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不管它
空间通道有两种运作模式，一种是直接开在这个世界的主角身边，比如碧蓝世界的负责所有舰娘的总督府，如果于柏愿意，他当时也可以开到塞壬老家。
选择之后，另一个选择就自动关闭了。
混合的恶鬼世界的话，只有一个鬼舞辻无惨的选择。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精准定点然后抬走对方的机会。
但考虑到这个人是屑老板，他藏在不知名角落的可能性很大。
开门的点位是不会轻易变化的，一端必然是于柏在本征世界的小屋，另一端则需要他到了之后才能够再次修改。
而锁定“主角”身边的位置的机会更是只有一次。
屑老板跑的真的太快了。
索敌之后他要是不怕死在原地等，那真的一切都好说了。
然而这个可能性被维内托和黎塞留都给排除了，她们很抗拒将成功的可能性完全放在敌人会犯蠢身上，尤其鬼舞辻无惨这种风评的敌人。
如果刺激到了他，他开始转移阵地长期蹲在无限城，那这个任务基本上就走到头了。
另一种模式就较为正常，开在一个不怎么有人经过的隐秘之地。
于柏选择了一个最符合他印象和预期的小巷子，异世界来客的重生点要么是小巷子，要么就是厕所，他觉得阴暗的小巷子就很符合这个条件。
这个点位维内托其实并不满意，但她当时又不在，留在于柏身边的秘书舰黎塞留则觉得怎样都好，指挥官开心就没有问题。
而现在于柏就打算过去修正传送点位，把复活点放在利托里奥她们控制的一个势力内部。
但首先，他们要先应对留在这个小巷子里的不速之客们了。
腰部钻出如同触手一样特殊捕食器官的喰种放下了脚边近在咫尺的猎物。
这个身材相对高大的中年人闪动着猩红色的赫眼，第一反应就是扫视周围的环境。
喰种并非没有合作结成的势力，但他们的合作往往是依靠自己本身的天赋和力量而达成了共同狩猎的契约，显然不会有什么攀升科技树的想法。
能够和科技扯上关系的，对于普通的喰种而言，都是CCG也即喰种对策局的手段。
“失误了······这片地区这段时间十分和平，果然是白鸽们已经开始清扫工作了么。”
发现错误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弥补，喰种腰间的赫子突然刺入墙壁，带动整个人迅速远离。
CCG培养的搜查官虽然有狩猎喰种的能力，但这些搜查官在本质上也还是人类，身体素质其实远不如喰种。
搜查官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久经锻炼却仍旧受限于人类极限的体魄，CCG官方的情报和能够斩断喰种肉体防御和赫子的特殊武器库因克。
只要没有被堵住，一旦开始跑路了，搜查官是绝对追不上的。
他的想法并没有问题，维内托当然也不想要去追，她只是稍微具现了舰装，然后调动副炮启动了空中拦截。
绚烂的火光在半空之中炸开，高强度的赫子也被直接轰断。
维内托迅速上前，一脚踢在了跌落而下的喰种的脖子上。
带着面具，披着黑袍的于柏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维内托并没有刻意收力，她这一脚下去，骨骼折断和肌肉撕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就连那个看上去幸运活下来的人类也忍不住迅速倒退，一脸惊慌地看着这三个着装古怪的不速之客——全部都是黑袍加面具。
他没有看到维内托是如何拦截下对方的，但无比笃定能够击碎对方赫子的维内托必然也是一个喰种。
肉体力量能够对喰种够成碾压的，那就只能是另外一只强大的喰种了。
利托里奥伸手遮住了于柏的双眼，“希望您不要因此而对姐姐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从您的理论来说，您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觉得还有一些喰种是可以被拯救的。”
“那姐姐的行动就很残酷了。”
一脚把身体给踹开线，尸首分离确实没办法说不残酷。
看动漫的人当然是顺着金木研的视角开始的，这位未来的独眼之王充分体现了喰种的挣扎，以及不得不吃人肉的痛苦。
哪怕你不去主动狩猎生者，只是捡一些死者的边角料，当一个近乎是一等良民的喰种，CCG的搜查官也会破门而入，把你揪出来杀死然后把你的赫子制作成名为库因克的武器，去杀死另外的喰种。
因为你是喰种。
金木研有一段时间会觉得难道喰种就不值得同情吗？吃人难道是我们想要过的生活吗？你为什么不愿意了解我们的挣扎给我们一些机会呢？
搜查官说不行啊，你们不死怎么办？不死让人类去死么？
顺着金木研的视线来看喰种就太心酸和无奈了。
利托里奥察觉到了于柏的这种倾向，不是同情喰种，他只是太客观了，客观的给了喰种得到公平对待的机会。
这说辞其实挺傲慢的。
于柏忍不住笑出声。
他轻声说道：“你来过这个世界，所以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对于喰种的想法，与之相比，我当时的说辞就太客观了对吗？”
利托里奥回答道：“是，您太客观了，可在这件事情上，其实没有人指望喰种得到客观公正的对待。”
“偏见、歧视······这类不讲道理的东西，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你知道吗，喰种和人类是两种生物，你说的好像我能够决定喰种应该被如何对待一样。”于柏挪开了利托里奥的手，转身和一张白面具对视，“就好像人类有时会划定什么生物该保护，什么生物需要被清理一样。”
“我不是神，没有这种权力的。”
“您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和统治者的，大人。”利托里奥附在于柏的耳边，呼吸泼洒在于柏的耳垂上。
“即使你建议我和青铜树、古董咖啡店合作，你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柏心平气和地问道。
“即使如此，我也这么觉得。”利托里奥的回答干脆。
“食人的恶鬼不会成为我们永远的合作伙伴，即使他们能够克制自己食人的本性，也还是需要为自己曾经吃过人而付出代价，承担责任。”
于柏随口问道：“哪怕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世界也许会犯错，但世界不需要承担错误的代价。”利托里奥认真回答道，“我很同情他们的遭遇，顺带，他们还是需要为杀人这件事情而负责。”
“那我就明白了，”于柏轻轻点头，“看起来，我似乎需要承担所有的责任了。”
“毕竟，你说我会成为新世界的神来着。”
站在已经昏死过去的人类身旁，维内托微微欠身，“事实上如果您稍微了解一些圣经，就会意识到，神不对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负责。”
于柏第一次没能绷住。
这波属实是银行账户到位了，气质没有到位。
他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的价值，两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恭敬地说你是新世界的卡密，你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对任何出现的后果负责。
啊，我吗？
于柏挠了挠头，决定跳过这个问题。
不，准确的说，为什么会有这个问题来着？
他看向了利托里奥，“我没有觉得维内托有什么残忍的，杀了就杀了吧。”
利托里奥挡在于柏的面前，这位高挑的舰娘找的位置挡住了所有血腥的一幕，于柏完全没看到残忍的部分。
即使看到了，于柏也不觉得自己会有责怪维内托的想法。
算啦。
我来干活的，又不是真的新世界的裁判。
我讲道理干什么啊，道理它都不罩着我的，所以我为什么要管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