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深红天灾
圣历2233年，七月之末。
深红从天而降。
灰龙隘口。
路德低头就能看到在山中活动的绿色兽人们。
他们毫不畏惧的冲路德大吼大叫。
回答他们的，只有达德尔愤怒的骂声。
血海深仇，似乎就在眼前。
路德远远就看到了地面上分布的几个兽人营地，分布不算太远，彼此之间，甚至还有商队沿着道路往来。
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差劲。
不是大号的地精。
地精太膈应人了，纯图一乐。
“是那吗？”
路德问道。
达德尔趴在指缝中向下看去，“看不清，我需要看到他们的旗帜。”
路德暗自颔首，随即俯冲向下，从下方的部落头顶飞过。
格雷格里·雷霆咆哮坐在绿色帆布遮影下的石头王座上，下意识向天空上看去。
那里，一头红色的巨龙，正在掠过他部落的领空。
没由来的，他有些紧张。
巨大的手掌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尖锐的下犬齿快要刺到自己的鼻孔，占地区域少而密的头发汇成脑袋后的鞭子，尖锐的耳朵却少了半截。
“邪门，我们这地界，还有红龙造访？”
身边的绿皮兽人疑惑道。
“难道是来找那头黄铜龙的？”
另一绿皮兽人猜测道。
这两人，都是格雷格里的儿子。
“不管是什么，红龙都象征着危险和灾难，”格雷格里认真道，“都给我盯着天空，别主动招惹他。”
“是。”
两人齐齐应道，然后各找了个角度，抬头看向天空。
奇怪的是，红龙在天上径直掠过他们的部落，向更北的地方赶去。
“难道是来凑热闹的？”
格雷格里下意识说道。
“什么热闹？”
身边的小儿子安松好奇道。
格雷格里随意道：“北边的黑塔，不少大部落已经过去了，听说还有精灵来了。”
“精灵！”
安松眼睛一瞪，身上气势一荡。
“啪！”
格雷格里抽了安松一巴掌，“正常点，没我们的事。”
“才刚刚抢劫完诺瓦的部落，我们要好好的消化，才能让部落更好的成长。”
“是，父亲，我学到了。”
安松正色道，“部落的责任，就在我的肩膀上！”
格雷格里这才点头，“去吧，再多生几个兽人，为部落做贡献。”
“是！”
安松迈着步子，向奴隶营走去。
无名荒山上，达德尔死死拽住路德的衣角。
“放手。”
路德眉头微微皱起，淡淡的龙威向四周放出。
达德尔胸口一闷，却还是坚持道：“希望龙主能够带我一起去！”
“我一定要手杀了那个畜生！”
“啪！”
路德一巴掌打在达德尔脸上，“你在教我做事？”
达德尔愣在原地，表情一下子清醒很多。
“你虽然有些能力，但实力一塌糊涂，动脑子的，就别让自己身处陷境，剩下的，我来处理。”
路德确认了一眼达德尔的精神状态，随即向悬崖下倒去。
下一秒，巨大的红龙越过山头，再次翱翔于天际。
达德尔跪在地上，开始了他加入龙巫教的第一次祈祷。
向他的龙主，路德·卡塞尔祈祷。
巨龙翱翔于天际。
说句实话，路德每次飞行的时候，都会想起以前的往事。
那些记忆太过久远，无论是作为人，还是作为龙，都只能以一种第三者的角度去回忆，记忆即便再真切，也都是过去，美好但不值得永久珍藏。
新来的会代替后来的。
自然规律如此。
兽人屠杀边境，巨龙屠杀兽人。
世界就是如此。
“我是路德·卡塞尔，我，就是天灾。”
向高空的飞翔停步于顶点，然后路德收拢翅膀，任由身体自然下坠。
龙首向下，身边呼啸的风，温暖的阳光，已及，内心沸腾的温度。
直到地面上的部落逼近眼前。
路德微微张开嘴，喷出流动的赤红龙息，渐渐包裹自己的全身。
犹如一颗燃烧的陨石。
深红从天而降。
“轰！”
重重的轰击在地面之上。
一瞬间，整个兽人部落中，各色魔法光芒猛然亮起，然后又瞬间消失。
路德张开翅膀，站在燃烧的焦土之上。
一头不着寸缕的兽人发出怒吼，挥舞着上下两条巨棒向自己冲来。
“恶心。”
路德龙威完全释放，实质化的波纹向四周涌动，胸口猛的鼓起，炽热的鼻息在龙首间环绕。
“吼！”
几乎如岩浆般实质化的龙息喷涌而出，一瞬间，就吞没了那个没穿衣服的兽人。
然后，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向四周散开。
兽人浑身浴火，却依旧挥舞着巨棒冲来，巨棒之上，隐隐还有雷霆闪耀。
“跪下！”
路德怒吼。
【龙威：17/18】
【失败】
路德向前一步，挥拳就砸。
近百米的身高，即便是随便移动，那巨力和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顶住的。
龙拳重重砸在兽人身上，兽人立刻挥棒相迎。
蓝色的电弧一闪而过，随即倒飞出去，砸在远处的绿色帐篷上。
“垃圾。”
路德不屑道。
“恶龙，你简直找死！”
格雷格里从一片废墟中冲来，刚好看到自己儿子吐血倒飞的那一幕。
随即身上赤红色的图腾亮起，原本近三米的身高更加庞大，隐隐逼近五米，手中干脆扯过倒塌房屋的横梁，身上冒出激烈的电光。
路德眼神微凝，双腿之上，也满是兽人萨满凝结出的限制行动的虚幻锁链。
几道高大的身影齐齐越过火海，向路德走来。
兽人的意志总是不灭，即便他们面对路德这般的对手。
路德再次吸气。
“福斯——落塔！”
【不卸之力：20/15】
【大成功！】
一瞬间，空中飞舞电弧的格雷格里倒飞而出，正前方的火焰被路德吹灭，地面翻开，尘土飞扬，直接打出了一道长达一里的沟壑！
路德震动翅膀，强行挣脱锁链。
怪物定身术的微光亮起，却被路德一一判定躲过。
红龙再次飞向天空，身下却满是燃烧的火海。
长矛，大棒，弓弩，甚至是魔法飞弹，对路德而言，都是不痛不痒。
火光中，格雷格里牙齿几乎咬碎，怀中抱着胸口塌陷，已经死去的小儿子安松。
“恶龙，你这是和兽人作对！”
格雷格里怒火道。
回应他的，只有路德沉稳的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