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一趟生意
余大泡这一去就是七八天功夫，眼看着血骨参已经结束了花期开始打籽，灵蜂又百无聊奈嗡嗡乱飞时，叶榕才看到他化作人身背着那个眼熟包袱从水里跳了出来。
“道长，俺这回可给你淘换了个好物件回来。”余大泡也不拿乔，径直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颗鸽子蛋大小，内里云雾遮罩，隐隐能看见符箓的圆润珍珠，它还未被递送到叶榕手里，一股浓浓水汽就迎面扑了过来。
“这可是俺那胞兄藏在夹袋里，轻易不示人的宝物。”不等叶榕询问，余大泡就急慌慌介绍起来：“俺胞兄当年从一百年老蚌壳中偶得此物，猜测应该是什么法宝碎片被那老蚌所得，琢磨多年成了珍珠。”
“碎片？”
摇晃着脑袋，余大泡干脆把珍珠塞到叶榕手里让他自己感受：“道长可别小看了这珍珠，它自带避水之能，上岸却又能自生水汽，你只要带着它，莫说水中行动自如了，就算谁对你使水行法术，落到身上都要打个折扣。”
叶榕心说这还是个减伤的宝贝？
把它举在眼前迎着阳光看了看，叶榕依稀能看到半透明的外壳下，包裹着一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残破碎片，但或许是因为自己识海中那镜子本就是碎片的缘故，对这碎片他也感到莫名欣喜，当下便表示收了。
“要五颗。”
叶榕点了点头，看向摊开的包袱皮里躺着的剩下几样东西。
“道长说的种子，俺也换到一些，不过水里保存不易，有的都泡烂了，大概剩下这么几种，见样选了一些，看道长觉得哪种合用，俺再去找他们索取便是。”余大泡说着话就打开那个小一点的布包给叶榕看。
这布包里是几样混在一起的种子，叶榕挨个辨识术丢上去，发觉有的种子虽然外表看着完美，但内里早就因为蛰伏太久彻底没了复苏可能，有的干脆就是混在其中的草籽，或者是木头雕刻出来染了色用来坑人的玩意。
但随着叶榕不断用手扒拉，还真从沙子里淘出两颗金粒来。
先是拈起像是个缩小的菱角似得种子，他心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四方草的种子，虽然因为保存不当有些半死不活的，但叶榕这里生机大把的有，当下便把这枚种子放到一边。
而另一颗“金粒”就更显神奇了，看起来像是大枣一样中间圆润上下收口，大概有拇指大小，入手沉甸甸的，外面还裹着一层黄色如同油脂，拈在手里却异常冰冷，触感像蜡似得外壳。
“我也不瞒你，这是四方草的种子，这个……”叶榕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余大泡说道：“这是落命草的果子，两种我都有用。”
本来神色紧张像在等待判决的余大泡，听着叶榕说完才长出了口大气，用手挠着光滑的鱼脑袋憨笑道：“俺还以为那腌臜货给混了个淹死的死人指头进来，正想着怎么跟道长赔罪呢，却没想到是这落……落命草。”
“什么？死人指头？”
“昂，河里泡久了的死人身上就有这么一层蜡。”
这时叶榕才知那裹在种子外面的是尸蜡，虽然田里也埋了不少人了，但……还是有点膈应。
“既然道长寻着了喜欢物件，那俺等下回过去，就着重要这两种了。”
“嗯。”叶榕下意识答应了一声，四方草好种，这东西天生喜风，只要通风良好不水多烂根就没事，落命草的种植要求比较古怪，他心里正盘算怎么满足呢。
“对了道长，剩下的你都不要了？”
余大泡连问了两声，叶榕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摇了摇头：“要么是泡烂了的，要么是假的，不过这也是大海捞针的活计，下回人家要给大泡你也别拒绝。”
“俺懂这个道理，就是有些亏了道长了。”余大泡拿起包袱上最后一样东西，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递向叶榕：“这是他们饶给俺的添头，俺看不明白，就一并给道长了。”
叶榕接过这本薄得大概只有五六页的小册子翻过来，看着上面写着《梅花小数》，心说终于见着封面上有字的了。也不着急翻阅，让余大泡稍等，自己去小禾那边取了二十颗种子回来，让余大泡自行安排。
本来还心情忐忑，觉得自己这一趟带回来的种子不是烂的就是假的，连那珠子都是水里谁都看不上的玩意，却没想到卖了个好价钱不说，还又饶了二十颗草丹回来。
满心盘算着做大做强的余大泡收起那二十枚种子，对着叶榕恭敬做了个揖，转身跳进水池里不见了影子。
待回到新河龙宫里，他现出身形对等在那里的墨卉行了个礼：“龙君，你让俺送的那本书，俺夹在其中给了叶道长了。”
“叶道长？”墨卉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看向余大泡问道：“你几时这么尊敬他了？”
“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人家还有宝贝给咱，还不挑食……俺不端着他还咋办？就是龙君，俺有一事……”
“是想问我为何给他那本书对吧？”墨卉笑着打断道：“明明岸上都有，为何非让你过一道手对不对？”
待到余大泡答应，墨卉才收起笑容无奈说道：“那小子防备心太重，偏偏又是个心比天高的性子，那么大一块地方连个护山的阵法都没有，我直接给他他又不知会怎么琢磨，所以干脆也让他多个趋吉避凶的手段算了。”
“龙君英明。”
“你这呆子，从哪学的捧哏话？我要英明就不该在龙宫蹉跎百年，浑身上下送得连块多余的鳞都没剩下。”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哪懂龙君的好。”
“行了行了，赶紧去歇息，明日一早你还要去海河呢，这次收东西时机灵着点，别光顾着给自己捞好处。”
观中的叶榕哪知龙君和余大泡的对话，他此时已把那只有十几句口诀的册子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发觉它虽然叫小数，却没给任何卜算方法，反到是修来能像余大泡描述的妖物自生趋吉避凶的能力一般，增强自身灵觉。
收起那本已没什么用的册子，叶榕抬头看了看天色，落命草种植要在新旧交替，也就是阴极阳生的子时，此时天都还没黑呢，干脆去前院又割了一波外面松树的稻草，把夺来的生机悉数灌入了四方草种子中。
接下来，便是在灵田中的东南方的巽位，用土堆起了个比地面高大概三寸的台子，把四方草种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