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
许强在上班十分钟后，出现在走廊里，段国伟从自己拿隔间办公室内走出来，下午打靶训练，这是刚刚通知的。
关昊心下暗喜，准备在同事面前亮亮相，孰料就在这时候，内勤接线员张丽接电话后惊呼一声站起身，眼神慌乱的看着四周，第一反应是找科长，又看到了处长，一时之间磕巴了起来：“段……许……许处……”
经验丰富的许强一皱眉，大步走过来：“慌什么，有话慢慢说。”
与张丽惊慌失措的眼神对上之后，许强一把将电话拽过来：“喂，我是许强……好，我知道了。”
接近一分钟通话时间过后，啪，许强将电话挂断，随后宣布：“打靶取消，通知李富，让他回来，带几个人守着家里，有紧急事，打我传呼。一科剩下的人，都跟我来。”这时候许强腰间的传呼机也响了，一看号码他知道不必回复，刚刚电话接到了。
关昊跟所有人一样站起身，站起来才发现马大志坐在座位上一动未动。
他们两个人的座位，在开门的门后一侧，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如果不是刻意的转身转头，不会注意到，多数的人包括段国伟的隔间办公室，都在进门后的另一侧，加上办公室的门是向内侧开，会给人一种潜意识里这一侧没有人的暗示。
许强往外走，视线所及能覆盖这边，恰好关昊此时突然站起身，形成一种视线的冲击。
“嗯？关昊……”许强迟疑了一下，脚步没停，人走到门口，声音传来：“你也跟着来。”
急匆匆跟着许强往外走的人，或是转头或是视线余光，都在关昊的身上扫了一眼。
许处什么风格，大家都知道，不必知道电话内容，不必听到许处说出什么，都能感受得到，这一次出大事了。
“穆凯他们受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我们需要马上支援，剩下的事，到了现场再说。”
走廊里，许强的声音不大，尽管有着众人凌乱的脚步声，还是清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门外，许强的吉普车，四辆挎斗摩托车，迅速启动，大家各自找好自己位置，十几个人，顷刻间全部到位。
关昊落后一步，眼角轻微跳动一下，训练过的配合默契，自己这个新来的立时就显得不专业了。
视线一扫，大踏步快步频的到了许强的吉普车跟前，看到车内后座坐着许强和段国伟，副驾驶没人，直接拉开门坐上去，司机之前关昊并没有见过，看到他盯着自己，直接开口道：“走啊想什么呢。”
许强在后面皱了下眉头：“快点，小张。”
上车就得到目的地指示的司机，启动车子，领先向着顺古镇方向驶去。
车上的许强简单跟段国伟介绍了一下电话内容：“穆凯他们帮着蹲点，确认其中一人之前就在我们钢厂，顺藤摸瓜，结果盯梢的时候让对方发现了，穆凯手里的枪都没来得及响，人就被放倒了……”
更多的情况，许强也不知道，吉普车和摩托车队已经到达目的地。
熟悉的地点，顺古镇，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关昊就在这，而此时的顺古镇，所有店铺都关门，街上的商贩也被聚集到一起，一辆辆捕快车辆停在周遭，大量穿着制服的捕快，神色严肃的四散分开，按照命令进行搜捕。
许强和段国伟凑上前，关昊这样的小兵只能站在更外围，等待着处长过来下达命令。好在，这个时代的大厂区保卫处跟捕快部门之间，相辅相成，职能不同，很多时候还会被对方所倚重，到是没有出现他们第一时间被安排在外围的外围那样无足轻重的地方。
这时间关昊也没闲着，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忆着在自己记忆里可能根本不存在任何影像的记忆。
曾经的自己，回到家乡之后，整个人都颓掉了，一个优秀的侦察班长，上过战场，方方面面的优秀都得到了印证，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回到家中还要靠着家人照顾，下半身瘫痪且上半身也出现了一些后遗症状，那个时候的他，完全是心如死灰，哪里会关注别的事情。
看今天这架势就是大事，那自己会不会有一些印象呢？
直到段国伟过来，关昊也没有想起来，总觉得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具体什么事想不起来了。
“所有人听好了，接下来，先配合在厂区内挨家挨户的查，尽管可能性不大，我们也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都警醒着点，穆科长受伤了，现在就在医院躺着，对方四人，有一人非常熟悉厂区，大家都注意安全……”
关昊换上了制服，分配到一根电棍，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全副武装，但能拿枪的，必须得是处里面的精兵强将。
保卫处又抽调了一些人出来，配合在厂区各个出口和重要路口设防，关昊在上班第一天，跟随着捕快，开始在他所熟悉的家属住宅区进行搜捕。
敲门，叫门，打声招呼，厂区保卫处，能让家家户户的人没有那么抵触，更便于整个搜捕。
到自己家时，看着儿子穿着保卫处制服精神奕奕的样子，乔冬荣脸上的笑容是掩盖不住的，哪怕如今厂区都传遍了，前几天在城区抢劫杀人的嫌疑人，可能就在钢厂，她也浑不在意了。
“爸妈，家里来没来过生人？”关昊一本正经，关老蔫摇摇头。
“附近有没有看到过生人？”
“有任何发现或是碰到不寻常的事情，不要轻举妄动。”
走了几条胡同，捕快们就让关昊主导了，年纪虽然轻，沉稳不慌，有条理，又是坐地户，一家一家几乎没有错漏之处，信任是能力展现的伴生物。
“几位领导，这是我家，就一个地窖。”
其实家家户户构造都差不多，进屋看一眼，出来在仓房拿着手电筒，掀开地面的木板，看一看地窖里面，堆放的储存蔬菜之类的，只要不是能够挡住一个大活人的拥挤，也都不会真的下去看一眼。
查到自己家，也不避讳，拿着手电筒，不仅照了地窖，还专门下去了一趟，挪开了地窖里以麻袋装着的土豆、隔板上堆放的白菜和地面的大萝卜，到自家，那就要查的更加细致。
“行了，小关，走，下一家。”
这样的事情，让关昊进入保卫科的事，顺理成章被周遭人所了解，到也免了一些人的闲言碎语，中途段国伟带着保卫科后召集来的人在外面土路上，还跟这边带队的捕快聊了两句，确认关昊做的还不错，没选择临阵换将。
一直折腾到半夜，好在有保卫处的配合，厂区职工和家属没有什么怨言，议论谣言满天飞，还说穆黑脸重伤昏迷到现在还没醒可能要不行了，说是对方穷凶极恶见人就杀。
家家户户点灯搜捕时，外面全都是捕快和保卫处，手电筒的光亮更是将黑暗带来的深邃幽闭潜在危险驱散，很多人都出来在胡同口位置聚着聊天议论，待到搜捕结束之后，恢复了安静之后，家家户户都是紧锁大门和房门，看到家属区相对宽敞通车的主干道土路和通往厂区的板油路上有保卫处的人值勤，这才敢睡觉，之前聊天时的侃侃而谈，换成了此刻的小心翼翼枕戈待旦。
遇到这种事，嫌疑人涉及到钢厂，也有钢厂的公职人员受伤，二次伤人事发地又是在钢厂附近，许强带着他的队伍责无旁贷，一把大厂长都亲自打电话告知要全面配合，从内到外，一定要将这起恶劣的案件，协助侦破。
顺古镇以及附近的村屯，也居住了大量的职工家属，毗邻而居，彼此之间婚姻联系的亲属关系，投奔关系联系的亲属关系，太多太多混杂在一处，尤其是附近有两个村屯，几乎就是厂区家属区的再现，多年前投奔而来的亲眷，开枝散叶落地生根。
附近有什么事情，厂区来处理，效果上会更好一些。
熬夜加班干活儿，关昊丝毫没有反感和抗拒，这几个月的感觉是一样的，躺了几十年，如今的他不止身体充满了力量，内心深处更是对‘动’有着主观的向往。
尽管只是做了一些外围工作，也好过回到家去长夜漫漫躺着睡觉，一直到天亮，换班休息回到家，母亲看到儿子回来，马上去蒸了一个鸡蛋羹，看着儿子都吃完才露出满意笑容。
西屋的被褥都给铺好，躺下来之后的关昊就在想这件事，总觉得是机会，模模糊糊隐隐约约还有点期待。
不过，重新来过一次，他没想着自己大杀四方，如若有危险，不求建功，稳扎稳打一样能够达成目的，无需铤而走险。只求起到一定作用让自己融入到当前岗位，至少入了许强等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