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酒馆轶事
废城，酩酊羔羊。
“哟，稀客呀。”大胡子的酒保站在吧台之后，手里正拿着一块方巾，擦拭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梅丽尔，怎么又回废城了？上次是谁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三年之内不可能再踏进废城半步的？”
“嘁，一杯麦酒！”穿着长袍的绿发少女从酒馆的门口走近吧台，手按着桌子边缘一跃，坐在了吧台前面的椅子上。
她手往腰间一阵摸索，“bang”的一声，将5个金币和4个铜币拍在桌上。
酒保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币，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调侃道：“不是吧，梅丽尔，给这么多?是想把我店里酒窖的麦酒全喝光？”
“叫唤啥！那五个，是输给你的小指头！”被唤作梅丽尔的少女，眼睛一瞪，握拳往吧台上一锤，大声说道。九枚钱币被震到空中，又落下，发出“哗啦哗啦”的美妙声响。
“哈。”酒保被吼了两句也不生气，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去，拿起吧台柜子里的木制酒杯，开始从酒桶里接酒。淡黄色的浑浊酒液伴随着泡沫不断流进酒杯中。
“不是！多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连......”话说一半，梅丽尔的余光瞟到一只手正鬼鬼祟祟地从吧台底下伸上来，慢慢地摸向吧台上的金币。
“砰！”“啊——！”
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半身人捂着自己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滚。再看桌上，5金4铜一个没少，倒是多了一把厨刀、一根小指、一滩鲜血。
听到惨叫，两个壮汉穿着围裙带着厨帽，从酒馆的后厨中走出，一人一边，架着那个半身人，拖着走到了门口。
“去你妈的!”
梅丽尔看着酒馆门口的两个壮汉一个骂，一个踢，将那个半身人小偷踹出了酒馆，摔在门口的水沟里。
回过头来，她又对酒保多恩说道：“定力见长啊，多恩。偷5个，不就得留5个。怎么没把他手留下来?”
“在废城讨生活可不容易，你知道的，梅丽尔。要是没了右手，到了明天早上，尸体就只能在耗子窝里找了。”多恩将吧台上的钱币收好，放到了吧台的抽屉中，感慨道，“年纪大了，性情就比以前温和了，放在十几二十年前，被踢出去的就只有那个脑袋了。”
“倒是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年轻小伙子一样。性子毛毛躁躁，再这样可是要吃大亏的。”酒保微微抬起头，左边的眉毛一抬，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啧，怎么说话的，看看这脸蛋、看看这身材，我难道不是年轻人吗！”梅丽尔一咂嘴，手往吧台上一拍，大声回应道，一边说，一边还拍着自己的稚嫩的脸和贫瘠的胸。
说完，她突然把头侧一边，看向酒馆内的角落的一张桌子。
那桌子上就只坐了个年龄不大、穿着斗篷的黑头发少年，他此时扫视着酒馆里的食客，挥舞着手吸引着服务员的注意。
“怎么，你认识他?”少年的行为明显也引起了多恩的兴趣，他向偏着脑袋看向少年的梅丽尔问道。
“不认识”梅丽尔摇摇头，回答道，“只是觉得很奇怪。”
“哈哈哈！奇怪?在废城，有哪个人敢说自己正常？”多恩显然是被梅丽尔的话逗笑了，哈哈大笑着再次拿起一个新的玻璃杯，不断地擦拭着，“难道你觉得你自己很正常?”
“你怎么说话的？”被多恩调侃了两句，梅丽尔被惹恼了，视线重新回到了多恩身上，“我在这里已经是道德标兵了好吗！”
当她说完话，再看向黑发少年时，已经有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了黑发少年的那张桌子旁边。
“咋了？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怕他出事？”多恩看着梅丽尔惊讶的表情，调侃道。
梅丽尔白了多恩一眼，无语地说道：“别告诉我，你没感觉出来。”
“不就是个雏儿而已嘛，在这地界，不是哪儿哪儿都是。”多恩收回视线，低着头，一脸无所谓地对着梅丽尔回答道。
“不是，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他身上的异常你没感觉到?”梅丽尔有些疑惑了，她有些分不清多恩现在究竟是不是在耍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已经落伍了？废城版本迭代这么快？
“不就是恶魔的信徒吗？你去下水道里随便找个洞往里一钻，里面不是老鼠就是这些家伙。”多恩忙着手里的活计，依然低着头。
“这小子能一样吗？你......”
梅丽尔话音未落，“啊”的惨叫声便传了过来。
少年所在的桌子周围洒满了鲜血，还有几片肉铺在桌上。
而刚才找碴的那四个大汉中，有两个已经倒在了地上，抱着手臂大声哀嚎，正被剩下两个拖着，带离酒馆。
这两人的鬼哭狼嚎压过了店里的所有人，惊动了正在擦杯子的多恩。
他见到那桌子周围那一片狼藉，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朝着黑发少年大声吼道：“喂！那边那个，快把周围收拾好！不然扣你下来清理水沟！不知道规矩啊！”
多恩训斥完那个黑发少年，一直看着他捏着长袍宽大的袖子开始在桌子上擦拭起来，才移走视线，回过头对梅丽尔抱怨道：
“真是不守规矩，梅丽尔，你刚刚说啥来着，有啥异常？不就是一个恶魔的信徒伤了两个人吗，有啥奇怪的。不过话说回来，他脾气还算挺好，没有在我店里杀人，这点倒是有点异常。”
梅丽尔看着那个黑色头发的少年用身上的斗篷清理桌子。他衣袖所到之处血肉全部消失，不留一丝血污，就连桌子旁边的地面，也干干净净。
他明明没有清理地板。
“唉，多恩，看来多年隐居让你的洞察力有所下降啊。算了，不和你说了。”梅丽尔放下没喝几口的麦酒，向多恩摆了摆手。。
“走了，这酒帮我存着，下次来我再接着喝。”梅丽尔跟着黑发少年走了出去，边走边向多恩道别。
“呃，是吗?可那小子我真没感觉出有啥异常的啊。”多恩再次看向黑发少年所坐的桌子，那里已经被他收拾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