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笼中鸟，何时飞

会议在心照不宣中结束。

大野木回到营地，一个个命令如同雪花一般朝岩忍村飞去。

三代雷影回到营地，先是召见了一众手下，开始下达命令。

众人散去，房间内只剩三代雷影与那名光头老者。

“长老，又要麻烦您了。”

老者只是摆摆手，掏出一个特制铁盒，将准备好的卷轴放入后盖好，脸上带着释然：

“老夫一生为云隐村鞠躬尽瘁，早已时日无多，在生命的最后还能发挥余热，也是死得其所。只可惜，不能看到云隐村的辉煌。”

“艾！我相信你，就如同云隐村所有忍者，所有村民一般相信你。我们坚定不移的信任你一定能带领云隐村走向辉煌！”

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液体。

“这是叫英雄之水吗？呵呵，真是好名字。”打开瓶子，一口饮下，他的身上刹那间爆发出强大的查克拉“不过数万里的距离，就让老夫也来逞逞英雄！”

“天送之术！”

特制铁盒瞬间消失，并出现在数万里外的云隐村内。

术式结束，这名云忍长老的生命也一同消失。

三代雷影沉默的低下头，将其尸体抱起，离开了房间。

“......”

大野木二人秘谋后的隔天下午。

时晏二人的身影，出现在木叶村外。

日夜不停，埋头赶路，只花了两天不到，他们就回到了木叶村外。

木叶村村口，聚集着许多人。

最中心的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两名顾问，阴沉着脸的团藏，日向家上任不久的家主——日向日足。

再往后一点，还能看见夕日真红熟悉的老脸与见到水门兴奋的玖辛奈。

路上，水门已经将任务情况如实汇报，并告知了回村的大概时间。

倒是没想到三代等人会出村迎接。

场面很大，时晏心中还有些复杂。

他与水门一同走近。

在三代眼神示意下，水门将蒙在容器上的黑布扯下，纯白的眼球在福尔马林中闪着光。

日向日足难掩心中的激动，快步向前，一手接过白眼，一手握住水门的手。

“水门上忍！我已经听三代大人说过了。您对日向一族的大恩，日向一族的每一名族人都不会忘记！他日我必登门感谢。”

两名顾问也开始出声附和，赞扬水门。

水门脸色微变，他记得十分清楚。自己递交的任务报告中，是原原本本的将任务经过写上去的。当然，时晏与忍刀七人众的战斗他没写上去。

按道理来说，立大功的是时晏才对，他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

可此时这是什么情况？

“不不不，其实是时晏的功劳......。”

水门正要解释。

三代却出声了：“时晏下忍的功劳，我们也不会忘记。但若没有水门上忍的殚精竭虑，这个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

说完，三代从腰间掏出钱两。从中数出90万两，一把塞在水门手心：“这是任务报酬，按道理每名下忍取十分之一，村中取一半，带队上忍取其余全部。”

“鉴于这次任务的意义重大，我做主，这次报酬村中一文不取。”

随即，也不给水门说话的机会，拉着水门向村内走去。

一众人围着水门，像是迎接出征归来的大英雄。

无人注意的角落，时晏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连帽大衣，小半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

手中还提着裹尸袋，里面的冰块早已融化。尸体在夏日的高温下，迅速腐化，此时已经开始散发臭味。

人群离开，只有夕日真红面色复杂的站在原地。

他轻叹一声，走近时晏，走近这个少年。

粗糙的大手在时晏头上揉揉，又从腰间掏出10万两。

他眼中带着几分心疼，语气不禁温柔了起来：“小时晏，这是任务报酬，三代大人托我交给你。”

“另外，晚上要来我家中吃饭吗？红也会在，水门班或许也会来”

“不过，水门上忍他们估计会去吃庆功宴。”

时晏面色平淡，接过钱两，又将其大半还给夕日真红：“老师，先还您九万两，剩下的以后再还。”

夕日真红鼻头微酸，却是为眼前的少年感到不平。

虽说三代在与众人讲述任务经过时，全然没有时晏的笔墨。

就仿佛水门是一个人去的，也是一个人回来的。

可夕日真红怎么会不明白时晏是怎样的人？

对任务尽职尽责，为队友两肋插刀，即使不是他惹出的麻烦，也是拼了命的弥补。

夕日真红直到今日心中仍然有愧，连带着对阿斯玛这个连句关心话都没有的人，感官很差。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消极怠工，什么事情都没干？

在他愣神的时间内，时晏已经离开，原地只留下黑色的裹尸袋。

夕日真红只能看见他那件破破烂烂的褐色连帽大衣。

怎么会不破呐？

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一次又一次的危险，即便是时晏自己，每次都险象环生。

怎么有时间去为它缝补，只能任由老伙计变得像是乞丐装。

刚刚到手的钱两，又被用于还债。时晏再度回归一贫如洗的状态。

走过一段路，回到自己的木屋。

推开许久未归的房子，里面一尘不染，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房梁上挂着十几根风干香肠，肯定是烙铁送来的。也只有这个大叔，会时不时为他送些食物。

一天没进食，他仰头看着这一根根香肠，却没什么食欲。

他喜欢风干香肠并不是因为味道好，只是觉得容易保存，而且盐分足、有油水、下饭。

书桌上放着几封信，上面署名各不相同，野原琳、结城美知子、夕日红。

时晏扫了一眼，随手夹到书中。

往床上一躺，硌人的木板，嘎吱作响。

时晏又想到刚刚那不对劲的情况。

水门提交的任务报告，是时晏看着写的。

所以，三代肯定知道他才是首功。

但刚刚的情况，水门与他的待遇完全反了过来。仿佛他才是那个边缘人。

时晏稍微思考，就明白了三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门是三代的徒孙，背靠三忍之一自来也，是未来的火影一系扛鼎人。

时晏只是无依无靠，未来还很可能成为团藏下属。

那么，日向一族的恩情，由谁来接会更好呐？

当然是三代徒孙水门了。所以，三代很轻易的去重就轻，用一种剪辑式演说，将功劳引到了水门身上。

也不管后者是否愿意。

那真正的功臣时晏怎么办？

猿飞日斩不都给了钱了，整整十万两，都够安置十个时晏这样的孤儿了。

还不足够吗？

你还想要什么？

一点火之意志都没有吗？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吗？

如果时晏没猜错的话，在三代眼中，他的价值已经低于团藏给的利益。

所以，三代这样做，估计也有帮团藏收服自己的意思。

你想，明明是功臣的你，却被人漠视，另一个只是打酱油的人，却得到了嘉奖，强大的落差令你心生沮丧，对自己产生怀疑，对这群有眼无珠的家伙感到愤恨。

这时，你的伯乐来了。

他不仅为你的遭遇感到愤怒，还对你十分看重，并决定亲自培养你、支持你！是不是整个人都得到了救赎？

按照三代等人制定的剧本，时晏只需要在木屋中哭泣、彷徨，等着团藏来“拯救”。

最后成为一只笼中鸟，为木叶所用，就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