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问
周五，晚上6点49分，余烬浮空车上。
这比乔渊梦寐以求的浮空出租车还酷，上面就像一个移动堡垒，进来的大厅，大约占地30平。
大厅中心有圆形会议桌，上面是立体全息淡蓝色地图，囊括整个银月都下城区，尤其是欢喜州这块。
两边还有怪物收容舱，审问室，卫生间，武器库等，装备齐全。咖啡机，微波炉，简易冰箱，折叠床，应有尽有。
靠，比他的出租房还大。
乔渊叹气一声，他现在就坐在审问室里，双手被绑着，旁边的倒霉蛋是索菲亚，一直在对他口吐芬芳，跟个下蛋的母鸡似的，吵死了。
“大妈，能不能安静点？”乔渊很烦。
索菲亚脸色发黑，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啊，刚刚还一口一个姐亲着，现在就叫大妈？”
“阿姨你卡粉了。”
浮空车上的审问室很小，两个人坐一起基本上就挤着，跟老鸨贴着，这让乔渊更难受了。
浑身发抖的索菲亚直接给气的大喊大叫。
“安静！”
银白色金属审问室内，坐在乔渊和索菲亚对面的队长凯文猛的一喝，面相变得更为凶狠。
凯文旁边坐着的是拿着平板的眼镜男，肩膀上的金丝熊正在啃瓜子，有点吸引乔渊的目光。
双腿修长充满肉感的顾思思手捧着咖啡，站在审问室门口，饶有兴致的小小啐了一口。
“阿sir，都是她，故意坑我下海！”
乔渊眼看凶巴巴的凯文队长要说话，连忙开口，通过先发制人的方式，打乱对方的思路。
这是他刚刚被索菲亚一路口吐芬芳时的思考，逐渐有了些眉目，时间紧急，得用上了。
他从小一个人生活，穷归穷，但向来谨慎，并喜欢三思而后行，喜欢思考，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欢喜州可不只有遍地的污染区，帮派林立，黑市，暗网，血腥起家的生意人，比比皆是。
有一说一，升华者就是不一样，气场很大，并且身上有股特殊的灵能波动，很独特。
“小畜生！谁坑你了？你还欠老娘1000块呢。”
“对对对，她们放高利贷，然后逼良为鸭啊，我…我太单纯了，轻易就相信这大妈的甜言蜜语，落到这般田地，唉，我悔不当初啊。”
乔渊用力的低着脑袋，惭愧不已。
门口的顾思思笑道：“戏挺多。”
“这不是戏啊，太可怕了，差点就丢了一血，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手没摸过是真的，都是女孩子摸他的手，不过他三观很正，没钱，从不和女孩子有深入交流。
同时他的臆想症发作经常毫无征兆，也避免了和女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够了！”凯文狠狠一拍桌子，大爷的，被眼前这个乔渊的小子一顿哭惨，他忽然忘了该说什么。
这和他的实力，履历都没有什么关系，很多时候人类大脑的思考，会因为忽然被强行打断而产生混乱，需要一定时间重新理清。
然而，他的思绪在不断被乔渊一次次语出惊人的话给弄的支离破碎，什么逼良为鸭，什么一血。
他觉得他要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少年。
这他妈都什么虎狼之词？
他在余烬干了二十多年，见过无数硬骨头，满嘴谎话的小人，野心勃勃的街头小子，卑鄙的商人，心狠手辣的雇佣兵，唯独眼前这个…离大普。
凯文扭头挥挥，眼镜男立马起身，把索菲亚押了出去，由顾思思进来代替他的位置，随后给审问室的门关上并锁。
“别饶了，老实交代。”凯文目光犀利的盯着乔渊：“为什么要跑？尸体为何少一具？”
“尸体？”乔渊一哆嗦道：“能…能不提么？”
顾思思笑了笑没说话，果然还是做贼心虚，刚刚喋喋不休，一提到正事就怂了。
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当时臆想症发作，眼前全都幻觉，我头痛欲裂，直接摔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小的没了，老的被一枪打死了，拜托，我跑也有错么。”
“为什么跑？”凯文重复着问题。
乔渊微微颤抖的深呼吸：“这次臆想症发作的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和时间线入侵有关，三片药都吃完了也没用，兜里又没钱，想着只能……”
后面的话让他难以启齿的咬着嘴唇，羞耻难堪的表情悉数落在凯文和顾思思的眼底。
“查一下他的记忆，”凯文余光看向顾思思。
乔渊顿时心底咯噔一下，我去，来真的？居然是精神类的升华者？那不完犊子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自己惊心准备的计划，直接泡汤了。
完了完了完了！
顾思思站起身，来到乔渊旁边，抬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天灵盖上，并闭上眼。
乔渊只感到那手指冰凉，莫名一个激灵。
要不现在变成金乔渊，然后来个死不承认？
少顷，顾思思略有迷糊的睁开一汪秋水，对着凯文微微摇头道：“没什么问题，他确实不知道。”
凯文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乔渊愣了一下，唉？难道说，他的秘密别人查不到，只有他自己可以发现？
呼，虚惊一场。
他差点都想变身了，还好没变。
“我也是受害者啊，”乔渊哭丧道：“时间线入侵啊长官，我都吓死了。”
“长官，其实我还顺了块怀表和左轮，我想着既然是怪物，又死了，就不拿白不拿……”
乔渊犹豫一下后都说了。
凯文略有意外，随后开口：“拿就拿了，没什么大不了，”看来眼前少年本性不坏，只是穷怕了。
他让顾思思给乔渊手铐解了，认真道：“你没有成为污染者还是较为奇怪的，这样，你留个笔录，然后再留一滴血，回头我让中心城的科学家化验看看，若有突破，将对整个人类都有着重大变革。”
“行…行吧，”乔渊有点含糊。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凯文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进精神病院，也不会切片。”
“我只想以后的孩子，可以生活在太平盛世，若化验没结果就算了，若有结果，你就是人类之光。”
乔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要不被关进精神病院就行，血化验肯定没结果的。
他写完笔录，旁边上围挤开领口的顾思思拿起一根针管，抬起弹了弹银针笑道：“怕疼不？”
“不怕不怕，”乔渊盯着两座雪山又很快移开。
似乎，余烬小队也没那么可怕，不过多半是他没有犯罪痕迹，眼前的大胸御姐又一无所获。
不然的话，他估计已经死了。
顾思思拿着针管，扎在乔渊的左臂胳臂上，说是一滴，实际上抽了细细的一小管。
无所谓了。
抽完血后顾思思给他细心的用棉签摁住，笑着道：“没事了，下去吧，如果下次再找你的话，那必然是邀请你去往上城区，不，是去往联邦首都。”
乔渊听得恍惚，首都？太遥远了，唉，他甚至连中心城后面的琉璃海都没有去过。
他对着顾思思和凯文队长告别后，从巨大战略浮空上跳下去，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华灯初上。
银灰色的余烬浮空车很快离开，巨大气浪吹的他睁不开眼，脚下，是冷清的梅林大街。
兜里的黄铜左轮，怀表，金币，便士都在。
被这来来去去折腾，晚上那点三明治根本不够，他又饿了，肚子咕咕的叫。
“先把怀表金币当了吧，换点钱。”
他身上的一千块，刚刚被声嘶力竭的母鸡索菲亚要了回去，还好余烬没把金币都没收掉。
乔渊这么想着，走在霓虹绚丽的都市夜色下，两分钟后，来到不远处一家典当行。
得益于多元平行时间线的入侵，古老的当铺焕发生机，到处都是，是当今最火热的职业之一，但多多少少都需要一点背景。
说到底是类似于银行的营生，跟普通人没关系。
据说每一家典当行背后，都和各大银行，或大企业有关，来自各种时间线的东西，都可以换钱。
欢喜州的西州北州都被大量污染区占据，可以正常生活的只有东州和南州。
南州靠近海棠湖对岸的中心城，最是繁华。
东洲这边萧条一些，方方面面都不如，尤其是经常停水停电，并且比较乱，他都麻木了。
不过等明天考核通过成为升华者，到时候他也可以去南州，甚至去中心城！
想想就激动啊，咸鱼翻身，平步青云。
乔渊乐呵呵的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