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场作战
“酩酊羔羊”之内，此时客人的数量远比平常时要多得多。
这并不完全是一件好事，更多的客人意味着更多的冲突，整个酒馆也就更难管理。况且，来到酒馆，不点两杯马尿下肚，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不少人都只能站着在桌子旁边吃饭，有些还不得不席地而坐。
人挤着人，难免会有磕碰摩擦。但被人冒犯最多也就骂两句，真动起手来，要是做的太过火，就要被壮汉提溜着扔出门了。
酒没得喝、乐子没地方找是小事，可真要这样被提溜一会，面子可就丢大了。道上还有谁想要你？
憋着一肚子气，再好喝的酒往嘴里灌也没了趣味。谁都不愿意这样，但现在确实是没有其他的好去处了。
自税务局开始，往南数公里的主干道都被血豺帮肃清了。外面的人不让进，里面的人都不许出。
大部分商店都不愿意触血豺帮的眉头，直接关门拒客，从根源上杜绝麻烦找上头来。
血豺帮是东城区的无冕之王，在这里，几乎所有的小帮派都以它为龙头。这不是因为它实力有多强，势力有多大，单纯是背后有人。
商业联合会和流放者联盟都支持他，要知道，废城的议会中一共就六个成员，而在其中，费城的官方还由于立场不能下场。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商业联合会有钱。跟着血豺帮不用出多少力——它们天天找人杀东城区就没几个敢反抗的，也能跟着吃到骨头。
一路上这么多酒馆，就只有“酩酊羔羊”还敢开着门。这里怎么说都是“中立区”，有水分，但大家都愿意给多恩一个面子。
“砰！”
“酩酊羔羊”的大门被人撞开，站在门边上的一个矮个子侏儒被打开的门推了个踉跄，一巴掌按到了身边的一个兽人的大腿上。
“混账！你手放哪儿呢！”兽人一巴掌，给那侏儒抽得给天上转了半圈。听到她出声，才能依稀辨别出来，她是个生理女性。
那这巴掌挨得确实是活该。
“羊！羊！”倒在地上的侏儒嘴里大喊。
这巴掌好像给他脑子打坏了，嘴里疯言疯语，说都不会话了，就只知道在那重复这个单词。
“羊尼玛羊！装疯就有用了？几天你必须给我赔钱、道歉！”
女兽人突然听到自己的同伴也在喊：“羊！罗娜！羊！”
“羊你......我靠，羊！真有羊！”
她着嗓门可不一般，整个酒馆的人都听到了。
“羊？哪有羊！”“我靠真有啊！”
“老板，你家的羊跑了。”
“多恩老登，我把你家的羊捉到了还给你，你不得把那瓶500金币的酒开了给我喝两口！”
“别听他的，我只要免单就行！”
“滚！麦酒！我就只要一杯麦酒！”
“这尼玛也要卷！就是因为你这种人，现在去‘渣滓坑’抗尸体都不要我了！你他妈今天必死！”
酒馆里的客人就像个爆桶，一点就炸。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路被封了，哪都去不了，来酒馆喝杯酒还全是人。大家就等着找到个什么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快。
现在好了，有乐子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为首的那只山羊都已经快跑进后厨。不过还好，它的身后还跟着别的羊。
枪打出头鸟，第一支山羊肯定是最受瞩目的。能在酒馆群英的争夺中将它抓到，以后帮派面试不是要加大分？
抓到羊的哈哈大笑，没抓到也在旁边起哄。抓没抓到根本不重要，主要是糟糕的一天需要有些东西来调剂一下。
血豺帮心狠手辣，背后还有人罩着，没法找它们撒气，但并不代表心中的不爽和郁闷消了。
山羊穿过拥挤的大厅，跑进厨房，在厨师们惊讶的眼神中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屠宰室，撞开大门，冲进了冻肉室。
这羊是觉醒了前世记忆，来这里自投罗网了？
不仅如此，它还带着自己的兄弟——另一只山羊。
不过它兄弟明显是有些残疾，路都不大走的明白。它跌跌撞撞，碰倒好几口大锅，把其中还没有完全煮熟的同族解救了出来。它始终跟着第一只羊的脚步，同样冲向了地下的冻肉室。
法术的效果快结束了。
琳恩一路狂奔来到“酩酊羔羊”，就是想让多恩就自己一命。
他现在体内是一滴都没有了，等“变形术”结束，自己就不得不用一碰就碎的身体和豺狼人还有鬣狗打架。
幸运的是，鬣狗似乎都被店里的客人拦了下来，只剩下那个豺狼人跟索命的鬼一样依然还在跟着自己。
琳恩正在全速奔跑，突然就变回了人形，摔在地上。
现在他正处于冻肉室，这个无比熟悉的地方。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孤单一人，被挂在肉钩上的前辈们会帮助他。
纵使已经死亡，前辈们依旧用它们单薄的身躯挡住了追上来的豺狼人的视线，阻挡了他的攻击。
“混账！你给我出来。”
怒吼之中，塔尔用自己的爪子撕碎了面前沾染上琳恩气味的山羊尸体。
整座冷库之中都弥漫着琳恩的味道，他毕竟在这里睡了整整一晚。
“别再躲躲藏藏了，出来和我打一架！胆小鬼！”
豺狼人一拳打飞右手边的一具尸体。就像骨牌一般，尸体之间不断碰撞，引得肉钩上的锁链不断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你就这点本事吗？啊？只敢和我在这里捉迷藏？”
塔尔青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双腿微弯，看着不远处的肉钩上一串串的羊排。他闻到了，琳恩就在羊排之后。
“啪塔啪塔......”一串脚步声传来。
塔尔思索片刻更换了目标，一下子扑了上去。根据气味和脚步，他锁定了琳恩的位置。
哗啦啦，铁链发出哀嚎。
“啊——！”豺狼人塔尔也是如此。
他扑了个空，不仅如此，还被挂羊排的肉钩戳伤。
“混蛋！你就只会这点把戏？这可救不了你！”
塔尔用爪子摸着身上的血洞，上面没有留下一丝鲜血，反而正在不断愈合。他同样受到了豺狼人之神，耶诺古的祝福，能够快速恢复身上的伤势。
塔尔看着房间的角落，那里没有几具尸体，在尸体和地面的缝隙之间还能看见琳恩脚上的靴子。他快意地大喊，仿佛已经看见琳恩惊恐的表情。
“你现在可没有地方躲藏了！”
他用自己的身体撞向角落的几具尸体，在金属刺耳的摩擦声中，一爪抓向琳恩藏身的地方。
抓了个空，尸体之后没有任何人，除了一双鞋子。
塔尔快速回头，琳恩正光着自己的双脚开心地看着他。
他不明白，明明这家伙现在已经无路可退，正面战斗又会被自己撕成碎片，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这就是塔尔死前脑海里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