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炒菜

这两天P君都要出去试课，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去当家教了。

他每天很早就要出发，而且一直到中午12点半才能回来。他回来时已经又累又饿，再开始做饭是来不及的，所以我提出这两天的中饭我来做。P君一开始其实是打算一起去外面吃的，因为他知道我并不是很会做饭（想必大学的时候我做的没有盐味的豆角他还记得）。

不过，出去吃饭的选择并不多，因为我们附近没有多少餐馆。仅有的几个餐馆里，菜品也并不丰富。从前我和P君经常去的肠粉店已经在进行门面转让了，所以我们的早饭也要自己在家解决了。之前我就担心这家肠粉不会再开，我在那儿吃肠粉的时候，曾听老板抱怨这里人流量太少，回本都有点困难。

如今我们不打算出去吃，于是我出去买菜。菜市场离我们住的地方有15分钟车程，我的方向感不好，所以选择去比较近的超市买菜。

走进超市，我感觉一切都很新鲜。以前我从未一个人去过超市的肉和蔬菜放置的区域，现在我也开始逛超市买菜了。好像自己有一瞬间长大了一样。

我想起来以前外婆或者奶奶带着年幼的我去赶集，买一些新鲜菜。但是我对菜和肉都不感兴趣，每次都直奔零食区域。

外婆很节约，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会给我买零食的。但是奶奶却不同，她总是会给我和弟弟买很多好吃的。有时我们在家里看电视，她会过来叫我们去她那边玩，那里有她买的一些零食糕点。

她自己也很爱吃。奶奶爱吃各种各样的零食，她甚至很喜欢吃方便面，虽然一般年纪大的人都觉得方便面不健康。她常半夜起来饿了，就去泡方便面吃，有时她也会问我们要不要吃。

有奶奶在总是很有安全感，感觉什么都不怕。她虽然是一个女子，却很坚强。当有陌生人靠近我们家的时候，奶奶会操起扫把把来人打跑，即使对方是一个骑着摩托的年轻男人。

对方往往会迫于奶奶的气势，骑着摩托车落荒而逃。我小时候，有一些男同学来我家找我。奶奶也会严厉呵斥他们，不让他们靠近我家。奶奶希望我能跟男生保持距离，一直用她的方式保护着我。

当我学习和生活压力大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奶奶。想起我跟她之间曾经历过的静谧的时光，那段时间家里常常只有我们俩。想起每个跟她一起度过的夜晚，每个晚上星星都很亮。

像以前一样，我和奶奶看着电视，听着电视的人声入睡。第二天早上阳光洒在床上，我躺在柔软的被子上缓缓睁开眼睛，有时奶奶会叫我起床。

可能我还不想起来，这时奶奶会隔一段时间就叫我一下。她从来不会不耐烦。

叫我起床以后我踏过石板路，来到奶奶的厨房，她正把面条端到桌上。吃完饭她会叫我去看会儿电视，我知道她那是怕我无聊。

她从不让我们帮她做家务，即使她是全家家务活最多的人。读初中的时候，妈妈开始让我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比如洗碗还有折衣服。但是当我提出帮奶奶洗碗时，她总是很坚定地不让我洗。

到了晚上她会害怕停水而让我快点去洗澡，洗完澡她会帮我吹头发。之后带我去睡觉的地方，那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厚重的香味。

可能是一些驱蚊药膏混合的味道，但是对于我而言却非常地亲切。奶奶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闻到了。

有时候味道和音乐一样，让人能想起当时闻到它或者听到它时的感觉。我们总是希望能快点去到未来或者是回到过去快乐的时光，但是当当下过去的时候，我们开始怀念它。

我看到货架上有甜玉米，想起可以买一些玉米当早餐，于是买了几个。P君是爱吃红薯叶的，我也受他影响，爱上了吃红薯叶。最后去买了一些肉，挑选五花肉时生疏的动作落在售货员眼里，他热心地给我介绍起来。

我想起妈妈带我出来买菜的时光。妈妈经常开车去镇上的超市买，因为这样可以买到更新鲜的肉和蔬菜，选择也更加丰富。这样的超市大多明码标价，不兴讲价。所以挑选完自己需要的东西放在车上，我们便回去了。

妈妈几乎从来不问我们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她常觉得超市的零食不健康，吃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和弟弟一般会在超市里到处逛逛，但是从来不去买些什么。

P君不那么忙之后，便跟我一起出去买菜了。当我不想炒菜时，他从来不会让我去炒。“不想做的话就不做哈，我来做”他边收拾东西边说。

我们买菜的风格又完全不同。P君全程牵着我的手，好像我是一个随时会走丢的小孩。或许我应该自信点把“好像”去掉，我的方向感真的不强。

P君脑海里好像有一张清晰的地图，这让他拥有比GPS还强的定位能力，总是能精准锁定我们的位置。我经常为他的方向感感到惊叹，他也同样为我的感到惊叹。

他拎着我在繁杂中又带着井然有序的菜市场穿梭。他拥有着在众多小摊之间穿梭而不迷路的能力。他常因为怕我迷路而打视频给我导航，这是因为我即使手机开了导航也偶尔会迷路。

P君会挨个去看，去问茄子还有蒜苗、牛肉等的价格。并且他还常能判断它们的价格是否太贵，即使在我看来只是很细微的差别。

不过，有他在的时候，我们总是能买到很多又实惠又好吃的食物。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渠道，总是能买到一些物美价廉的好物。有一些是他看到觉得我能用上所以给我买的，比如说电动牙刷以及好看的小杯子之类的。

我们在菜市场买了一些茄子、蒜苗还有五花肉回去做菜。P君是从没有做过蒜苗的，但是最后做出来却也很好吃。

我们买完菜他总是问我喜欢吃什么水果，最后他给我买了一些荔枝还有火龙果回去吃。

晚上我们尝试用榨汁机榨汁，却发现榨出来的荔枝汁太过寡淡，P君这才明白，在外面买的榨汁机大多加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