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甲方和乙方是什么意思？
回到衙门时，夜已经很深了，周边静悄悄的，只有一些昆虫和小动物的叫声，似远似近的分不清楚。
沈多金回到自家小阁楼，发现二楼自己房间内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他走了进去。
发现天香打着地铺，已经睡着了。
他褪去外衣，躺在床上，之前一直纠结的事情，或许明天会迎来转机吧。
双眼逐渐闭上。
第二天，一早。
他便起床穿好了衣服，望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天香，淡淡道：
“那边还有一个次卧，你睡以后睡那边吧，不用跟我睡一个房间了。”
天香眼中的睡意瞬间清醒了过来，似乎是意识到沈多金已经愿意收留她了，便穿着内衣，跪在地铺上，感激道：
“多谢沈大人收留。”
“行了。”
沈多金仓促吃了早餐之后，便来到县衙大院，见大院内还有一些捕快，三五成群的聊着天，他走了过去。
“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回大人，李大人带着一些兄弟，去宣传了。”
沈多金想了想，忽然觉得这李丞有点可爱。
不过之前那个老大爷所言，官府和恶霸穿一条裤子，不行，他得改变改变这种社会风气。
“以后你们分成五队，一队十人，每隔半柱香就绕着主街道转一圈巡逻，看看有没有收保护费的，抓到一个，本官赏一两银子！”
听见有赏钱，捕快们顿时便瞪大了双眼，一脸兴奋！
沈多金又道：“但是不准乱抓人，要是被本官发现了，可是要受到体罚的，听到没有？”
“是！”
捕快们打起了精神。
“出发。”
……
在另一条主城区的街道上，这里并没有主街道那般繁华，只有几家交过保护费的，还开着店铺。
一位体型肥胖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坐在客栈内，喝着豆腐脑，旁边还有十来个捕快，也纷纷吃着早饭。
“大人，咱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宣传？”
“宣传个屁，就是做做样子，让县令大人知道，我们天天在外边忙活，至于干得怎么样，那结果不干咱们的事啊。”
李丞喝完豆腐脑，取出来一根牙签，剥着卡在牙龈中的一根青菜。
“还是大人高啊。”
旁边一位捕快附和道。
“哼，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总不能天天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看着咱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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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丞将卡在牙齿里的饭菜吐了出来，继续拨弄着。
“大人，我想跟在你身边，跟你多学习学习。”
赵虎偷偷朝着李丞怀里，塞进十两银子。
李丞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装在自己袖子里，然后道：
“学习嘛，学习好啊。”
他随后对着其他捕快说道：“你们吃完后，去其他地方宣传宣传，我跟赵虎有点公事要办。”
其他捕快见状，便纷纷附和：“是，大人。”
见其他人走后，李丞这才看向赵虎，然后道：“走，本官带你逛逛青窑。”
赵虎连忙笑道：“多谢大人，小人以后一定为大人做牛做马。”
……
主街道上。
沈多金坐在登记处，看着顾红缨家的方向，不过一直没见到她的身影。
禄全从远处跑来，买了一大包零食，递给沈多金，道：
“少爷，尝尝这桂花酥，桂花糕，还蛮好吃的。”
沈多金扫了一眼，拿起一块，闻了闻，还蛮好吃的，便询问道：
“在哪买的？”
“那边巷子里面有一个桂花店，卖各种桂花做的美食，我是闻着香味才找到的。要不然肯定找不到。”
禄全还有些奇怪，道：“你说，他们家店铺，开的那么隐蔽，还怎么卖东西呢？”
沈多金吃着桂花酥，他知道其中的内幕，没有回答。
为今之计，只有顾红缨身上打开缺口，让老百姓看到，他们才会真的相信。
忽然间。
一位妙龄少女出现在了主街道上，不同于以前，她上身穿着淡粉色素衣，下半身则是一条白色的马面裙。
沈多金发现后，神色一喜，立即站了起来，朝着顾红缨摇手。
他拿起禄全怀中的纸包着的小零食，朝着顾红缨快步走了过去。
“哎，少爷，我才吃了一块……”
禄全还想着再多吃几块。
他来到顾红缨身前。
“太好了，你真的来了！”
顾红缨内心一喜，不过神色还是比较平静的，淡淡道：
“是啊，我来看看你们官府打算如何骗我们这些老百姓。”
不过语气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改变，像是在调侃。
沈多金将手中的小零食递给顾红缨，笑道：“尝尝吧，这可是我特意跑了好远，才给你买到的。”
禄全：？？？
顾红缨有些奇怪的看向沈多金，这不会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怎么？想用这些东西来收买我？”
“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只是代表官府，很欢迎你的到来。”
沈多金将手中的零食塞给顾红缨，道：“快尝尝，听说是用桃花做的，看看是不是。”
他故意这般说。
顾红缨闻了闻，咬了一小块，道：“这是桂花做的，桂花糕。”
“哦，原来是这样。”沈多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好吃吗？”
顾红缨咀嚼着甜甜的桂花糕，点了点头，道：“嗯，还不错。”
沈多金也取出一块，跟顾红缨一起吃着，然后一脸享受的说道：
“emmm，的确好好吃啊。”
然后将一大包桂花糕都塞入顾红缨怀里，道：
“呐！拿好啊，小心掉在地上。”
“哎……”
顾红缨瞅了一眼沈多金，内心暗道：难不成他真是跑了很远给自己买的？
沈多金见顾红缨吃完了一块，然后指了指登记处，道：
“走，我带你去登记店铺。”
顾红缨跟在沈多金身后来到了登记处。
“拿一张表来。”
沈多金说道，捕快将一份表格递给了顾红缨。
“识字吗？”
沈多金有些担忧，这顾红缨要是不识字，这可怎么办？
“当然！”
顾红缨一脸傲娇的说着，在她爹没被王家整之前，她家可以用“小康”家庭来形容，识字是理所应该的。
沈多金指着上面的条款，说道：
“这里呢，写下你的名字，住处，然后还有你的家人……”
“怎么？我要是还不上，你们还找我娘去要？”
顾红缨还是有些怀疑。
沈多金：……
“你看看下面的条文：第一条，首月免月租，次月开始收租，租聘期间，绝无人保护费！”
他十分强调的说道。
顾红缨仔细打量着，然后指着四个字，询问道：
“这个甲方和乙方是什么意思？”
沈多金迟疑了几秒，他之前写经济合同习惯了，不过这里的老百姓不知道这个，便解释道：
“甲方就是我……额，县衙，乙方就是你们老百姓。”
“哦。”
顾红缨继续看着条文，念叨着：
“租用期间内，如果出现有人收保护费，视为甲方违约，甲方需向乙方支付保护费，并免去当月月租。”
沈多金看着顾红缨那一双大眼睛，然后安慰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如果有人敢收保护费，这保护费由县衙出，并免你们一个月月租，是不是很划算。”
顾红缨想了想，似乎这种契约对她们这种老百姓来说，是非常划算的。
“看完了吗？这份合同是一式两份的，你们留一份，县衙留一份，如果出现任何违约问题，来找县衙，县衙为你解决。”
沈多金还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