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幸运
翌日上午，东多罗瓦警局，中央监控室。
茅场幸一站在巨大的曲面屏幕前，表情专注。
他轻声道：“开始吧。”
收到命令的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室内顿时响起主机风扇的轰鸣声，以及敲击键盘的清脆声。
很快，大屏幕上闪出一道光芒，随后一个“Ω”形字符缓缓浮现，接着是一个空白的对话框。
“博士，该输入钥匙密码了。”卡莱尔低声提醒道。
茅场微微点头，走上前，熟练地输入一串字符之后，毫无犹豫地按下回车。
刹那间，巨大的屏幕陡然亮起，四排七列，总共二十八个画面同时出现。
“中央大道正常。”
“市立医院正常。”
“海湾码头正常。”
……
随着一个个监控点的顺利确认，标志着“天网”系统正式将整座城市笼罩在内。
那么接下来还差最后一步！
茅场转身离开监控室，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市立医院。
卡莱尔紧随其后，只是他有意无意间落后了一段距离。
等到茅场和凯文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时，他立刻对身旁的秘书说道：
“去检查一遍后台！”
之后就如同没事人一般，快速追赶上茅场两人，与他们一同坐上早已等候在外的车辆。
抵达医院后，在护士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指定房间。
“这是第几个。”
茅场幸一的目光穿过玻璃，聚焦在下方的手术台上。
毫无疑问，他们楼下就是手术室。
此时，手术室内六名医护人员正全神贯注地对着病床上的人进行着眼部手术。
而在病床周围，摆放着一圈高清摄像机，它们将会记录下手术的每一个细节。
“前面三位都失败了。”卡莱尔接过护士递来的报告，回复道。
茅场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反倒是凯文流露出一丝担忧。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欢呼。
“看来我的运气依旧不错。”茅场笑道。
卡莱尔脸上同样露出笑容。
一个小时后，经过短暂休息的医生再次投入到新的手术中。
只是这次，躺在手术台上的换成了亚艾鲁·奥崎。
与此同时，凯文昨天交出的铁质盒子同样出现在手术台上。
它的盖子被轻轻打开，一个浸泡在液体中的眼球，正静静地悬浮着。
……
“恭喜你，从今天开始你的右眼将看到更加广阔的风景。”
茅场幸一满怀笑意地注视着那只漆黑的眼珠，仿佛赞美艺术品般地感叹道。
“你的体质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我想它很快就可以工作了吧！”
奥崎冷漠地点点头。
见此，茅场脸上的笑容越发开怀。
他知道，至此，天网系统才算正式启动！
监视系统笼罩城市，确保警员能在案发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监察者则将视觉神经连接监控系统，游走于黑暗之中，在犯罪发起前，将罪恶扼杀在摇篮之中。
当然，对于现在某些人来说，这个系统或许有了其他用处……
“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我很期待！”
茅场眼中闪烁出光芒。
“博士，”
这时，卡莱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他走到两人中间，朝着茅场递过一个优盘：
“所有数据都在这里了。”
茅场收敛笑意，接过优盘。
紧接着，卡莱尔又询问道：
“我听说博士今天下午就要返回东京？”
茅场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卡莱尔发出真挚的惋惜声：“我本来还打算带您四处参观一下我们这座城市呢。不过……”
他稍作停顿，露出热情洋溢的表情：
“既然您下午才走，我强烈推荐您去品尝一下东多罗瓦最著名的露天餐厅。
相信我，您一定会爱死那个地方的。”
面对卡莱尔的盛情邀请，茅场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复道：
“那么位置就交给你了，卡莱尔。”
“这是我的荣幸。”
没有过多的关注卡莱尔那灿烂的笑容，茅场将视线投向了奥崎。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递了过去：
“这是祝贺你新生的礼物。”
瞥了眼茅场掌心的银色骰子，奥崎面无表情地接过。
最后一件事做完，茅场看着面前的两人，轻声低语道：
“期待与你们的下次见面。”
说罢，他便带着凯文离去。
注视着茅场的白色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卡莱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确定自己还可以工作？”
卡莱尔站在奥崎前方，背对着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我从来没有比现在更能看清这个世界！而且，我已经为他立下墓碑。”
卡莱尔闻言不再多说，他知道奥崎总会在行动前，为自己的目标立下墓碑，并奉上一朵鲜花。
这不仅是奥崎狩猎的仪式，也是他在告诉所有人，对方是自己的猎物。
“那就让我看看这只眼睛的威力。”
卡莱尔蓦然转身，凝视着奥崎的右眼，阴冷地说道。
奥崎没有回复，他只是越过对方，留下一个与茅场幸一同样的白色背影。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茅场幸一来到了卡莱尔说的餐厅，坐在了对方预定的位置上。
微风吹拂，带着淡淡的海洋气息。
茅场抬起酒杯，轻轻摇曳，杯中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层层涟漪。
酒香与微风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向着远方飘去。
……
亚艾鲁·奥崎，穿着他那从未变化的白色西服，如幽灵般悄然登上天台。
他走到最佳的位置，打开随身携带的箱子，依次从中取出瞄准镜，枪管，枪托等部件，熟练地组装成整体。
奥崎拿起狙击枪，准备瞄准远方的目标。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茅场送给他的骰子。
他决定以骰子的点数，确定开枪的次数。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奥崎根本不会有这种膨胀般的自负。
但现在……
感受着来自右眼的画面，奥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他轻轻地将骰子扔在地面，任由它翻滚几圈后停下。
最终，一点朝上。
“幸运的男人。”
奥崎平静地拿出一发子弹，放入枪内。
透过瞄准镜，他能粗略地看见茅场的身形，透过右眼，他能清晰地看见摇曳的酒水。
“西风，修正两度，”
奥崎稍稍移动枪口，“永别了，茅场。”
“一发！”
奥崎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子弹飞射而出，划破微风与酒香的屏障，击打在茅场旁边的地砖上。
怎么会……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奥崎就看见瞄准镜内的茅场，忽然将酒杯对准了自己。
“你的视觉，已被我收下。”
奥崎模拟着茅场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话落的瞬间，奥崎猛然感到右眼传来阵阵剧痛！
他痛苦地捂住右眼，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灼热感，仿佛有火焰在眼球内燃烧。
隐约间，他似乎还听到了电火花噼啪作响的声音！
奥崎咬紧牙关，极力想要保持站立，但强烈的痛苦使得他不得不跪倒在地。
下一秒，一个画面毫无预兆地涌入他的脑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塞入一样。
他“看见”自己的雇主，那位东多罗瓦的市长，额头突然绽放出一朵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