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强开灵眼
等到高老开始教导严青习武以后，严青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学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入道修行归入道修行，武道武艺并不是修道的旁枝末节。在厮杀手段等方面，习武之人反而要更甚几分。
严青在山顶上一招一式地操练，高老坐在一旁的摇椅上慢慢讲解。他左手从一旁的小茶桌上端起一杯清茶，右手则是捻起一根翠绿的柳条。
“不要看凡间绝大多数的武夫武人不能长生就以为武道不行。实际上凡间武艺的源头也是仙境得道成仙的仙人传授的，而且与修道之人修炼突破的几个境界有所关联。”
“凡间修道的几个境界，总结下来从低到高，离不了炼己筑基、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炼虚合道这几个境界。”
“修道之人讲究长生、得道、逍遥，所以在这几个境界之中只是循环渐进，并非只钻研其中单一境界的奥秘。”
“而习武之人则是专精于炼己筑基、炼精化气这两个境界，等到习武有成，才慢慢开发后续境界。”
“至于这两个境界，前者是锻炼身体筋骨皮肉，将自身肉体炼成精钢之躯，可以硬抗刀剑。”
“后者则是精修内力，以内力施展各种绝学。如四两拨千斤、隔山打牛等手段比比皆是。”
高老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柳条不断抽打严青的身体各处。使严青把身体用各种姿势舒展开，并且体会到一种极为酥麻清凉的刺激感。
“武人厮杀并不是死板的招式拼杀，而是各种武学以及本能之间的较量。一些武学施展的速度甚至快过你的反应、胜过你的眼睛，这个时候就要考量你的本能，能不能在关键危急之时打出最有效的反击。”
“想要做到这些，这就需要经年累月地记忆住这些动作，以自身的意志掌控本能。”
在高老的抽打之下，严青体内的三十多缕气丝也不断游走，仿佛有一只大手在不断固定他的动作，让他深刻记住这些姿势，这样在往后的战斗中才能够施展出来。
几套动作下来，严青只感觉整个人内在充实无比，好似拳脚之间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力气，搬、拍、抓、握、锤等姿势也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这就是武道么？真是不可思议！”严青兴奋地感叹道。
高老看他兴奋的模样，只是笑笑，随后又咳了一声：“你这才哪到哪？也就是你在山上养身三年，厚积薄发。再加上有我教导你，以气、神驾驭你的身体，对你传功，这才让你有了初出茅庐的实力。”
“要想真正把这些东西化作你自己的底蕴，每日练习与修炼必不可少，还有餐餐的肉食也不可停。不过你要是有足够的田钰米，一些伤身的禁忌也都不用在乎......”
严青在一旁仔细听着高老的各种教诲，记住了将来修炼时需要避免的禁忌。
讲到最后，高老来到严青身旁，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提醒道：“我再教你一手压箱底的武技和法术，切记全神贯注。”
猛然间，一股携霸道、凶戾的力量灌输进严青的身体当中，充斥他的丹田气海、奇经八脉，让他感觉自身好似拥有天下无敌的力量，整个人更是忍不住地想要大吼起来。
“这是一记奇招，名虎啸功，可随各种方式施展。现在你要忍住狂啸的欲望，将其积蓄下来。”
高老一声提醒，立刻让严青忍住大吼的欲望。那种寸止一样的感觉绝不好受，他心中生出一股恶感，但随后这恶感就在那股霸道、凶戾的力量下平复下去。
在这种感觉下，严青感觉每分每秒都像是如坐针毡，力量在体内的流动被他牢牢记住。焦急、茫然的情绪在脑中升腾，直到这种感觉升至顶峰，马上就要化作不妙的事情之际，高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好好感受这一下！记住这种感觉！”
在他身后，高老向他背后猛地拍下一掌。
这一掌震动严青脊柱，使他体内的那股力量瞬间化作两股，一股向下，化作腰腿之间的稳固劲力；另一股向他拳头喷发，使他下意识地向空中打出一记崩拳。
“喝！”
霎时间，汹涌的力量化作猛烈拳劲，破体而出，卷起大风，吹得他与高老的衣物猎猎作响。然后那股力量更是化作一道拳印，猛地向外飞出。
拳劲无色无形，严青却能清楚地感知到，那拳劲的威力绝不简单。
只见拳劲瞬间飞出百丈开外，轰隆一声在空中炸开，卷起阵阵狂风，吹得下方树木倒折。
“这……这是我做的吗？”严青震惊。
这一拳之威炸得空气阵阵模糊，想必威力也低不到哪去。
一时间，严青心潮澎湃，种种念想生出，心情更是升腾到了顶点，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在酝酿。
“别想太多了，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达不到这种水准。不过只要你坚持修炼，终有一日也能挥出这种拳劲。”高老笑道。
教完拳招以后，他并未将手从严青身上挪开，反倒再用力拍了拍严青的尾脊骨。
这一次，严青所体会到的就是一种极致的痛苦。那霸道、凶戾的力量通过脊柱贯入他的头部，猛地向他的两只眼睛灌输而去。
痛苦蔓延开来，让严青忍不住想要紧闭双眼，使劲摇头。
可高老的双手就像是一把大钳子，稳固住他头颅的同时，还硬生生地将他的眼皮撑开。
“莫要闭眼！莫要抵抗！我这是在帮你打开灵眼！行走江湖想要安保自身，有了灵眼会好上许多。”
高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严青知晓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知晓归知晓，双眼传来的痛楚就像是有亿万根银针在来回穿插一般，让他喉咙忍不住地发出赫赫的惨叫。
在极致的痛苦中，人的时间感总是不准确的。明明只过了一瞬间，严青却感觉自己好似受到许久的折磨，狠厉的心思也逐渐升起。
直到许久以后，眼睛之处传来的亿万根钢针就像是打通了什么一般。他不再受到疼痛折磨，反倒感觉双眼一片清凉，不断抚平刚才强开灵眼所带来的疼痛与恶念。
强开灵眼，就像是在已经睁开的双眼里再次睁眼。只见灵眼所视之处，全然是压在凡眼光景之上的黑白线条。
而在灵眼的视野当中，许多恐怖阴森之物猛地现形，给严青带来阵阵发寒的冷意。
那天空中、树梢上、泥地里，全都是一个个类人形的黑白怪物。它们黑白线条构成的模样狰狞，表情更是夸张至极，其中还有一个手上被砍了一刀的黑白怪物在远处恶狠狠地朝严青瞪了一眼。
身处这种奇异的景象之中，严青竟一时有些痴迷。直到他不知不觉间朝后望去，灵眼望到一处浓密的黑雾，在黑雾的深处，存有一尊带有极致色彩的盘卧老虎。
但只是瞬间，那黑雾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鲨鱼，在入了灵眼的视野后疯狂地向他双眼钻去。
严青刚刚被视野之中的彩色老虎震惊，开启的灵眼接触到黑雾，就像是接触到了硫酸一般，种种刺痛、灼烧，种种尖锐的痛楚传来。
他惨叫一声，下意识地关闭灵眼，合上眼睛猛地揉搓。
此刻他竟是泪流满面，只感觉双眼之中存有无穷的酸痛，让眼泪狂流。
“你这小子，初开灵眼竟敢目探我之真身！真是不怕自己瞎了！”
随着高老的怒骂，一股温凉的力量随之传来，不断抚慰严青双眼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