持。
况且，今日大楚以国运为箭，重创柩蛊教五阶大能，耗费了不少气数。一旦战争爆发，大楚恐危。”
徐安自然看得出魏英八成有事相商，接不接受另说，他先摆明自己位置：“我只是个二阶修士，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
“我明白！”魏英道，“南璃若要起兵，孤城是他们绕不开的要塞。大楚若想避战休养生息，唯有阻止南璃借道孤城。
今日齐幕在众人面前的那番话，你在剑芦眼中应该有些分量。若你能出面向剑芦进行干预，或许有机会阻止南璃借道孤城。”
魏英说完之后，静静地看着徐安，见他迟迟没有接话。
无奈之下，魏英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也是陛下的意思。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
徐安对李承乾的想法并不在乎，相比之下，他更关心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当下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陛下准备封你为国师，陛下还打算将公主府改建成国师府。”魏英说完，又道，“你不用急着接受或者拒绝，可以多考虑下。
另外，宁恒远已经押进了鉴察院大牢。他虽是帮凶但并不知长公主是假。毕竟是国公府嫡孙，身份特殊，对于他的处置，目前朝廷还没有定论，可能……”
徐安听到此处，直接打断魏英的话：“我想见见他！”
“可以！”魏英爽快地应道。
“魏公！”徐安叫了一声，随后从怀中取出那块魏字金牌，递向魏英，“这个还你，如今的我，应该已经不需要它了！”
“以你现在的威望，确实是不需要了！”魏英微微一笑，轻轻推手拒绝，“留着吧！纯金的，将来若是遇到难处，拿去换些钱财，也能解一时之急不是。”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徐安起身告辞。
离开了书房，魏英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外，在他即将离去之时，魏英叫住了他，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疑惑，问道：“你……到底师承何门？”
“我有师门吗？”徐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的问题，最终相视而笑，而后各自转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
离开魏府后，徐安并未直接返回纸扎铺，而是转身前往鉴察院大牢。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他远远的就看到阎音静静地站在鉴察院外。
他刚一靠近，阎音便迎了上来，眼中带着一丝急切，问道：“听说朝廷要跟南璃换人，是不是要换回殿下？”
消息真快……徐安心中暗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说了实话：“不是！长公主生死不明，而且……你觉得陛下会希望长公主回来吗？”
阎音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显然她心里明白这个答案，但即便如此，还是难掩失落之色。
徐安见状，又轻声说道：“等我去孤城见到南璃的人，我会帮你留意下长公主的消息。”
阎音微微点头，轻声道：“多谢。”
“就这样吧！”徐安说完，便越过阎音，朝着鉴察院大门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折回，说道：“对了，有个事……公主府照顾我的那两个侍女，可以给她们出路吗？”
“你多虑了！”阎音微微苦笑，“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坊间都在传言你即将受封国师。如今，凡是与你有关联的人，都成了竞相巴结的对象。那两个侍女，已有不少权贵想要明媒正娶。”
徐安听后，没再言语，转身迈步离去。
此刻，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怕是整个六合街都快成景点了。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并非坏事。
只要他自身地位稳固，不出现差错，会有很多人因为他而受益。
就像那两个侍女，从身份卑微的奴婢，摇身一变有望成为权贵的妻妾，这种阶级的跨越，在这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往往需要几辈人的努力，才有可能实现。
而现在，仅仅是因为曾经服侍过他，她们便有了这样难得的机遇。
.............
在鉴察院狱卒的引领下，徐安一路穿过阴暗潮湿的通道，进入了大牢深处，终于见到了宁恒远。
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牢狱生活大相径庭。
一尘不染的单间牢房中，桌上摆了新鲜的瓜果点心。宁恒远蒙着眼，正与两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牢房中追逐嬉闹，玩着游戏。
“打开吧！”站在牢外片刻，徐安向领他前来的鉴察院官员示意。
官员转头看向牢头，牢头赶忙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听到开门时铁链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原本嬉笑不止的宁恒远缓缓扯下了蒙眼布。
当他看到站在牢门外的徐安时，先是露出一脸诧异的神情，随后，几乎是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接扑到了地上。
遥想数日前宁恒远的高高在上，这极具戏剧化的转变，充满了滑稽荒诞之感。
“放过我，哥，放过我啊！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宁恒远一边哭嚎着，一边朝着徐安的方向一步步跪行，到了徐安面前后，便不停地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家中已经给他传了信，告知他只要徐安不追究此事，他的麻烦很快就能过去。
徐安冷冷地看着他，语气森然：“你不是知错，你只是怕死而已！”
宁恒远听闻，哭得愈发大声，委屈地喊道：“不怪我啊，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哪里知道表姐竟然是敌国的奸细，真的不怪我……”
哭诉之中，徐安微微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的三大爱好是什么来着？叫叫……”
宁恒远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在徐安的威慑之下，还是战战兢兢地回答道：“玩女人，调教女人，让人认可我调教的女人！”
徐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确实，人是应该有些爱好才好。这样，我也来培养个爱好。”
说着，他缓缓蹲下身子，将手轻轻按在了宁恒远的脸上。
随着化形之力缓缓调动，宁恒远的面容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原本清秀的模样，逐渐变得如同女子般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