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去何从
乌素睡得不安稳，梦中时而被阴影笼罩，时而又被光明所照亮，醒来时带着一丝疲倦，她揉了揉眼睛，听见千里轻轻推门走进来，满脸关切：“小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您夜里劳累了。”
乌素微微摇头，声音柔和却坚定：“无妨，午间若困了便休息吧。”她知道不能再拖延，必须尽早将昨日之事禀明父亲，才能有个应对之策。
千里点了点头，随后招呼丫鬟婆子们为乌素更衣梳洗，乌素坐在镜前，丫鬟们忙碌地为她梳理头发，轻柔的手指在她的发间游走，乌素选择了一袭淡紫色的襦裙，轻盈的裙摆如同晨曦中的花瓣，给人一种清新而雅致的感觉。
头发梳成灵蛇髻，发丝如同灵动的蛇般蜿蜒上升，髻上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白色花朵，显得既清丽又不失端庄，镜中映出她的模样，乌素微微一笑，心中默念：无论前路如何，她都要以最好的状态面对一切。
梳洗完毕，乌素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准备去见父亲，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今日必定要将事情说清楚，不再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正巧乌素打算先去涂林阁问二老安，谁曾想来到涂林阁，一家人都正在这里用膳，正好齐聚商讨此事。
她恭敬地向长辈们请安，随后落座，乌素环顾四周，看到家人们的神情都显得凝重，心中更是压抑不安，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昨日夜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拉音对乌家的怨恨。
“拉音表姐对我们的怨恨已经如火般炽烈，她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恩怨，更是因为对送她去贞女堂一事不满。”乌素的声音透着坚定，言辞犀利，“她在背后散布流言，试图挑拨离间，甚至不惜用极端的手段来报复，幸而都是信得过的丫鬟妈子，没有着了她的道。”
一桌人听了，陷入了沉寂。都兰虽然愚蠢，但也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不敢轻易发脾气，乌素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知道她在担心拉音。
乌素目光坚定地看向每一个人，继续说道，“我们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必须让她知道乌家不是可以随意侵犯的。”
此话一出，涂林阁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压抑，乌什沉思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在思考乌家当前的困境与乌什的处境。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坚定：“既然她选择了乌家，就应该遵规守矩，可她在乡下生活多年，野性难驯，想要她立刻改变，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家人，尤其是都兰，继续道：“而如今她的情况若不加以管教，恐怕会变得无法无天，可她现在身有伤在身，若是强行行家规，她恐怕会承受不住。”
乌什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但同时也显得果断：“依我看，不如现在就将她移交贞女堂，那里有专门的教导，可以让她先养伤，等她身体恢复后，再去学习妇修。”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们多花点银子打点一番，让她在贞女堂里接受更好的教导。”
“我们要让她明白，家规是为了她的未来，也是为了家族的荣誉。”乌什最后补充道，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与温柔。
都兰的心中充满了对拉音的怜悯，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拉音刚失去父亲，孤零零地在这个世上，遭受如此重创，世道对女子本就十分苛刻，她本就难以过活，如今我们却要这样对待她，这不是逼她走向绝路吗？”
她痛心地看着乌家的人，继续劝道：“我们别把拉音送到那个脏地方吧，快把她接回来！”说完，她转向乌素，眼中充满期待：“阿素，你快说几句，为娘知道你说话重要，帮帮你表姐呀！”
都兰的情绪愈加激动，摇着乌什的胳膊，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到烦躁不已，似乎都在等待一个明确的答案。
此时，乌什让的沉默显得格外突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乌家真正的主事人。
乌什让被摇得有些不耐烦，猛地甩开都兰的手，冷冷地说道：“大早上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有‘贞女堂’可是官家的地方，你居然说脏？你真的是疯了！拉音这个样子算干净吗？大夫都说了，拉音一看就是好几个男子与其交欢！”
他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无奈，继续道：“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你偏要胡搅蛮缠，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非送她去贞女堂不可了吧？如果不送也行，三尺白绫一杯鸠酒选吧！我们乌家是断断不能容纳这种女子的！”
都兰听到这些，满眼不可置信，心中如同被重击一般，原来她的拉音所受到的伤害比她想象的要深重得多，眼泪夺眶而出，她悲声呼喊：“哥哥，我对不住你呀！拉音你以后怎么办呀？”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都兰的心如同被撕裂般，无法承受这样的现实，只能在悲痛中无助地呼喊着，希望能找到一丝救赎的希望，周围的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空气中弥漫着无奈与悲伤，大家的目光在乌什让身上徘徊，期待着他的决策。
乌什的声音愈发严厉，显然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本来拉音的事情轮不到阿素这个未出阁的姑娘来处理，是你自己不争气，一天到晚和小姑娘家没什么区别！阿素没说什么，你在这胡闹个什么劲儿？”
都兰似乎被他的怒火点燃，心中不甘，却又无力反驳，乌什让继续道：“你真的无理取闹！你自己选一个吧，送她去贞女堂还是死，免得以后你再有怨气！”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都兰的心中，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明白，乌什让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她的警告与无奈，选择的残酷让她感到窒息，而她又如何能在这样的境地中做出抉择？
“我……我只想救拉音……”都兰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与痛苦，无法接受这样悲惨的选择，却又无力改变现状，周围的空气变得沉重，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乌什让的声音充满了指责：“救她？救到如今这个局面么？如果你和我们提前商议，怎么会如此？”
都兰感到一阵羞愧，支支吾吾地辩解：“我……我也是怕你们不同意啊，所以想着先过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为自己的决定找借口，“谁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乌什让父打断了她，语气中满是失望：“我和你同床共枕二十余年，你居然这么不相信我？”
都兰的心中一阵慌乱，她低下头，眼泪悄然滑落，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