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只长胸不长脑子
万宝阁的符师心神大乱，甚至怀疑季恒的符篆是作假。
“收敛心神，画符！”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大殿谈笑风生的西门贵，慢慢将心境平复。
凝神聚气后，他才再次提起符笔。
李鱼双也挥手驱散欲要前来围观的人，保持季恒身旁的清静。
季恒倒是不在意清静还是热闹，只要没人夺笔，他就能继续画符。
他再次提笔画符。
“成符！”
“成符！”
又成符两张。
共接连三次成符，而且都是一气呵成，瞬息间成符！
广场上剩余的弟子，此时全部围在了季恒身后，踮着脚尖观看这神奇的一幕。
就连大殿内交谈修行心得，谈笑修真界趣事的元婴大佬们，也被惊动。
“呼……”
季恒再次吐气。
这次不是他将胸腔热血发泄出来的舒畅，而是体内灵力耗尽，力竭的喘息。
他的修为与在场的人相差太大，连画三符，已经是极限。
对面万宝阁的符师，最少都是筑基期修为打底，并且还有两位金丹期的老者坐镇在最后。
这一场符法比赛，想要获胜，希望怕是极为渺茫。
李鱼双知道季恒的画符上限，早就有所准备的她，赶忙将回灵丹塞进季恒的嘴里。
她的纤纤玉指，有意无意地在季恒嘴唇上多停留了片刻。
季恒舔了舔嘴唇，好似那份细腻还在唇边，他稍有回落的热血，也再次被唤醒。
他再次提笔蘸墨。
“第四符，成！”
“……”
“第七符，成！”
于三宝和围在一旁的天衍宗弟子，忍不住帮季恒数起成符的数量来。
“炼气期不到，接连七次成符！”
大殿内的大佬们，也坐不住了。
要知道，那些浸淫符道数十年的筑基期高手，连续画符十张时，成符率超过五成就已经算是符法大才。
满脸和善的西门贵，心中感觉到一丝不妙。
符法比赛临时更改规则，他当时就感觉很意外，但一直没能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应该是浮出水面来了。
天衍宗是修真界十大宗门之一，他这次前来，是打算与其签订符篆百年供货协议。
这是一笔大生意，有着长期且稳定的收益，并且对万宝阁的生意扩张，有着深远的影响。
他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情报的收集还是出了纰漏。
好在己方还剩下七位符师，并且还有两位压轴的符道宗师在场，拿捏一个杂役弟子，应该不成问题。
成符七张后，季恒还要再次提笔画符，李鱼双却伸手拦下他，说道：
“够了！”
“够了？”季恒不解地看向李鱼双。
“七成的成符率，足以完胜对阵的这位符师。”
李鱼双对万宝阁的符师也早有观察。
现在场上的万宝阁符师，最多只有六七成的成符率。
而且此人心神已乱，画符三张，仅成一符。
随着精力的消耗，成符率也只会越来越低，此人绝不可能再翻盘。
季恒接下来还有六个人要轮战，能保留一分精力，便多一分胜算。
即便李鱼双准备了充足的养神丹和气血丹，也很难完美解决问题季恒精力被持续消耗的事情。
季恒顺从地放下符笔，闭目盘坐，休养心神。
“此子，有龙凤之姿啊！”
西门贵含笑走出大殿，满脸温和地大赞季恒，就像是长者欣赏后辈的老怀宽慰。
万宝阁那位婀娜多姿的妇人，则是拱手向于长老行了礼，说道：
“于长老，符法比试规则是每人每轮连续画十张符，贵派这位小哥只画了七张符，是不是不符合规则呢？”
她是万宝阁的二掌柜，潘九莲。
于长老还没回话，西门贵却是抢先开了口：
“诶，潘掌柜，无妨！”
“天衍宗大宗大派，定然不会拿规则欺压我等来客。”
“画七张就七张吧，不然拿起符笔随手涂鸦，应付了事，那何其不美。”
听闻这话，李鱼双秀眉紧蹙。
刚盘坐下来的季恒，心生烦闷。
那个女掌柜，早上还在对他暗送秋波，怎么晚上就咬人了呢？
这什么西门大掌柜也没安好心，嘴里说着无妨，实则是在堵他的退路。
生意人呐，心真脏。
而罗绮就干脆多了，她将手里啃了半截的猪蹄塞进胸口，扬起开天巨斧直接劈向西门贵。
“看斧！”
腌臜之人，闹心事，一斧劈了干净。
西门贵脸都吓白了，这娘们也太疯了吧？争论都不争，抡起斧子就要砍人性命？
“罗绮，滚一边去！”
王翠花一声怒喝，抬手挥掌。
雷霆炸响，小萝莉和开天巨斧像炮弹一般被拍出崖阳剑峰，轰砸入群山之中。
天衍宗皆被惊动，不少神识探向主峰。
西门贵口干舌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他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这群人太野蛮了，道理都不讲，直接动手砍人！
他也意识到，他出口还是太仓促了，留下了马脚。
于是他打算就此作罢，不再提此事。
但王翠花却看向李鱼双，问道：
“鱼双，你怎么看？”
李鱼双有些踟蹰。
后面的几符，不画，或者随手涂鸦，本就无可厚非，现在却被西门贵推上了另外一个高度。
她开口说道：
“画一符也罢，画十符也好，不在于我们，而在于万宝阁能让我们发挥出几成实力。”
“如若万宝阁能逼得符道院使出全部实力，我们画十符又何妨！”
李鱼双肯定是要袒护己方，并把矛盾点抛给了万宝阁。
是你们自身菜，怎么能怪我们巴掌抽得不响呢。
王翠花微微颔首，这种小事，不需要她来拿主意。
西门贵和潘九莲也不敢再搭话。
天衍宗的行事风格，与其他正道门派好似很不一样，他们有些怕。
这时，罗绮从群山中爬了出来，并大声怒喝：
“季恒，干他娘的！”
王翠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憨子，只长胸不长脑子吗？非要把己方唯一的胜算逼入绝境不成？
王翠花挥手召出一把小锄头。
锄头其貌不扬，但此时却通体缭绕着雷霆。
雷光闪烁的锄头破空而出，将刚刚爬出来的小萝莉再次轰砸入山林。
这还不算完，锄头不依不饶地紧追入山林。
“轰，轰，轰！”
锄头一次次砸入山林，群山动荡，灵力波似浪潮一般在群山之间汹涌。
季恒和万宝阁的人，陷入了呆滞。
这，也太暴力了吧！
但天衍宗的弟子，似是早就习以为常。
群山中，再也不见罗绮的回应，也不知道那个小萝莉被轰砸成了什么模样。
西门贵再也不敢多嘴，一脸尴尬站在王翠花的侧后方。
季恒身上的衣衫，被灵力波引起的狂风鼓吹得飒飒作响。
他心中蓦然涌出一种壮怀激烈的豪情壮志。
如此翻手覆云雨，令群山动荡，令天地变色的手段，方才能称得上是大能者。
总有一天，他也要练就这般通鬼神的手段！
他热血上头，猛地站起身大喝道：
“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