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浴
苏洵的房间在二楼的最里间。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桌子上，晶莹剔透。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桌子，而是一整块寒玉。
寒玉是避暑的神器，只要巴掌大小，佩戴在身上便能清热消暑，深受富贵人家的喜爱，价值千金。
他的隔壁是“杂物室”，里面凌乱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几乎到了没有立足之地的地步。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不说那些发光发亮，一看就是神兵利器的各种刀剑，就拿那最不显眼的酒杯来说吧。
据说此物是由一个嗜酒如命的【祸国】级强者以毕生修为炼化的，任何液体只要倒进去就会化为美酒，纣王听说后，以二十三城换得，爱不释手。
路过的苏洵往里面瞟了一眼，心想自己逃跑的时候一定要顺手偷那么几件，下半辈子便不用愁了。
回到房间后，苏洵一脸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身心俱疲。
自己刚刚穿越过来就全是危机，时时刻刻神经紧绷，就没有一刻得闲。
虽然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强大的临场应变能力糊弄了过去，但都是赶鸭子上架。很多思路他都没有捋清楚，正好趁着今夜仔细想想。
他的思绪很杂。
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现状的担忧，还有身为穿越者的惶恐茫然。
别看他手下有六个世间最顶级的战力，看似可以呼风唤雨，实则一步踏错便要万劫不复。
“咄咄咄！”
一口气还没喘利索，又有事来了。
“谁呀？”
房门直接被打开了，鸾羽衣带着穆雪宜双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巨大的木桶。
二人将木桶往房中间一摆，屋子霎时间便拥挤起来。
苏洵打眼一看，木桶里全是热水，还散发着蒸腾的热气。
鸳鸯浴？！
不对，三个人就不是鸳鸯了。
面对此情此景，苏洵都开始佩服起自己乱飞的思绪。
也许是因为穿越的缘故，苏洵发现自己的大脑有时候会分裂成左右两半，一半负责对事情进行理性上的处理，另一半则在天马行空，似是把这些经历当成是游戏在玩。
鸾羽衣走到床边，圆润的屁股坐在苏洵脸侧，手指轻轻从他的脖颈摸到胸口，用甜的发腻的声音问道：“主上，需要奴家侍寝吗？”
慕雪宜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狐狸精。”
鸾羽衣针锋相对：“死冰块。”
苏洵如老僧入定，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是太监，但他是真的怕啊！且不说鸾羽衣的刑讯手段给自己造成的心理阴影，他的太子身份还没有彻底坐实呢。
就比如他胸口的玄鸟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来得及研究。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赤裸相见，嫌命长吗？
苏洵小心翼翼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慕雪宜冷冷道：“练功。”
“练功？练什么功？我要睡觉！还有，你这都什么态度！”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苏洵突然闻到了阵阵药香。
明白了，传说中的药浴。
这个世界虽然有异能，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异能都适合正面战斗，所以武道的基础还是拳脚刀剑。
这一桶药，不像通常的药浴那样粘稠褐黄，相反的清澈见底，有椰汁式的清香。
此药浴是大商皇室的秘法，只有最受信任的家臣才能享用。
至于价格，是等重黄金的十倍吧。
这个价指的是药材的价格，至于药方的价值，就无法衡量了。
此外，这个药浴还有个纯度的问题。
普通人百分之四十的纯度就够了——这个普通人指的是商皇眼里的普通人。
到了十大柱国这个级别，则可以吸收百分之七十的纯度，六人中数据最好的典褚则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
几人在制造药浴时已经讨论过纯度的问题，最终大家的一致结论是就按照商皇的标准来呗，反正吸收不了无非浪费些药材罢了，又不是浪费不起。
苏洵浸泡在纯度百分百的药液里，无比舒服。
这个药液是大商两千年实验积累的成果，遥遥领先的天下第一，用来打基础再适合不过。
可以说，大商能培养这么多【祸国】级的高手，这个药液居功至伟。
天下武者，根据开发程度和异能本身的强度综合考量，共分为五个境界。
一境【碎甲】、二境【破军】、三境【摧城】，四境【乱舞】，五境【祸国】。
五境之外，还有第六境【灭世】。
但这是只有大商皇族才有可能达到的境界。在大商灭亡后，第六境便不复存在。
苏洵刚刚觉醒，连一境都没有，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武者学徒罢了。
初浸药浴，苏洵感到无比的舒服，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便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块肌肉骨骼都在不停的碎裂与再生。
苏洵这一生中还从未体会过如此巨大的痛苦，五脏六腑有如虫豸在蠕动，又痛又痒。额头青筋暴起，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嘶吼。
但他没有晕过去，甚至用极大的意志力去克制身体的本能本应。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收缩，肌肉紧绷，可苏洵却咬着牙让自己“放松”，以便于吸收更多的药力。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蜕变。
与此同时，苏洵胸口处的玄鸟印记仿佛活了过来。药浴之中，竟然有火焰的虚影在熊熊燃烧。
苏洵并没有感受到灼热，相反的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青蓝色的火焰开始灼烧浴桶中的一切杂质，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
鸾羽衣不确定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灭之焱？”
慕雪宜摇了摇头。
经过青焱的过滤后，木桶里的药力开始疯狂地向苏洵体内涌入，这吸取的速率已经不是浸泡吸收，而是鲸吞。恐怖的吸力甚至搅动起了气浪漩涡，整个房间都猎猎作响。
鸾羽衣大惊失色：“不好，药力不够！可是这怎么可能？！”
慕雪宜冷如玄冰的脸上布满了焦急：“别废话了！快去配！”
“来不及了！”
慕雪宜心思电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
“你这是做什么？”
慕雪宜没有说话。
只见她撕开领口，露出饱满的胸脯，对着药桶，一刀扎下！
鲜血从她的心脏处一滴滴落下，没入药桶里。
虽然这血液是论滴的，但她的面色却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
“心头血！”
鸾羽衣见状一惊，咬了咬牙，从慕雪宜手中夺过匕首，同样给自己来了一刀。
唯一的区别，是波动的幅度更大些。
在二人的共同浇灌下，苏洵引发的虹吸漩涡终于得到了满足，渐渐平息。
鸾羽衣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慕雪宜，轻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舍得放心头血。”
慕雪宜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不是一样？”
心头血乃人体根本，一旦有失，不仅会陷入长时间的虚弱，甚至会折损寿命。尤其是到了她们这个层次，想要补回来可谓是千难万难。
鸾羽衣叹气道：“大意了。早知道就多备一份了。”
其实这倒不怪她大意，而是没人能想得到。
按照商皇的标准，药浴的浓度是百分之百，但这个百分百不是标准值，而是极限值。毕竟不可能每一代商皇都是武道高手。
更何况苏洵从小流落在外，错过了习武的黄金年龄，也没有长时间的服用天材地宝，对身体有一个长期的潜移默化的改造。
按照她们原本的预计，能吸收百分之五十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能想得到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