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然得有
文化底蕴不太足的文明如果频繁接触强大的文明与文化，会不可避免的受到巨大的冲击与影响。
不管两个文明双方的阵营是否对立。
事实上，如果二者不断碰撞，不管是通过贸易，文学，战争或是其他方式，反而会扩大影响效率与效果。
与此同时，源自人类天性的慕强心理就会在这碰撞中催生出一种特殊的人群。
精神xx人。
这个说法简单粗暴，朱康燮自己也觉得用精神大明人形容眼前的本特·义律有些太过了。
人家只是有点喜欢大明，外加喜欢贵族老爷而已。
只需要看看这人的泛红皮肤与周身各种褶皱老茧，朱康燮甚至能脑补出一位平民在军队中风里来雨里去打拼数十年却因为身份始终没能熬出头的那种对‘贵族血统’与财富的深邃渴望。
本特笑容满面：“只是带着小伙子们闲逛的时候发现了您这艘美丽的船，和我们海军的不一样，它真是......美轮美奂。”
初次接触，细致观察，这个世界的英国海军的评价是‘意料之中’，记忆中同时期的英国皇家海军似乎没太大区别。
朱康燮目光很快收敛，微笑道：“您过誉了，些许无用的装饰，如何能与军舰比较，哦，请容许我自我介绍，大明帝国锦衣卫千户朱万盛。”
听他一说，本特面上更增几分殷切：“现任马德拉斯工兵团准尉。”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都是成功搭上线了。
马德拉斯，是印度的第四大都市，也是印度东面的重要临海城市。
说起来，以朱康燮目前了解到的大明历史，这座城市被大明称作金奈，与他记忆中后世的名称一样，只不过在历史的变革中易主，被英国从大明手中夺去。
事实上再往前些，金奈也是大明在一百多年前从别人手中夺来的。
而这马德拉斯工兵团，显然是第一次op战争中的印协军。
只不过朱康燮在与这本特准尉的交流中得知他这一支并不是工兵团主力，而是后续抵达的援军。
有些失望的朱康燮只能试探性询问些关于英国皇家海军的问题。
没想到收获了惊喜。
“士兵吗？他们就站在您的面前，至于战舰，它们也在这文莱城的港口，就在那边。”
顺着本特所指，朱康燮一眼就在港口远处的海面上看到了停泊的一小支船队，有大有小有风帆船有蒸汽船，种类也算丰富。
招招手，老福就会意的把望远镜递了过来。
一边端详那些英国战船，一边和本特闲聊，聊着聊着，本特忍不住摊牌了：“您很在意我们的士兵，但这文莱的总督大人却在无视我们，七百名士兵在这里停留十天了，始终不能通行，这显然是不合理的，违背了条约......”
说罢他也讪笑两声，觉得自己说这一出有些异想天开了。
虽然眼前这大明贵族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明显是某个大明高级权贵的二代......
朱康燮却是听的一激灵，猛回头追问道：“条约？什么条约？”
说罢，因这一个回头就让意识成了浆糊，哎呀呀叫着就要跌坐下去。
老福赶紧来搀扶，本特也吓的够呛。
但朱康燮即便是头晕脑胀也不忘追问：“什么条约！”
被护卫逼退的本特回道：“这，请原谅，我并不知道太多，这是国会的老爷们与您的国家订下的。”
刚才他瞧着朱康燮脖子间戴着的还以为是大明贵族圈子里的冷门装饰品，现在才看出来那是个颈托。
“行，能够理解，全都能理解了。”
脑子还晕着，朱康燮思维却是再次清晰起来。
就算大明拦不住，不签条约，大明也不可能放任英国越过海疆跑到清国的地盘上作威作福，毕竟这个世界无论大明与大清，都是向对方的领土宣示主权了的。
不管你有多大，你的就是我的。
放英国去暴揍大清，名义上与大明割让自己的领土没啥区别。
不过朱康燮如今在意的也只是这条约平等与否：“抱歉本特先生，我头部受了些伤，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之下，失陪了。”
初次接触，细致观察，他对这个世界的英国海军的评价是‘意料之中’，与他记忆中同时期的英国皇家海军似乎没太大区别。
从一个准尉口中套不到条约的具体信息，那就只能换个途径。
远离了本特一行人后，朱康燮自然朝着一行人中最有文化的冯图发问。
冯图无奈摆手：“您可太抬举我了......您得去找文莱总督，当今英国公，张之为。”
朱康燮：“嗯——？哦哦，这个为啊。”
讪笑两声后他不由想到昨天那柳如烟：“这一个个名字取的，取的好啊，很好，咱们有时间给这位老，老国公递个拜帖，正式拜会一下。”
说罢，他看向自己的那艘蒸汽船。
条约的事情先放一放，按计划该登船了。
临上船，福朋之说什么都不让朱康燮自己走了，硬是要和王祖昌一起抬他，还专门为轮椅准备了安全带。
感觉没有争论的必要，朱康燮也就任由他们把自己连人带轮椅给抬上了船。
一上船也不看别的，就看这艘船的主要动力来源，蒸汽机室。
进了舱室，淡淡的煤烟味就冲入鼻腔，只见一套极富大明特色的蒸汽机就横在眼前。
之所以要说有大明风味......就是那蒸汽机的整体就有着很多在他看来没啥意义的装饰刻画纹路。
烧煤口被弄成了个不知什么神兽大张着嘴，外头看船体外观也是，那明轮壳子都是龙爪样式。
不愧是重金定制款，不止漂亮还富贵。
瞅瞅蒸汽机内部结构，还好，里面没搞什么花哨的。
拍拍那神兽脑袋，朱康燮笑道：“开动起来看看吧，正好这海上没风没浪的，在这港口跑一圈看看风景。”
让老福安排航行，他随后在船内一阵视察。
看得出来，原身搞这船是要偷跑出来度假玩耍的，但里面还是配备了火炮与用于防卫的武器库。
船内火炮一如既往的花哨，雕龙刻凤的指不定还有个什么什么将军的封号。
但朱康燮上手摸摸炮口炮膛，二十四磅炮，在这个时期的海上有些不够看了，不过蒸汽明轮船本就不适合海战，用以自卫够用了。
再去看看武器库。
其中有不少火枪，多以长短不一的重型燧发枪为主，还有不少的纸袋定装弹药。
朱康燮上手取来一把翻看，依旧有些过度装饰，但从燧发枪的角度来说，这些火枪相当的优秀。
看看枪托底下，果然都有‘建武x年’制的字样，边上还有更细的小字，乃是制作这枪的匠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