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纳兰元述之死
对于踏上记忆命途的芙宁娜来说,躲避人群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但奈何领事馆周边的人群实在太多,这方世界的钟离与甘雨两人也没有提瓦特世界中的武力。故而照应着两人的芙宁娜,很快就在一个巷子口,被一个朝廷的武官挡住了去路。
就见这朝廷武官面相俊朗,身材魁梧,一看就是身怀绝技的习武之人。他一手拿着洋枪,一手拿着木棍,身后跟着一群朝廷的兵卒,虎视眈眈地挡在巷子口,目标显然就是芙宁娜身后的钟离与甘雨两人。
这是,纳兰元述?
作为黄飞鸿系列中少数几个能和黄飞鸿打得旗鼓相当,甚至一度将黄飞鸿逼入绝境的反派,纳兰元述无疑是黄飞鸿世界的战力天花板。更不用说作为朝廷武官,此时他身后还有一堆手下。相比之下,芙宁娜只有自己一人。即便她的实力强悍,也感到十分棘手。
见此,芙宁娜对身后的甘雨和钟离道:
“你们两个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这方世界的钟离与甘雨作为洪门的高层,朝廷的反贼,自然有着极强的决断力。听到芙宁娜的话语,他们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向巷子后方逃去。
“别想逃!”
看着逃走的钟离甘雨两人,纳兰元述果断开枪。相比于朝廷其它腐朽的同僚,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朝廷最大的敌人不是洋人,而是洪门的反贼。洋人虽然会欺凌朝廷,但洪门确实要釜底抽薪!
于是就听“砰砰砰”几声,三发子弹便飞向钟离和甘雨的身后。
见此,芙宁娜赶忙用手挡住子弹。只是她刚接住几发子弹,纳兰元述身后的官兵同样端起了手中的火枪,朝巷子深处不断发射。面对这数十发子弹的攻击,就算是芙宁娜也是左支右挡,难以招架。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身体挡住这些子弹。虽然依靠着光锥的加持,她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子弹并没能伤到她的皮肉。但子弹带来的震颤依旧伤到了芙宁娜的内脏,让她面色骤然间变得苍白,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早就听闻宝芝林有个洋学生,体质惊人,能徒手挡子弹。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
看到芙宁娜居然当真用身体挡住了子弹,纳兰元述也是拍手叫好。转而他又劝道:
“只是朝廷与洪门的恩怨,是我们璃月自家的事情。你一个枫丹人,为什么要插手?”
“你可知道那两个被你放走的洪门逆贼,都是罪孽滔天之辈。倘若让他们成事,整个璃月都要陷入无尽的战火。还是说你作为枫丹人,本就是居心叵测。来到我们璃月的目的,就是想扰乱我们璃月的内部,让我们璃月人自相残杀!”
面对纳兰元述的喝问,芙宁娜根本没有解释的兴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纳兰元述作为这个时代的朝廷中人,与璃月的百姓根本不是一路人。即便他也有满腔热血,可他的立场注定了他只能是璃月大部分人的敌人。
芙宁娜不答话,纳兰元述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兴趣。
眼见洪门的逆贼都走远了,纳兰元述直接挥舞起手中的长棍,对着芙宁娜就是一打。显然,相比于其它朝廷官员,年轻气盛的纳兰元述根本不在乎芙宁娜洋人的身份。为了替朝廷追捕逆贼,就算是洋人他也一样能杀!
纳兰元述作为朝廷武将,一身武艺自然也是军中的套路,名叫四门棍法。招法凌厉狠辣,在战场上可谓是杀敌致胜的利器。即便是在狭窄的巷口,也有着横扫千军般的威力。若是当真被这样刚猛的棍法打到,便是芙宁娜的身体素质也有些吃不消。
故而面对纳兰元述的横扫千军,芙宁娜自然是连连后退。
也是幸好天南的竹子极多,省城很多百姓都会用竹子制造架子这类的用具。便是在这巷子口中,也有不少这种竹子制品。故而后退途中,芙宁娜的右手只是朝身旁一伸,便抓住了一个晒衣服的竹棍。面对纳兰元述的木棍,她一个侧身格棍,终究是稳住了身形。
“好身手!”
纳兰元述赞了一句,转而手中的木棍越发迅疾。
一招马步上挑棍,震动得周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尽显四门棍法的刚猛无匹。
当然,纳兰元述的棍法虽然刚猛,也不可能比得上芙宁娜得到光锥加持后的力道。只是此时的芙宁娜被子弹打出内伤,一身力气失去了七七八八。故而两人一番交手之下,芙宁娜反而被打的连连败退。纳兰元述棍法之下,芙宁娜手中的竹棍,直接被打断成了两节。
眼见手中武器被断,芙宁娜只能丢弃竹棍,连连后退的同时,又从一旁的晾衣架上拿出一根竹棍。而纳兰元述眼见自己一根木棍总是无法取得优势,也是从一旁拿起了一根竹棍。于是芙宁娜手中竹棍刚刚握紧,纳兰元述便挥舞着两根棍棒,从左右两个方向朝芙宁娜杀来。
啪啪啪……
两人手中的长棍开始在空中不断碰撞,几秒钟的时间便是数个回合的交锋。
纳兰元述原本以为芙宁娜习武时间不长,全靠着一身蛮力才能打败严正东这样的高手。可如今真正交手之后才发现,芙宁娜在武学上的天赋极高,手中的洪门棍法灵巧娴熟,已然有大家之风。所欠缺者,不过是习武之人的狠辣之气。
眼见芙宁娜被自己连连逼退,手中的长棍却依旧招招留手,纳兰元述心中不屑道:
哼,天赋虽高,毕竟是女流之辈,妇人之仁!
只是纳兰元述刚刚有这想法,芙宁娜手中的棍棒却忽然迅捷起来。这倒不是芙宁娜忽然变得狠辣,所以改变了出招的习惯。作为枫丹的水神,芙卡洛斯的半身,芙宁娜再怎么也不会变成那种杀伐果决之人。
芙宁娜手中棍法变化的根源,还在是她记忆命途的能力上。
与纳兰元述交手的同时,芙宁娜同样施展着自己的能力,窥探着纳兰元述的记忆,想要借此寻找出四门棍法的破绽。不过仓促之间,芙宁娜也无法找出四门棍法的破绽,所以她干脆改变打法,直接用四门棍法对付四门棍法。
依靠着记忆命途的力量,她的模仿已然超越了惟妙惟肖的境界,与纳兰元述本人都一般无二。于是纳兰元述就惊讶的发现,对面的芙宁娜仿佛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她手中四门棍法的速度与力道,招式间的变化与狠辣,与自己刚刚的招式完全一致。
这怎么可能!
高手争锋,往往差的就是那一丝一毫。
本来纳兰元述的实力比起芙宁娜就没有太多优势,如今心神被芙宁娜的棍法所夺,招式衔接间瞬间出现了破绽。而如此破绽,自然逃不过芙宁娜的眼神。就见她手中竹棍一挑,震飞了纳兰元述的竹棍。随后乘胜追击,那竹棍直接刺向了纳兰元述的胸口。
虽然芙宁娜习惯了留手,但这一击命中的话,纳兰元述也必然重伤。
不好!
仓促之间,纳兰元述只好将手中的木棍挡在身前。而芙宁娜手中的竹棍,恰好击中了纳兰元述的木棍。双棍相撞,芙宁娜咬着牙运足气力,双脚猛地一蹬,一股庞大的力道顿时冲向纳兰元述,让他整个人直接被这竹棍的一顶给击飞了出去,撞在了巷口的墙壁上。
受到剧烈的撞击之后,纳兰元述只觉得自己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他想要挣扎着站起,却发现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芙宁娜从巷口离开。等到纳兰元述终于从地上爬起的时候,芙宁娜早就失去了踪影。
至于纳兰元述身后的官兵,他们可没有纳兰元述对朝廷的忠诚。在一开始放了两枪,对得起朝廷的饷银后,他们便在一旁十分惬意地看戏。看着芙宁娜与纳兰元述生死对决,他们还不断拍手叫好。见到自己的上司被芙宁娜的棍棒击飞,这些人也没有一点出手的兴趣。
此时的纳兰元述被芙宁娜重创,踉踉跄跄地站起之后,却连走动都变得十分艰难。可一想到洪门的反贼,歹毒的洋人,他心中一股怒火不由得翻涌。无处发泄的情况下,他对着身后摸鱼的官兵们便训斥道:
“你们这些朝廷的兵卒,刚刚为什么不开枪!”
“放走了朝廷的逆贼,你们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这些兵卒面对上司的训斥,自然都是沉默不语,不敢反驳。可偏偏有一个老卒活得年岁长了,自以为是过来人,对纳兰元述劝道:
“大人,那是洋人!”
“就算是洋人,那也是反贼!”
“可就算是反贼,那也是洋人!”老卒道:
“大人,你还看不明白吗?如今的朝廷,那就是洋人的奴才!就连老佛爷和皇上,也得靠着洋人撑腰。所以如今的璃月,洋人不可能是反贼,就算洋人当真造反,他们也是朝廷的主子。主子做事,那能叫造反吗?”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士卒们的连连赞同。其中一个士卒还抱怨道:
“朝廷一个月才给我们几个子儿啊!想让我们卖命?想什么呢!”
“你们,你们……”
看着这群士卒目无尊长的模样,纳兰元述心中的怒意更甚。现在的他,就想一棍将这些兵卒全都打杀了。只是他还未发作,一个穿着朝廷官服的大官,在一众兵卒的围拢下走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元述的顶头上司,总督大人。
见到身受重伤的纳兰元述,总督大人没有丝毫安抚的意思,反倒厉声斥责道:
“纳兰元述,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带兵去保护天理国的领事馆吗?”
见到顶头上司,纳兰元述有天大的火气,也只能强压着道:
“大人,我奉朝廷的指令,正在捉拿洪门一个叫做钟离的逆贼!”
“钟离,谁?”总督大人一脸懵逼道。
显然,此时的朝廷只有少部分人意识到钟离的危害。大部分朝廷的官员,连总督这样的高官,甚至都没听说过钟离的名字。
“不清楚,看情报说似乎是个妇产科的医生……”一旁有人补充道。
“一个妇产科的医生,也算是逆贼!”总督大人怒喝道:
“你有心思在这里捉一个医生,却不知道保护天理国的大使!纳兰元述,你知道天理国的大使已然向老佛爷提出抗议了吗!朝廷的颜面都快不保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纵容大罗教胡作非为,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总督大人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火枪,指向纳兰元述。
“大人,你这是?”看着指向自己的火枪,纳兰元述惊诧道。
“还能是什么?洋人发火了,大罗教的事情也需要人遮掩。你纳兰元述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如今,我就要借你的脑袋平复洋人的怒火,顺便这纵容大罗教的罪过,你也乖乖接好!呵呵,谁让你总是对大罗教手下留情,本官这也不算冤枉了你!”总督大人冷笑道。
“大人,我是冤枉的!”
纳兰元述这话刚刚说出口,总督大人的火枪已然开火。就听一声枪响,纳兰元述的脑袋就被子弹打穿。然后他整个人也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不甘地看向苍茫的夜空。
纳兰元述做梦也没想到,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他,最后既没有死在洪门的逆贼手上,也没有死在歹毒的洋人手中。所有朝廷的敌人,都没能打败他。最后真正给了他致命一击的,反而是他效忠的朝廷!
“呵呵,先是得罪了同僚,然后又得罪了洋人。”
“纳兰元述,像你这样恃才傲物,不知道和光同尘的蠢货,也算是死有余辜!”
看着纳兰元述的尸体,总督大人不屑地吐了口谈,然后便带人离开了。只留下纳兰元述的尸体躺在阴暗的巷子口,死不瞑目地看着璃月的黑夜,说不出的寂寥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