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俩小孩儿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木艺床,而床上有个被高高吊起手臂垫着脚努力找支撑点的瘦弱男孩。
男孩眼眸带水,脸上满是湿润的痕迹,眉骨高隆,因为瘦的原因,下颌骨也有棱有角,只是过分凹进去的脸颊破坏了这份美感。看上去比宁夏还不好接近。
此刻他怒目圆睁,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宁夏,满是防备。
宁夏看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净崭新的内裤,尺码有些不太合身。瘦弱的排骨胸背布满鞭痕,皮包骨的大腿掐痕咬痕都有,有一处甚至出了血,紫红一片,骇人无比。
宁夏攥紧匕首上前,不顾男孩仇恨的眼光,手一挥,利落挥断男孩手腕上方悬吊的绳子,随之男孩跌落在床上,伏低的脊背脊柱明显,随着他大口呼吸上下起伏着。
宁夏一把攥过他的手,将他已经破皮出血的手腕上的绳子割开,男孩不顾自己满身伤痕,推开宁夏就跌跌撞撞的往角落里跑。
宁夏这才看清角落里还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桑桑!桑桑!”男孩将昏过去的孩子揽在怀里,沙哑的声音不住的呼唤着。
宁夏没空理他们,走到已经开始口吐鲜血的陈智方旁边,匕首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避开要害处大大小小扎了十几个血窟窿。
角落里的男孩抱紧怀里毫无动静的人警惕地看向这边,一双眸子死死地盯住地上的陈智方。
泄掉了心底那口阴郁的气,宁夏才站起身来,打开大门,拐角处的男人听到动静小心翼翼地走上来,见开门的是宁夏,一下子就笑开了。
“下面情况怎么样?”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差不多了。
男人上前勾着脖子往里探,“穆姐她已经过来了,这会儿在五楼穆远军那儿,她让我转告你这边完事了直接撤,去商议好的地方集合。
宁夏抱臂看着他,“你认识陈智方?”
猴子讨好的笑容一凝,“我妹妹...”
宁夏抬手打断,毫不在意的朝里面撇撇脑袋,“收拾一下里面。”说完,将猴子手里的上衣重新套回身上,气定神闲的下楼了。
猴子讪讪地笑了一下,等人下楼了,脸上才露出落寞来,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取陈智方狗命,他也要把那畜生的尸体剁成肉泥。
谁知顺着痕迹进去,就看见两个虚弱的不行的小孩依偎在一起。猴子拧眉,上前喊了两声,一个不省人事,一个神志不清,抬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不知死活。
看着男孩身上的痕迹,猴子心下了然。
他转身来到陈智方面前,这个从前高高在上的基地后勤部部长,此刻口鼻一齐冒着鲜血,胸膛快速上下浮动着,那双眼睛里满是哀求。
猴子突然就笑了起来,看了眼宁夏离去的方向,眼眶泛红,在心底说了声谢谢,然后蹲下身去,欣赏够了陈智方濒死挣扎的眼神,眼看着对方要断气了,眼里的光彩一丝丝散去,猴子才拿出匕首,闭上眼睛狠狠朝对方心脏扎下去。
“这俩孩子哪来的?”等在楼下的陈晋看着猴子背上和胸前都有孩子连忙迎上去。
猴子喘着气,他本来就瘦小,这俩孩子虽说只是两把骨头架子,但从四楼抱下来还是累得他够呛。
猴子将孩子交给陈晋,拿着手中的罐子走向宁夏,此时她脱臼的手臂已经处理好,正靠在角落里休息。
“姐,我...我找到我妹妹了...她被拐走以后,我...我连她尸首都找不到..”说到这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泣不成声,“谢谢你,姐,谢谢你...”
宁夏撇向他手中的罐子,液体中间浮沉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手掌,颜色被泡得发白,手心中间有颗心形的痣。
宁夏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包装简陋的蔗糖丢过去,“给你妹妹的。”
猴子接过,眼泪鼻涕还挂在一块噗嗤笑出声来,“谢谢姐。”
“宁夏,过来拿你东西。”
穆远情也来一楼大厅了,此时她带来的人差不多都聚齐了,没有伤亡,除了宁夏脱臼的手臂。
宁夏上前,才发现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枪。
宁夏眼睛一眯,看向穆远情,“合着你说的报酬就是事干成了在你哥这儿现薅的?”
穆远情嘿嘿一笑,“我哪有那本事搞军火啊,这不,搞自助多爽。”
宁夏接过穆远情递过来的一个小包袱,翻开看了看。
穆远情笑眯眯地上前,“多给你装了五十颗子弹,还有一把迷你手弩,这可是军用的,好东西。”
宁夏算是领了这个情,微微颔首,将包袱收好。
一行人又悄悄撤走了,就如同悄悄来时那样。回到陈晋家里时,只剩穆远情、宁夏、猴子、还有那两个救出来的孩子了。
其他人趁着夜色隐藏了下去,谁也不知道今晚他们做了什么。
看着穆远情大包小包的行李,宁夏有些惊讶的挑眉,“你不留下来?”她以为穆远情大费周章的干这些事就是为了留下来跟她哥挣权的。
“我要人没人,要枪没枪,留下来等他醒悟过来弄死我?”
“不就是偷了点军火?”
穆远情扬唇一笑没说话。
宁夏了然,“你把刘惜花怎么了?”
穆远情心情很好,也没怎么,就是给她哥走得最近的那几个手下下了点药,也给她哥下了点,哦对,刘惜花也下了“点”。这可全是中草药炮制的,持久无副作用,贵到天上去了,穆远情拿了近一半儿身家出来才勉强够用。
这个点嘛,她那老公应该赶过去了,不知道他的心头宝这样被糟蹋,贱男女还能不能心无芥蒂的你侬我侬。
不仅如此,她还联系了基地信息媒体部的人,这会儿应该也快到了,啧啧啧,接下来一个月内基地都不缺热闹看了。
宁夏听完陈晋说完全过程,这女人真是一肚子坏水儿。她这样一搞,她哥和她老公反目只是迟早的事,陈智方死在主楼,其他几方人马对她哥的信任度会下降到什么程度也说不准。
刘惜花经历这种事,不说穆远情她老公稀不稀罕她,这事他要是忍下来了,还捏着鼻子继续给穆远军做事,手下的人还能有几个服他的。他独自抗衡不了穆远军,只能选人投靠,基地里唯一能和穆远军打擂台的,只有那个手握大量军火的大佬。
“这俩孩子怎么办?”陈晋开口问到,“他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愿意留在我这儿。”
穆远情接话,“我带不了他们,穆远军说不准儿要找我麻烦,他们跟着我一拖着我跑不远,二我也会拖累他们。”
角落里的俩大头娃娃紧紧挨坐在一起,不知道陈晋上哪给他们找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穿上了。小的那个已经醒了,虽然头发跟马啃过似的短短一层贴在头皮上,但还是不难看出是个女娃,还是个五官标志的女娃。睁着双圆圆的眼睛好奇的打探着四周。
猴子摸摸脑袋,他倒是想带,问题人家不愿意跟着他,况且他也没能力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活下去。
一行人目光撇向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