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来，简单介绍一下你们，各自擅长什么，我好方便安排任务。”
比安卡拿起阿尔贝托拿来的“介绍信”，查看几人的资料。
“我是安东尼奥，我们六人是一个团队，曾经抢过卡斯蒂利亚信托银行马德里分行。我是团队副手，主要负责后勤和计划的查漏补缺。”
“我叫索菲亚，负责踩点、套取情报……”
“女的？”比安卡好奇地抬起头，很快又失去兴趣，索菲娅长着一张普通的中年妇女脸孔，而不是什么大美人。
这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团伙，有搞后勤的、收集情报的、搬运赃款的、撬保险柜的、开车接应的和掏枪干警察的。
“安东尼奥、索菲娅、何塞、维克托、米尔内、胡安。没想到啊，阿尔贝托手下还有这么多奇人。还有你们两个，费尔南多，干拍花子的；加西亚，你干过啥，怎么选上的？”
“嗨，那都是过去，现在我们吃小姐的饭，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费尔南多谦虚地笑笑，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比安卡真的没法把他的外貌和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联系起来。
“小姐，我出生在阿尔卡拉，失业后来城里碰机会，看看能不能赚点钱。”
“你一个普通人，杀过鸡吗？救人不是游戏，搞不好要玩命，阿尔贝托怎么什么钱都赚啊？”
“我知道，我不怕，大佬跟我说这次干得好有200美元，没不来再给500，够我一家老小吃好几年了！”
“行，我说一下行动计划，我们等下出发，卡车停到离小镇两公里外的地方，小镇外有一片树林，离小镇最近的地方直线距离不到300米，可以供我们靠近小镇，我们每次安排两个人，分批在树林最靠近小镇的位置放哨，我这里准备了两个望远镜。放哨的时候，尽可能摸清他们的行动规律，巡逻路线、明暗哨分布、是否有雷区等等。这是特蕾西娅的画像，如果看到目标，就记录一下她出现的位置和去向。我们等凌晨3点行动，只要救出特蕾西娅，老娘大大有赏！”
说道营救计划，比安卡掏出临时画的地图，开始给众人讲解。
“大小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那伙叛军根本就没什么防备。他们每天晚上都在村里的教堂做礼拜，镇子门口放哨的两个兵，还是我们镇上招的。我们想进出镇子，给他俩塞上几枚比塞塔就能放行。”
加西亚突然发话，打断比安卡。
“这么简单？那我们直接进镇子，找到那位特蕾西娅小姐，我一手帕把她拍晕，扛出来就行了。”费尔南多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小姐，你把别的人都解雇了，给我三份的钱，我保证帮你把她带出来！”
“你敢！”安东尼奥猛拍桌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闭嘴！”比安卡呵斥道，“老娘言出必行，答应你们的报酬就绝不会少。你要是能立头功，我自然多给你一份奖赏。”
“老兄你别想了，我能自由出入小镇，是因为他们认识我。那些军爷，不，叛军们说过，不认识的外地人，尤其是壮年男人，绝不能放进村，不然被军爷们发现，就毙了他俩！”
“你小子，对着叛军一口一个军爷，叫得很亲切啊！”
“哎，别看他们是叛军，其实真没那么坏，一开始他们杀了村长和征税官，镇子里的人都很害怕。后来发现他们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虽然偶尔也会欺负老百姓，但是只要你信仰天主教，他们至少不会对你下杀手。你看，我还能来城里打工呢！”
几人面面相觑，比安卡却捕捉到里面的的机会，“男人不能进，那么我和索菲娅是不是可以混进镇子？只要能见到特蕾西娅，我就能说服她把她带出来。”
“咦，不行不行。”加西亚拼命摇头，“幽兰黛尔小姐那么漂亮，长得像教堂壁画里的天使一样，是个男人都会心动。万一到了镇子里，遇上游荡的叛军士兵，后果不堪设想。”
嘚，比安卡懊恼地一拍脑门，自己对军人的第一印象，总是军纪严明的PLA，忘了不是所有的部队都叫PLA。在战争中，美貌对没有权势保护的女人，只会是遭来灾难的诅咒。
“不过嘛，索菲娅女士我觉得没问题，只要我说是我远方表姐，应该可以混进阿尔卡拉。”加西亚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索菲娅一拍桌子，怒视加西亚，显然对他的发言很不满意。
“好了好了，别吵了！既然加西亚你能自由出入小镇，那就由你带索菲娅想想办法混进去。”
比安卡揉了揉太阳穴，行动还没开始就自己先吵架了，真就一群乌合之众。
“可是，小姐，我们怎么进去呢？总不能硬闯吧？”何塞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加上虎背熊腰的身材，一看就不像个善茬。
比安卡稍加思索，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谁说我们要硬闯？我们可以智取啊！”
“智取？怎么个智取法？”众人疑惑地望着她。
“你们忘了加西亚说过，那些叛军晚上会在教堂做礼拜吗？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比安卡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
夜幕降临，阿尔卡拉小镇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几声犬吠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九下，预示着祷告即将开始。
小镇外，比安卡和维克托、费迪南德两人躲在一处矮墙后面，紧张地注视着小镇的方向。三人都穿着一身黑，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一道手电筒光从镇子里射出，在树林上空绕了三圈，这是比安卡与加西亚约定好的信号。绕一圈代表没发现人。两圈代表发现了，而且特蕾西娅很安全。三圈代表发现了，但是有特殊情况。
“怎么办？计划还进行吗？”费迪南德有些紧张，由于他会用迷药，被比安卡点名跟随潜入。
“少废话，你药带够就行！”
“那肯定的，不瞒您说，我准备金盆洗手了，所以把所有能带的迷药全带上了，放倒二十个成年人没有问题。”
“你呢，维克托？”
“放心吧，我以前当过小偷，这种时候该带什么我门清。”
三人一路趁着夜色，顺利潜入镇内。很快便与加西亚、索菲娅两人碰头。
“大小姐！有个坏情况！”见到比安卡，加西亚表情郁闷。
“怎么了，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是暴露了吗？”看到对方脸上的淤青和抓痕，比安卡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是，这是我妻子挠的。因为我把索菲娅带回家，她还以为是我外面找的情妇，就把我脸挠了。”
“噗嗤，对不起，哈哈哈哈哈……”
“然后我和她解释了，她生气我卷入那么危险的事情，又给了我一拳。”加西亚指着眼角的淤青，一脸沮丧。
“啊？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暴露了？”比安卡皱起眉，没想到对方居然那么没有保密意识。
“放心，我把他的妻子绑了起来，藏进了地窖，绝不会给计划增加变数。”索菲娅说道。
“那坏消息是什么？”
“我们发现了特蕾西娅小姐的踪迹，她现在住在教堂里，穿着修女服。不过她和一个男人形影不离，那个男人还是叛军的头头。”
“啊？那个特蕾西娅不会是背叛小姐了吧？”
比安卡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吃醋、怀疑、伤心各种情绪泛上心头，她扶住脑袋，回想起和特蕾西娅的点点滴滴，“去看看情况，如果是那样，那么我们直接离开，不要惊动叛军，你们的工钱我还是照样给。”
终于来到了教堂附近。教堂里传来了阵阵的歌声，还混杂着食物的香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比安卡探头向教堂里张望了一眼，只见教堂里灯火通明，几十个叛军士兵正低着头，虔诚地做着祷告。
“叛军果然都在这里，”比安卡心中暗喜，转头对索菲娅使了个眼色，“我们上二楼找找。”
根据加西亚提供的情报，特蕾西娅没有离开过教堂，教堂二楼本来是神职人员的生活区，现在被叛军占领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维克托索菲娅费迪南德三人熟练爬上二楼，丢下绳子接引比安卡。二楼的教堂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油灯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墙壁上斑驳的阴影。
比安卡示意索菲娅在楼下接应，自己则如同猎豹般轻盈地靠近窗户，眼眸中闪烁着警惕。透过狭窄的缝隙，她窥视着屋内的一切，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影子投射在墙上，听声音是两个男人在交谈。
屋中人正是洛嘉，作为这只基督军的指挥官，此时的他正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是对他内心焦躁的宣泄。他的对面，坐着他的心腹艾瑞巴斯。
“他们还是不肯松口吗？”洛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似乎对谈判的僵局感到不满。
“是的，大人，他们坚持只给您一个团长的位置。”艾瑞巴斯毕恭毕敬地回答，眼中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作为极端宗教武装基督军的军官，在突袭马德里反宗教事务所后，基督军内部出现了分歧。洛嘉便背叛了其他人，不久前，他率军逃出马德里，准备投靠国民军。
洛嘉的冷笑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真是可笑，我洛嘉可是这场革命的急先锋，没有我，他们能有今天？现在却想用这点蝇头小利打发我。”
不同于那些狂热的信徒，洛嘉将手中的军队视为自己向上攀爬的阶梯，对权力的渴望远超对宗教的虔诚。基督军内部的分歧，对他而言，不过是谋取更大利益的契机。
“算了，不谈这些扫兴的事了。”洛嘉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你确定那药没问题？”
“大人放心，那药可是我精心挑选的，无论多强的人都抵挡不住。”艾瑞巴斯满脸自信，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发生的罪恶。
“好，只要我们能控制住特蕾西娅那个修女，让她为我们所用，那些士兵的士气就能稳住。”洛嘉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对特蕾西娅的美貌与利用价值垂涎三尺。
“是的，大人。而且，她还能满足您的私人……”艾瑞巴斯的话虽未说完，但两人之间的默契已让一切不言而喻。
窗外的比安卡，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怒火在她胸中熊熊燃烧。她无法再忍受这肮脏的对话，心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这两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她在心中暗暗发誓，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隔壁房间内，特蕾西娅跪在床边，双手紧握，低头闭目。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上帝啊，您知晓我心中的挣扎与痛苦，也知道我对她的深情厚谊，那是超越一切的忠诚与牺牲。她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我最黑暗的时刻，给予我希望与勇气。
我恳请您，慈悲的天父，让您的旨意降临于这尘世，让幽兰黛尔小姐能够来到我的身边……”
“特蕾西娅！”
“是谁？”
“是我！”比安卡小心翻过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特蕾西娅身边，一把将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