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追击
废城的下水道一直以来都是以干净著称的。这并非是因为在废城的居民素质有多好，而是因为这里始终有各种义务打扫的人和动物。
许多的居民都以这些尸体为食，或是将它们拿走用以进行研究或是施展法术。
血豺帮就是其中之一，鬣狗和信徒们会在这里搜集死者的遗体，将它们放在推车之中，送往“渣滓坑”。
在那里，尸体们会被赋予新的价值——成为豺狼人出生的耗材。
因为琳恩所释放的龙息和多西莉亚友情提供的炸弹，“渣滓坑”现在已经被完全摧毁，这些尸体也再也没有地方可去。
光靠吃，是无法消耗完这些尸体的，而且有些尸体根本不适合食用。
当两人沿着下水道继续前进数十米之后，地上堆积的尸体就已经让人无处下脚了。
想要通过，他们两不得不踩着这些会爆汁的软垫，闻着腐烂的臭气。
“昼月，你有办法继续追踪这些粘液吗？”
“能，但很困难。”昼月嗅着手指上残留的粘液，“这些粘液有着特殊的气味，虽然我昼月并不以嗅觉见长，但依然能够将它辨认出来。”
“能够辨认就已经够了，顺着这里寻找，也就只需要在岔路口分辨一下方向。”
自从来到这片尸海，偷画者留下的粘液就已经无处寻找了。软垫之中流出的尸水和血液将这些痕迹冲得断断续续，想凭借这个找到方向十分困难。
两人现在只是单纯在沿着下水道行走，到处碰运气。
“行行好吧，先生，行行好。”嘶哑的声音突然在尸体之中传来。
一个扭曲干瘦的人形正四肢着地，仰着脑袋趴在地上。
“你们，是在找那些粘液吧，只要给我一个银币，让我能吃顿饱饭，我就帮你们指路。”
人形伏在地上，在他周围是一些被啃食过的尸体。
“你知道那个家伙去哪了?”
“有个女人带着个胶质的怪物向前面去了。我见过他们，他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将近一周。”
人形畏缩地靠近下水道的墙壁，两只眼睛始终盯着昼月腰间的武器。
“他们住在一个管道之后，那里被铁制的栅栏封了起来。
“行行好吧，先生，我、我只要一个银币就行！”
即使是在黑暗、光照微弱的下水道，昼月的猫眼依旧发出着反射出明亮的蓝色光芒。这把那个提供消息的人吓得不轻，一直将身体往墙边挤。
“女人？”
这让琳恩想起了查德·汤普森，他有个在两周前便失踪的继女，直到现在都了无音信。她有着足够的动机去珠宝店中拿回属于她父亲的遗物。
原来一直藏在下水道中，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当时她在店内的话，说不定有机会带着她的父亲一起逃生。
“谢谢你。这钱，你拿去吧。”
琳恩走上前，将一枚金币递给了对方。要是他提供的情报属实，那对琳恩来说，拿回那两万的金币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一银币就够了，先生。”
“你值得这些。”
琳恩回头没理人形的推辞，带着昼月直接离开。他现在一心想着那些被劫走的金币，无心和这个家伙在这里推三阻四。
一段被铁栅栏封上的管道和躲藏在其中的查德·汤普森的女儿。
既然提前知道了可能会遭到袭击，所以逃到了这样隐蔽的地方，那她为什么不将自己的父亲也一并接过来？
在下水道中，所有的管道都是被打开的，想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不合群的家伙实在是十分容易。
昼月作为斑猫人拥有黑暗视觉，虽然在黑暗里无法分辨颜色，但找到一个被封住的管道显然是非常轻松。
黑暗中，五道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封住管道口的铁条蜷成一团，被琳恩扔到地上上。
管道只有半人高，内壁光洁一新，粘稠的液体覆盖在表面，有时聚成液滴落下，在空中留下蛛网般的细丝。
“和之前发现的那些粘液闻起来一样。”昼月抽着鼻子辨认出了粘液的来源。
两人趴着钻进管道，在琳恩的强烈要求下，昼月走在了前面。
管道之中没有空间躲闪，琳恩此次又是第一次走如此逼仄的通道。若是有人在通道尽头埋伏，琳恩自认为肯定会毫无还手之力。
反之昼月身手敏捷，又带有匕首拨挡袭来的攻击，爬在前面侦察、挡刀，真是再好不过。
趴在身后，琳恩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昼月不断摇晃的尾巴吸引力去。
他对这尾巴一直有着非分之想，想要上手抓两把，又想直接取下来，装自己身上试试。
尾巴是猫科动物重要的保持平衡的器官，要是自己也能够装上一个，说不定能再加上一两点敏捷。
心思万千，现实中也就过了一秒，可也就是这一愣神，机会就从眼前逃走。
昼月手脚并用，显然是对这种狭窄的环境十分熟悉。再一联想她的工作，钻通风口、下水道之类的可能真是家常便饭。
琳恩刚下决心，想要借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下手，昼月就飞速前进，二三十米的管道一下子通过。只留下，琳恩举在半空中的右手。
“叮！”尖锐的物体触碰。
琳恩急忙赶上，趴在管道口窥见了里面的全貌。
昼月反手握住匕首，警惕地看着一座木制小屋。屋内正站着一个长着蛇头的女子，手持弓箭瞄准昼月。
昼月的脚边正躺着一支箭矢。
下水管道中央的污水突然沸腾一般冒出无数气泡，在巨大的破水声和飞溅的水花中，漆黑的胶质怪物从水中跳出，飞扑冲向昼月。
“让开！”琳恩钻出管道，一把拉开没有察觉袭击的昼月，体内的能量汇聚成利爪，挡在她的身前。
胶质怪物的体型很大，借着从水中跃出的冲击力很快就来到两人身前。
利爪挥舞，在胶质怪物的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可对它行动没有产生丝毫的影响。
一团不定型的烂泥破了口子依然能够蠕动，将它的敌人吞进体内，消化干净。
鼓动身体，如同橡胶一般有韧性的胶质怪物伸出触手，抽向琳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