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斯言的秘密（2）
沈絮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看了些不该看的。
“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这次回来的比较急，妈还没来得及收拾。”
男人一开始的举动其实是抱有一丝恶趣味的，原因确实不假，但他原本洗完澡正准备穿衣服，听到有人进来的开门声，便转而在腰间随意的围了一条浴巾。
或许是怕玩笑开得过大，没等沈絮解释沈斯言就率先给了台阶。
沈絮看着沈斯言一本正经的脸，好似在表达一切都很合理。
不是，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现在是在她的房间！
“抱歉。”
沈斯言的表情带有一丝略略的诚恳。
“啊…没关系的，没关系呵呵呵…”沈絮艰难的挤出假笑，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出去了。”
沈斯言开门，走了出去，手里抓着衣服。
他不是有衣服的吗！干嘛什么都不穿就跑出来！真是无语！
沈絮那时还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只觉得她的便宜“哥哥”脑子不太正常，是个不能惹的主儿。
…………
后来连续好几天，沈絮都没有见到过沈斯言。
她躺在客厅沙发上，回想起把沈斯言接回家那天发生的事，画面最终暂停到沈斯言的《出浴图》。
沈絮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人真是神神秘秘的，她突然意识到这四年间，沈斯言好似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般。明明小时候还似婴儿汲取乳汁一般卖力的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这一切都要从恶毒后妈秦兰进门后说起。
在父权主义下，失去母爱的孩子和孤儿无异。
没有人会自找麻烦去疼爱身世如此不堪和在那时还无比弱小的她。
沈斯言当时或许是唯一不怕麻烦的那个。
记忆拉回到现在，沈絮即将和“哥哥”一起生活，和那个曾经给予过她些许温暖的人一起生活。
或许，是个不错的决定。
她想。
倦意袭来，沈絮缓缓闭上了双眼，进入到甜甜的梦乡。
“咔哒。”
大门入口处传来声响，沈絮惊醒。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借助微弱的光线，沈絮看到一个人影颤颤巍巍的走进来并拉上了客厅的窗帘。
沈絮猛的惊醒，头晕眼花的，根本看不清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整个客厅陷入了圆浑如瓷的寂静和令人窒息的黑暗。
“兰姨？”
沈絮试探的叫道。
沈絮会把面前的人误认为秦兰也不奇怪，自打沈斯言回来后，秦兰回家都变得积极了，几乎每晚都回来，虽然沈斯言这几天不在家，但她生怕哪天沈斯言突然回来，发现她不在家，知道她好赌的恶习，会对她更加疏远。
“是我。”
耳边传来沈斯言低沉的嗓音，声音微颤，似乎在隐忍些什么。
沈絮摸黑走到沈斯言身边，途中还撞倒了几样东西，刺耳的声响引起沈斯言些许不满，只听他闷哼了几声。
“你怎么了？”
沈絮靠模糊的方向感抚上沈斯言的肩膀。
触感温热，十分黏腻。
浓烈的血腥味儿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鼻腔。
“血，是血吗！”
沈絮尖叫起来，沈斯言一把捂住她的嘴。
“安静！”沈斯言严厉道。
“什么都不要想，去把脸和身体处理干净。”
这是不可置否的命令的语气。
沈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恐惧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但她不敢不听沈斯言的话，不知是因为沈斯言的命令有魔力一般让她不得不遵循。还是内心深处主动包庇了沈斯言，觉得他定有隐言。反正就这么麻木的走到卫生间，处理起脸上还未干涸的血迹，衣服上也全都是。
他流了好多血，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絮处理完这些血迹的时候，沈振明和秦兰刚好回来。客厅的灯光也已打开，只见他们俩挽着手，显得恩爱非常。
沈絮觉得有些扎眼，撇过脸去。
这时，沈斯言也刚好洗完澡走出来，目光恰好捕捉到沈絮眼里粘稠的痛楚，牙关紧了紧。
沈絮望去，只见沈斯言穿着厚厚的长袖家居服，裸露出来的肌肤察看不出任何的伤口。但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开来。
“言言，傻孩子，怎么大夏天的穿这么严实，快脱下来，妈妈在衣柜给你留了两套短袖的，你没看见吗……”
说罢秦兰就要伸手掀开沈斯言的衣服，满脸的关切。
眼看沈斯言的伤势就要败露了，沈絮心里跟着一紧，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她的心脏。
“不用了妈，这两天感冒了，怕着凉。”
沈斯言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秦兰的动作，神色依旧淡淡的。
“好吧，怪不得看你脸色那么不好，是妈妈大意了……”
秦兰也不再坚持，生怕自己干预儿子的想法被更加厌恶。
厉害。
沈絮心想。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还能这么淡定的人，真恐怖。
沈絮心里更加笃定了沈斯言是个危险人物的想法。
惹不起。
接着一家人沉默的吃完了晚饭，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当然，由沈絮留到最后刷锅洗碗。
收拾完一切准备回房的时候，她看见沈斯言站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等她。
房子一共两层，二楼就是沈絮和沈斯言的房间，沈絮一点也不意外，房间靠的那么近，简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况且她心中也有疑惑，若不是沈斯言主动来找她，她恐怕会不要命的敲开他的房门，向他索要一个解释。
“我站在这你一点也不害怕。”沈斯言抱着双臂，轻笑道。
“一家人，有什么好怕的。”沈絮壮着胆子抬头直视沈斯言的双眼。
“家人？你把我当成家人吗，丝丝？”
“不然还能是什么！”沈絮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丝丝，今天的事，我日后有机会再和你解释，好吗？”沈斯言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和下午的他判若两人。
沈絮知道沈斯言不会就这么轻易告诉她的，看来今天是问不出答案了。
“我困了，要去休息了。”
“你的事我也不是很感兴趣。”沈絮找借口离开沈斯言的视线范围。
待她刚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沈斯言在背后叫住她。
“丝丝。”
“嗯？”沈絮背部僵硬，疑惑的转身朝他看去，以为这家伙变卦了不肯放过她。
“要保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哦。”只见沈斯言用食指抵在唇边，虚虚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表情似麋鹿般狡黠。
“好。”
沈絮轻声回应，逃也似的钻进房间。
“家人…那就是亲近的人……”
沈斯言自言自语道，在原地静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