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飞来横祸
亚平宁半岛就像一只靴子伸入地中海，隔开了第勒尼安海和亚德里亚海。
那不勒斯就在意大利的西海岸，靠着那不勒斯湾，远处就是第勒尼安海。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穿梭在那不勒斯圣洛伦佐区的公路上，车上放着披头士的音乐。
“便宜他们了，其实我们能赢的。”隆巴迪把车上已经破破烂烂的椅子拍的啪啪响。
“住手，恩佐，这车已经快散架了。”夏洛特喊道。
比赛最终的结果是1比1，双方其实都不甘心，也都没有能力再次改写比分。
此时正在开车的是夏洛特，副驾驶上的是林帆。
阿尔贝托夫妇还经营着一家洗衣店，承接圣洛伦佐区内各大酒店的洗涤业务。
其实经营俱乐部是赔钱的，要不是这家洗衣店，或许阿尔贝托家早就放弃了。
每天下午，夏洛特开着车，和恩佐去送洗涤干净的被单，本来这没有林帆什么事，自从意外受伤之后，夏洛特照顾了林帆一个月，两个人的关系也悄悄拉近了，于是夏洛特会在比赛或者训练之后顺道送林帆回家。
拐过一个转角，到了林记餐馆，夏洛特停下车。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你们两个路上小心点。”
林帆冲着小面包挥手，直到看不见车尾才走进自家餐馆。
走进餐馆，明显感觉气氛不对，马上到晚餐时间了，而父亲林国栋和母亲赵淑却没有做营业准备。
对于这对便宜父母，林帆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
“爸，妈，怎么不开店啊。”
两人看林帆的表情很复杂，两世为人，林帆大概能猜得到，可能是因为钱。
林帆倒了一杯水，坐到父母面前。
“爸，妈，能不能和我说实话，我也二十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
父亲林国栋从林帆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孩子是长大了。
父亲笑道：“餐馆卖了，爸妈去打工，你继续踢球。”
“餐馆卖了？”
从残存的记忆中，林帆记得，父母来到意大利之后辛辛苦苦打拼了五年之后才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把餐馆卖了，等于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了。
前世那个林帆一心想成为职业球员，而意大利干足球这行的人很多。
林国栋为了实现儿子的梦想，找了一个叫科西莫的中介，对方声称可以帮助林帆去意丙球队试训。
代价是一亿里拉（相当于后来的五万欧元），对于林家来说，这是一笔巨款了，不过要是真能踢上职业足球的话，那么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林帆严重脑震荡之后，科西莫以此为理由，终止了合作。
林帆努力拼凑记忆，大概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了。
林帆疑惑道：“爸妈，既然不合作了，为什么还要卖餐馆。”
林国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母亲开口了，“那个地中海说我们是签了合同的，责任全在我们，钱一分不能少，否则法院见。”
地中海？
林帆心中扑哧一笑，科西莫是典型的中年油腻男，大腹便便，头上秃顶。
林帆沉默了，两世为人，他当然明白签了合同意味着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夏洛特和恩佐商量一下，看一看合同有没有漏洞。
“爸妈，合同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林国栋拿出合同，以前那个林帆的意大利语水平很一般，很多地方看不懂。
“爸妈，合同我拿走了，餐馆先别卖，这件事我来解决。”
说完林帆就走了，留下二老面面相觑，过了一会，林妈才开口道：“国栋，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儿子变了。”
*****
隆巴迪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合同，狠狠拍了桌子。
夏洛特白眼道：“你手不疼吗？”
隆巴迪是典型的意大利人，肢体语言很丰富，只见他手舞足蹈，用手势比了几次意大利国骂，对此，林帆还是能看懂的。
“这就是个骗子。”
“骗子？”林帆又惊又喜，也就是说钱不用给了？
“你的意思是这合同无效？”
隆巴迪摇摇头，遗憾道：“林，很抱歉告诉你，这钱只能给。”
原来林爸找到的这个叫科西莫的家伙就是黑中介，专骗外国人，合同里面陷阱很多，任何一条都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对方只能给钱。
夏洛特也怒了，“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哪怕没有那次受伤，这家伙也能找出理由说林不适合职业足球，而中介费是免不了的。”
“那可是一亿里拉。”
夏洛特明白，这可是普通意大利白领两三年的收入了。
木已成舟，只能给钱，林帆取回桌上的合同。
“谢谢你们了。”
眼看林帆要走，夏洛特急切道：“林，你不要冲动。”
林帆淡淡一笑，“你们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最终我会让这个叫科西莫的家伙付出代价。”
*****
几天后，科西莫的办公室里，林帆的记忆涌上心头，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自己是满怀信心，憧憬着成为职业球员，虽然已经二十了，但是触碰到意甲或许并不是遥不可及的白日梦。
而现在……
林爸用颤抖的手，把一亿里拉的支票递过去，科西莫根本不接，他用手上的烟斗指了指桌面，示意就放那里。
林爸把支票放在桌上。
“爸，我们走吧，跟这种垃圾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转身正准备离开，科西莫开口笑道：“林，等你的脑子恢复了，欢迎再来找我，或许我真的可以给你安排一次试训，不过前提是你把那个叫夏洛特的小妞介绍给我认识。”
林帆站住了，拳头紧紧攥着，不过几十秒之后，拳头松开了，林帆知道，自己可以狠狠揍对方一顿，但那不是惩罚一个人渣的正确方式。
自己拥有今后十年的足球知识外加球星卡系统，没必要为了一个人渣的几句话冲动。
离开之前，林帆留下一句话，“科西莫先生，记住，我一定会让你成为那不勒斯街头的一只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