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禁止女助理撞人
百鬼部长一走，气氛顿时缓和。
三上三郎脸上满面笑意，殷切地朝织田信吾走过来。
“织田老师，我是群英社web部部长三上三郎，非常感谢您能抽出宝贵时间。”三上三郎非常郑重地与织田信吾握手。
他称呼的是织田老师，而不是织田君。
其实不少编辑对一般漫画作者，称呼都是直呼姓氏，连君字都懒得带。他身为部长，真的是非常客气了。
双方落座。
三上三郎取出自己的名片，坐下来非常认真地写上了手机。
两人再次站起来，客气地递送名片。
呃，织田信吾没有名片，直接加了line好友。
身份到了，不需要名片。他很会算账，反正自己近期接触的圈子不会太大，也没必要印刷。
日本名片印刷费不贵，贵在设计费。如果你没有模版，少说五千日元是要的。
“织田君，过来可还方便吗？”三上三郎非常标准的商业洽谈开始。
东京人谈生意，最喜欢天南海北地扯一顿，兜上半天圈子才谈正事。
如果两人是在午夜酒馆，很可能直到喝醉了，乃至于脱了衣服跳起了扇子舞，都没开口说一句买卖的事情。
织田信吾也和他直接聊了起来。
两人愉快地畅聊了一刻钟，从东京的地理人文到两人各自的家乡，没人提到一句《一拳超人》的事情。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到群英社部长位置的人，而且刚才还憋了个坏水，织田信吾满脸笑意地看着三上三郎。
织田信吾的表情，宛如遇上了多年神交的知己友人。
三上三郎的表情，像是碰巧偶遇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这个织田信吾真的只有20岁出头吗？三上三郎心中暗叫这个年轻人不可小看。
聊了这么久，不是滴水不漏，而是更高一层境界的有退有进。甚至有的时候，自己的思路会跟不上他！
寻常的年轻漫画家，在我面前不说像个畏畏缩缩的鹌鹑，至少也会是未展开羽翼的雏鸟。
但织田信吾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已经可以展翅飞翔大展宏图的丹顶鹤！
“织田君，你的《一拳超人web版》是部非常有潜力的作品！”三上三郎终于忍不住说到了正题上。
“三上部长的支持，我昨天就看到了。”织田信吾看了一眼身边一直在当养眼背景的藤堂香橙，“说一下现在的数据。”
“嗨依。”藤堂香橙跳转漫画作者的网站后台，“目前收藏数3万6千余，社区活跃热度排名第五。”
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藤堂香橙心也急跳几下。
太快了！昨天还是2万收藏，今天已经猛涨了这么多？！
“织田老师的web收藏成绩非常出色。”三上部长自然是心中有数，数分钟前他还在屏幕前面盯着后台数据。
但他早也被这样的成绩震惊到了。
这不是一般的作品，而是画工相对同期作品，如同一坨翔的存在啊！
放在三十年前的漫画市场，都会被人嫌弃画工烂到家的程度！
可就算如此，也能收获如此高的收藏成绩！
“能有在群英社web网站刊载的机会，我真的太荣幸了！”
“哪里哪里，是织田老师的作品非常出色，才会有这样突飞猛进的成绩。”
两个人商业互夸，气氛非常好。
三上三郎恰当地准备切入签约正题：“那么织田老师，您对产品买断了解多少呢……”
“哦？我还真的不太懂……”织田信吾一脸纯真。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女子声音插了进来。
“织田老师，我们的web成绩突飞猛进，是因为以前不受重视、根本不给推荐的缘故吧？我作为老读者最清楚了。”藤堂香橙一脸我倔强我提醒自己人的表情。
来了，这是排练好的剧本。藤堂香橙心中得意，我演的还可以吧？
“……”听到这位少女助理如此说，三上三郎脸上表情，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织田信吾呵斥。
“可是，这是事实！”藤堂香橙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剧本，非常完美地演绎着坑货助理角色，“如果要按买断来的话，万一群英社不给我们推荐，低于了合同约定的成绩，我们怕是亏大了。”
“一派胡言！”织田信吾瞪眼睛。
“我说的真话！织田老师，我早就在很多网站上看到过，一些编辑会坑新手作者签买断协议。万一亏了，作品就腰斩。万一赚了，作者收入就腰斩，不，甚至只能赚取辛苦钱。”
三上三郎脸色变化。
你这是掀我买断老底啊！这让我怎么往下商谈买断？
买断协议，对于扑街作者是仙草。但对成绩优秀的作者，就是资本家的毒药！
“三上部长不会坑我的！而且我对买断也不懂啊，签也要签分成协议，不然我也怕被坑。”织田信吾语重心长对自己的助理劝说。
“咳咳，织田老师，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三上三郎赶紧扯开话题，“之前您的作品有被误判，我们已经及时改正了错误。”
“还是承蒙三上部长的支持。我已经注意到了，昨天从您通了电话，照顾这部漫画开始，我就感受到了您充分的诚意。”
“啊哈哈哈，织田老师能注意我的诚意，这就最好不过了。”三上三郎笑得像朵花。
“当然当然，哈哈哈。”织田信吾笑得更像。
“所以……”三上三郎试图开口买断，但感觉接不下去，这个话题还是打住吧，“我想你的web版和重制版，都要仔细地进行规划！”
“嗯嗯，感谢三上部长能听听我的想法。”织田信吾点头，“我考虑web版继续保持免费更新，为重制版引流，而重制版要登上本刊《jump》！”
“……”三上三郎心中暗叫，这就是正题了！
三上三郎今天洽谈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试图买断一拳超人的所有版权！
买断的本质被看破，无法继续提买断，那么至少要将《一拳超人》留在web部！
《一拳超人web版》作为免费引流，三上三郎也非常赞同。
但《一拳超人》的重制版，他希望只在网站上连载！以电子收费方式只刊登在web部统辖的网站上！
“织田君，现在网站发展已经越来越成为潮流，而且app也是年轻人的首选，我们web部从网站和app两方面发展，有许多漫画作者获得了客观的收益！”三上三郎宛如最优秀的推销商人，“有没有考虑过，尝试只在web部连载重制版？而且有非常丰厚的连载支持！”
“只在贵部连载？”织田信吾似乎眼睛一亮。
就在三上三郎看他反应，心中一喜的瞬间……
“我反对！”少女助理的声音又响起。
藤堂香橙动作很大地举手，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本来紧挨着她的织田信吾，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特别是胳膊离她远了不少。
我这助理哪都好，就是太“凶”了！
三上三郎部长他简直恨透了这样的助理！
他少见地控制不住火气，虽然没有发作出来，但目光瞪向了织田信吾。
那意思很明显：管管你的女助理！
“藤堂君！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不用他说，织田信吾已经非常自觉地训斥起了藤堂香橙。
“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当我喜欢插嘴啊，还不是怕你吃亏！”藤堂香橙按照剧本演出。
虽然表情略有不自然，但不影响演出效果。
只不过这话猛地由大凶妹子说出来，总感觉会变味……
就在这时，旁边的冲田助理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三上三郎不悦地问。
“那里……窗外刚才好像有个人……”冲田助理瞪圆了眼睛看窗外。
“冲田君，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紧张了？”三上三郎根本没放在心上，“这是六楼好不好，窗外怎么可能有人！”
织田信吾：“……”
只要你说的不是真理，就有可能出错哦。
旁边藤堂香橙继续说着原本准备好的台词。
“织田老师，《jump》正刊是所有漫画家努力的方向，是培养漫画大神的圣地啊！您怎么能为了web网站的蝇头小利放弃机会呢？”藤堂香橙倔强地顶嘴，貌似冤枉得大眼睛泪汪汪的，“更何况，web网站给您什么条件都没说！”
虽然演技有点拙劣，但这句话很关键。
三上三郎听了身体都一僵。
这是助理能看明白的关键？他开始琢磨了。
“三上部长，请原谅我的助理，她实在太鲁莽了。”织田信吾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要不是她条件太优秀，天赋非常值得培养，我都不会让这样猪突的家伙留在身边。”
嗯嗯，条件太优秀、天赋值得培养……织田信吾嘴上这么说，心里另有评价。
装，你跟我装！三上三郎也是行业混了这么久的，已经看出来女助理是个发声器了。
织田信吾，根本不像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反而更像是一个职场老油条！
“对了，织田老师，你不是东京人，是京都人吧？”三上三郎像是开玩笑似的说道。
他身体前探，手臂压在了桌子上。
织田信吾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嗯，看来该到实质性谈判的时机了。
“不不，我怎么可能是京都人呢？”织田信吾貌似谦逊，“至少在引敌人来帮助自己方面，我就一点都不会。”
“……”三上三郎一时对不上话，笑容难得地僵住了。
织田信吾还在慢慢说这。
“刚才百鬼部长过来，是三上部长故意放任过来的吧？可谓是处心积虑，只想让我单单在web部发表呢。”
织田信吾像是重锤一般，掷地有声。
被叫破了小心机，三上三郎心头一紧。
他甚至下意识地往窗外瞄了一眼。
没人影。
好，一切都好。嗯嗯，我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