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是混血种吗
“师弟，一战成名啊！”芬格尔在上铺抱着笔记本电脑大叫。
“先毙诺诺，再斩楚子航，最后一刀给凯撒炫墙上，你比吕布都猛！”
“师兄还懂三国呢，我就不咋喜欢吕布……嗯？！”
路明非惊了，猛回头问芬格尔：“你怎么猜这么清楚？”
“猜？”
“你看看，你的英勇身姿都给人拍下来了！”芬格尔把笔记本递给他，画面中间是一张不算清晰的照片。
路明非顿时就瞪大了眼，照片里把黑色面罩套反了的学生背对众生一骑绝尘，既潇洒又猥琐，让人看得直皱眉头。
“不是，哥们儿，这也能认出我？？”
“凯撒亲自指控……不是，亲自出面确认，这个人就是‘自由一日’的赢家，楚子航一并认可，两人还原了最后时刻的过程。”
“……还说了这个人叫路明非？”
“是的，你的名字现在如雷贯耳啊！”
路明非往下划了划，赫然看到自己的大头贴及各种详细资料，甚至在显眼的位置亲切地标注了“单身”。
他两眼一翻，倒在了床上。
“师弟，没关系的，也不是全校学生都想把你打一顿的！”芬格尔拍他的肩膀安慰。
“哦？难道我还有粉丝么？”
“不，我是说，”芬格尔帮他翻到另外几篇标题吓人的帖子：“其中狮心会的人是想杀了你……”
“因为你同时把他们帅气逼人的面罩穿得像抢银行的土匪，他们认为受到了奇耻大辱。”
“……”
“我谢谢你补刀啊师兄！！”路明非一把掐住芬格尔的脖子使劲摇。
“咳咳！要死要死——”
敲门声响起，两人才停止闹腾，来访的是喜气洋洋的古德里安教授。他大力拍路明非的肩膀，夸他做得好有出息，不愧是他器重的“S”级王牌。
路明非相当复杂地接过教授送的学生证，并得知了即将考试的噩耗。
“别担心，3E考试对你小意思，就听听龙文嘛。”
“龙文？”他倒是知道龙人语，很抽象，龙文又是什么东西？
“龙类的语言文字啊，龙族曾统治世界创下辉煌的文明，自然也会有自己的语言。都不用学，是随着血脉流传的记忆。”
这这这，真是考外语啊，路明非六神无主，他能用猎人的身手装作有言灵，可这种东西要怎么糊弄。
“别担心，你马上就明白了。”古德里安双手搭在他的肩膀，让他集中精神听好。
然后，一串浑浊嘶哑的卷舌音便从教授的嘴里迸发出来，威严肃穆，如同钟鸣。
路明非咽了咽口水。
“明非，你感受到太古龙皇的召唤了吗？”古德里安教授一脸轻松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这下你知道不是个事儿吧？
“呃，嗯……”路明非缓慢点头。
“这就是言灵皇帝，所有混血种都会与它共鸣，”古德里安教授解释：
“其意为：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对对对，是的！”路明非猛猛点头。
“你甚至已经能明白大概意思了吗！明非啊，你可太优秀了！”古德里安喜出望外：“我真高兴，今年的教授评定有希望了！”
路明非欲言又止，送走老脸绽开像花儿的教授后，他已经蔫儿成干黄瓜。
“师弟，你是不是什么也没感觉到？”芬格尔贱兮兮地凑到他耳边。
“你不要血口喷人啊！”路明非吓一大跳。
“我还奇怪呢，按理说不可能有龙裔对那个言灵没反应的，除非……”
“除、除非什么？”
“师弟，”芬格尔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混血种吗？”
路明非把默默流下的冷汗擦掉。
“我觉得我是。”
夜已深，路明非靠在床沿发呆，他看着窗外月色下的卡塞尔一角，有些感伤。
芬格尔说3E考试全拼Extraction Evaluation Exam，意识是血统评定考试，用于鉴定学生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的言灵术就是指其“领域”内的出口即成规则，语言也即“龙文”，就是混血种发挥能力的重要工具，如果对龙文不敏感，3E过后就会降级，甚至勒令退学。
真是严谨的考试，刚好可以筛掉他这种冒充混血种的杂鱼。
“我不想回去。”他轻声说，也不知道上铺的芬格尔睡没睡。
“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到卡塞尔学院的。”
既不存在积攒于过去难以割舍的心意，也不为了追随谁太阳或星星般闪亮的背影，如今的他来到卡塞尔，只是因为自己确实产生这样的愿望。
他今天看到一群疯子，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疯子，他被夸张的“自由一日”吓得哇哇乱叫，躲在角落等结束时一直心惊胆战怕被波及，可是轮到他登场后，背着太刀跑过去却毫无惧意，疯得比他们都狠，疯到把凯撒和楚子航都揍了一顿。
回想起来甚至是笑着的，他并不讨厌这些人，甚至初见就相当喜欢，就像喜欢那个世界的猎人们。
他想，就算没有血脉同源，他也寻到了不折不扣的同类。
“你想来这儿干嘛，跟一群爬行类开party?”芬格尔果然没睡，毕竟都没听到猪一样的呼声。
“听起来也不错。”
“呃，行了，你不想回去又能咋办，如果老弟你真的感受不到龙文，可不就只有高考这条路了？”
“我不是‘自由一日’的胜者么？就不能有点儿相关的特权？”
“啥特权，找一个妞处上然后告诉人家，你实际上是要她给你补习龙文？那也来不及了，明天就考！”
“没有妞，还有师兄嘛。”
“干、干嘛！”芬格尔惊恐地裹住被子，“我告诉你，我不好这口啊！一般的价格我不会接受的！”
路明非噎了下。
“师兄，有路子嘛，我还有点票子。”
“这么上道？”
“像您这么废还能在学院里生龙活虎地过八年，一看就少不了邪门歪道。”
“谬赞谬赞，可师弟你不是学霸吗？不介意的？”
“谁说我是学霸？高中时候我还想学苏晓樯小抄写腿上作弊呢，可惜我不能穿裙子，不然太变态了。”
芬格尔肃然起敬，拱了拱手：“没想到师弟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是我看走眼了！”
凌晨，卡塞尔学院学生宿舍1区303号，已经快晕得神志不清的“S”级路明非正强打精神背芬格尔卖他的考题。某一刻月光洒下，带来短暂的清明，路明非看向窗外的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
现在他简直和面试前的那个晚上一模一样，通宵达旦地临时抱佛脚，只是要学的从英语变成了龙文，也不再有一直喝着酸奶喊“NO”的美籍华人在电脑那头唠叨。
有点寂寞呀，路明非叼着笔走神，也不知道老唐怎么样了。
他答应过要请客吃大餐的，可卡塞尔是封闭式管理，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