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性直率寒蕊痛揍润苏 问心意润苏假装含糊
进入桂树林,阴凉多了,可是北良背上的热气,还是透过铠甲传递到了润苏的身上。润苏觉得前胸热乎乎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缓缓地把头放在北良的肩头,闭上眼睛。
“你可别睡!”北良感觉到她的意图,心里可不平衡了:“我累得要死,你来舒服?!你好意思?”
“那刚才,是谁睡着了,害我扎了脚?”润苏不甘示弱:“我要脚没事,谁让你背啊,一身的汗,臭烘烘的……难怪人家都说,臭男人,臭男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北良一听,乐了:“臭男人?!你个小姑娘,懂啥?!”
润苏吃吃地笑道:“你刚才,睡得那么香,做什么梦呢?”
“想知道?”北良呵呵一笑:“不告诉你!”
润苏看着北良的侧脸,灿烂的笑容没有任何杂念,她猛地发现这个大男孩的单纯,在心里悄悄地说了一句,傻瓜!
远远的,行宫已经在望,北良的脚步也加快了。
蓦地,他停住了脚步。只一瞬间,润苏原本扶着北良胳膊的手,缓缓地移到了北良的脖子上。那个刚才在林子里还活泼伶俐的润苏,马上变回了精明厉害的公主,又竖立起了一身的刺。她微笑着,冷而媚,得意而挑衅地望着面前的人。
寒蕊正在不远的树下,睽睽地望着衣衫不整的两个人。
润苏头顶着一个乱七八糟的花环,无比亲热地趴在北良肩头,两只雪白的胳膊毫无顾忌地圈着北良的脖子,一脸的笑意盎然那可是装不出来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明显是没有整好,一只脚挑在外面,绑着布条,此刻正得意地晃动着。
再看北良,一身铠甲东倒西歪,头盔挂在腰带上,衣服下摆襟带绊着,好像打了败战一样,而手里,还拎着润苏粉红色的绣花鞋……
我的老天,他们干什么去了?
寒蕊愣了一下,猛地冲到北良跟前,一把揪下润苏来:“我怎么跟你说的?”
润苏偷眼一瞥北良,顺势倒在地上,赶紧张口叫道:“哎哟,好疼啊——”
寒蕊恨恨地冲她扬起了拳头,就要砸下去。
“寒蕊!”北良急忙用身子挡住:“她的脚受了伤。”
润苏从北良身后偷偷探出头来,望着寒蕊诡异一笑。
她真的敢对他下手?这个小妖精,一定是用美人计迷惑了北良,看样子,北良已经中招了。
寒蕊烦躁得要死,对北良吼道:“我怎么跟你说的?!”
“我……”北良说:“润苏公主要去散步,叫我护卫她……”他迟疑着,到底还是没把润苏擅自下河洗澡的事说出来,只含糊道:“后来,出了点意外,她就伤了脚……”
寒蕊斜着眼睛,看北良扶起润苏,润苏则软绵绵地依托在北良的手臂之中,面若桃花般的娇柔。
听着北良轻声的话语:“你没事吧?”寒蕊又急又气,她恨不得大叫一声,霍北良,你惨了!你不知道她蛇蝎心肠,被她套中,你可有好果子吃了!她这样,明明是要对你下手,你还浑然不觉?!她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推开北良,再次把润苏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少给我装!你给我离他远点!”说完,罩着润苏的脑门就是一下,没轻没重地扇过去。
润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没头没脑地一推,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头上又挨了一下,有些蒙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只一会儿,感觉屁股上的疼痛慢慢地传上来,头顶也有些火辣辣的,登时满腹委屈,眼圈一红,眼泪就跟着掉下来。
“这只是个小意思,”寒蕊可不同情她,伸出食指指着润苏的鼻子,依旧厉声道:“你要再不吸取经验教训,下次我要打得你屁股开花!”
“寒蕊。”北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缓缓地把寒蕊伸过去的手臂压下来,低声道:“算了吧。”
寒蕊瞪他一眼,不理他,身子一扭,站到润苏跟前:“我的话,你记住了?”
“呜……呜……”润苏只是捂着脸哭。
“寒蕊。”北良加重了语气:“算了。”
“那你说,”寒蕊回过头来:“以后不再理她!”
“这个,可能不能由我说了算,”北良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有我的职责呢……”
寒蕊怔了一下,瞬间哑然,她看了北良一眼,脸色竟然渐渐平静下来,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润苏从指缝里偷偷地瞟着,见北良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黯然伤神,不由得故意加重了哭声。
“你没事吧?”北良俯下身来。
润苏抽泣道:“她生气了,你还是赶快去追她吧。”
北良摇摇头:“我得先把你送回去。”轻轻地拖起了润苏,准备背上。
“还是不要了,”润苏低声道:“皇姐已经生气了,若别人看见再议论,她还不会……”言下之意,恼羞成怒的寒蕊一定会死劲报复。
北良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是姐妹,为什么不能相亲相爱呢?”
润苏不响了。寒蕊有没有这个心,她不知道,但相亲相爱,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即便她们是姐妹,前世也一定是夙敌投胎,反正是有寒蕊就没她,有她就没寒蕊。
“下次,你还会再陪我散步吗?”润苏试探着,问道:“还是,像她说的那样,离我远点,再也不理我?”
“再说吧……”北良含糊地答了一句,想了想,又说:“她可能是有些任性的,你不要跟她计较。”
听到北良这样的回答,润苏也许是应该高兴,这至少表明,他不讨厌她,也不会因为寒蕊的态度而疏远她,这也就意味着,她的下步计划可以顺利实施。可是,润苏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悄然叹了口气,北良,你真的有够傻,其实寒蕊,她完全是为了你好,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将来有一天,希望,你不要怪我——
她忽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你回去,该怎么说?”北良问。
润苏立刻会意:“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牵扯进去的。”
“你想错了,”北良咧嘴一笑:“我其实无所谓,只是,如果他们知道你擅自下河洗澡,会不会责罚你?只有我一个人护卫,他们又会不会想歪?希望不要因为我,损害了公主的名节。”
你原来,不傻啊,倒也很为人着想。
润苏柔声道:“要不,我就说,走累了,下河洗脚,不小心被石头扎了脚……”
“成!”北良想了想,爽快地答道。
“那我们可要套好词了。”润苏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没问题。”北良应了。
皇后正跟瑾贵妃一道,要去膳食处,问问晚上用作消夜的桂花元宵准备得如何了,一拐弯,正要跨出拱门,正好看见北良搀着润苏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皇后赶紧拖了瑾贵妃往后紧退一步,俩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北良和润苏说笑着走过去,那衣衫不整的装扮和亲昵的模样,让皇后和瑾贵妃同时吃了一惊。
皇后侧头看了瑾贵妃一眼,瑾贵妃顷刻间满脸绯红。
皇后轻声道:“妹妹,你也该考虑一下润苏的亲事了。”
瑾贵妃默默地垂下头去。
“公主,你是不是吃醋了?”红玉小心地问。
本来还在生闷气的寒蕊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跳起来:“我吃她什么醋?”
“霍公子?”红玉吞吞吐吐地说。
“别提了,”寒蕊黯然道:“他既然不肯听我忠告,我也没有办法,就让润苏治治他吧,以后,他的事,我再也不想管了……”
“可是,公主,润苏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的……”红玉吐了吐舌头。
寒蕊想了想,慢吞吞地说:“可是,你也别忘了,他是霍帅之子,再傻,身后,还有个偌大的霍府撑腰啊。放心,死不了。”
她将双手抱住头,往后一倒,横呈在软榻上。
烦心的事还真不少,她也真顾不上北良了。喜欢平川,说不上原因,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要嫁给平川,也不是一时冲动,尽管母后不同意,可是有父皇撑腰,她也不需要太担心。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如何让平川喜欢自己,他呀,老是那么冷冰冰的,难怪连红玉都说,是欠了米还了糠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小聪明,她实在是懊恼。本来就快成功了,谁知冒出个润苏,也怪自己大意,竟然忘了装崴脚的事,让平川现场就扎扎实实抓了个现行。怎样才能消除平川对她的误会?她是一筹莫展。
唉,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了,也难怪,自己本来就是故意的,要解释,只能说出实情,不然,换了谁,都会认为是捉弄人。可是,说实情,如何开口啊?一个大姑娘家,青口白牙地告诉人家,我喜欢你!
哎呀呀,羞死了!
寒蕊一把拖过薄缎被,蒙住了脸。
“润苏。”瑾贵妃轻轻地推门进来。
“娘。”润苏站起身。
“你的脚,好些了吗?”瑾贵妃柔声问。
润苏笑了笑,说:“没事。”
“怎么伤的呢?”瑾贵妃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女儿。
润苏的表情很平静:“去散步,走累了,想在河里清凉一下,被河床上的石头扎了脚。”
“以后小心点。”瑾贵妃轻声问道:“那么巧,正好碰上霍校尉?”
“不是,”润苏波澜不惊地回答:“我一早打算好了去散步,又怕不安全,正好要去叫侍卫,可巧霍校尉路过,就叫上他了。”
“为什么不带晚秋去呢?”瑾贵妃微笑道,眼睛瞟过衣架上那已经蔫巴的雏菊花环。
“我打发她摘桂花呢。”润苏无邪的眼神,望着母亲。她必须坦然,不然,会被识破。
瑾贵妃想了想,说:“跟我去见见皇后吧。”
“你来得正好,这里有一批新进贡的缎子,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两匹,紫色的给瑾妹妹,粉红的给润苏,你们皮肤白腻,最合适了。”皇后招招手,让桑丽把布料拿过来。
“跪下吧。”瑾贵妃对润苏说。
“这是干什么?”皇后有些讶然。
“瑾潋管教无方,今天让姐姐见笑了。”瑾贵妃跟着润苏跪下:“润苏,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皇后娘娘说说。”
皇后愣了一下,忍不住笑着将她们拖起来,说:“妹妹你太过小心了,完全没必要这样。”
润苏淡淡地将事情叙述了一遍。
瑾贵妃垂着头,只是不语。
“不说也没有关系,坐吧。”皇后热情地招呼着,把润苏拉到自己身边来,一口一个夸奖:“看看我们润苏,真是出落得越发的漂亮了,又标致又规矩。”
“哎呀姐姐,你可别说她规矩……”瑾贵妃一下就想到润苏和北良衣衫不整的样子,红了脸。
“再怎么的,也比寒蕊好,天马行空的,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皇后说:“寒蕊刚才走的时候,我还跟在后面叫,要她好好跟润苏学呢。”
瑾贵妃这才缓和了脸色。
“润苏,”皇后笑吟吟地问:“今天一直是霍校尉护卫你的?”
润苏点点头。
“那也有两三个时辰啊,”皇后沉吟道:“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很好,心细,又很开朗……”润苏心里开始打小九九,皇后在打探北良的为人,难道,是寒蕊已经说出北良是意中人了,还是皇后也看中了北良,想作自己的女婿?她小心地选择着说辞,脑海里,却在飞速旋转,我要怎么办?可不能让皇后对北良印象好,那样,不是更加称了寒蕊的心?!
“不过,”润苏低声道:“我觉得,他……”
皇后的眼神认真地望过来,等待着润苏继续往下说。
润苏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又斜瞟一眼母亲,不说话了。
皇后想了想,轻轻一笑:“瑾妹妹,东厢房还有一些珠花,你去给自己和润苏挑点吧。”
“你娘已经走了,你想跟我说什么?”皇后柔声问。
润苏迟疑着,说:“其实,中午,我不是下河洗脚,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是下河洗澡……”
皇后静静地等待着,示意她往下说。
“我,我……”润苏缓缓地绽红了脸:“他好像在偷看……”
皇后愣了一下,低声道:“你,确定?”
润苏点点头,把脑袋勾下去。
“哦,我知道了。”皇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出神。
沉默了半晌,皇后又问:“为什么,不跟你娘说?”
润苏低声道:“她胆子小,我不想她担心……”
皇后点点头,感叹道:“是啊,你娘太老实了,不说也是对的。”
瑾贵妃捧了珠花进来了,皇后转向润苏,仿佛什么事都没有:“润苏,姐妹们都在膳食处包元宵呢,你也去热闹一下吧。”
润苏告辞而去。
皇后对瑾贵妃说:“真羡慕你啊,有个这样知轻重,懂礼数的女儿。”
“我羡慕姐姐呢。”瑾贵妃客气道。
“对润苏的亲事,你有什么想法?”皇后温和地问。
瑾贵妃小心翼翼地回答:“听凭姐姐做主。”
“尽量,还是选个她喜欢的驸马,”皇后柔声道:“她可是这宫里最美丽的公主啊,士官子弟,怕是没有不想高攀的,只有润苏看不上的啊。”
“你有时间,就去问问她吧。”皇后若有所思道。
“娘娘,从瑾贵妃走后,您一直在这里出神,是有什么心事么?”桑丽问道。
“皇上那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皇后自语道。
桑丽摇摇头:“您是说天印之记吧,要是有了消息,皇上一定会告诉您的。”
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声,再次陷入心事之中。
郭平川和霍北良,同是纯阳之男,对于这两人的出身和相貌,要说配寒蕊,皇后都是满意的。可是,明摆着,平川不喜欢寒蕊,这个寒蕊自己也是知道的,因此皇后还有想法,要北良做驸马。谁知天算不如人算,润苏偏偏又跟北良来了这么一出。
要说北良偷看润苏洗澡,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个未经情事的少年,一个美若天仙的公主,会有什么样的好奇和冲动,只要不触及礼法,都带得过去。
问题就是,北良偷看的,不是寒蕊,而是润苏。今天下午皇后亲眼目睹北良和润苏亲昵的模样,刚才又听到润苏亲口说出对北良的好感,而且,润苏的为人,颇有些城府,她洗澡被偷看的事情,不告诉自己的母亲,而是告诉皇后。这在皇后看来,显然是有意味的。因为这后宫之中,公主的亲事,还得由皇后来拍板,瑾贵妃老实,向来又没有主见,她若听见这件事,不但拿不出主意,反而自己先就慌了神。
润苏想要说的是,北良已经看过了她的身子,而她,对他也不讨厌。这其余的,就交由皇后定夺了。
皇后的面前,此刻又浮现起寒蕊的样子来,一蹦而起,微抬着下巴,朗声道:“我要嫁给他!”
唉——
皇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心心啊,你看看润苏,含而不露,想说的话都说了,不方便说的意思也表达出来了,哪像你这个直肠子啊,八字还没一撇,一眼就让人家看到了底。
看来,润苏已经定下了霍北良,两个纯阳之男选不选,寒蕊都只能是郭平川了。
皇后又是一声长叹。
相对而言,内心里,她侧重的,其实是霍北良,虽然他的军衔没有平川高,可是,要提拔,那还不是皇上一句话?北良的开朗,不用润苏说,她也知道,相比之下,平川就太沉郁,一个父亲早逝、担负着全家未来的人,怎么会比一个父母双全、兄弟团结的人快乐呢?他自己不快乐,就不可能带给寒蕊快乐。
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带了天印之记?这个结果还没有出来,皇后却到了抉择的当口。看来,只能把北良给润苏了。可是,如果带了天之印记的少年是北良呢?这其实是皇后暗地里一直希望的,可是现在,却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如果真是北良,那到底是指给寒蕊?还是润苏?
皇后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也许,一切,都只能看天意了——
夜已经很深了,露水都上来了,平川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可以暂时放松一下心情了。他信步来到桂林之中,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醉人的芬芳。
忽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动。
他敏锐地觉察出,那绝不是风吹动树叶的响声。
刺客?
他一惊,随即隐身树后,循声而去。
“公主!你快下来,别再往上爬了……”红玉在树下着急地叫着,一个劲扬手。
“闭嘴!”寒蕊不屑道:“叫你上来你不肯,我一上来你又叽叽歪歪,我下去换你上来?!”
红玉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摘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会下来,明天早上再跟她们一块开始比,把今天摘的和到一起,呵呵,到时候,怎么着都该轮到我当冠军了……”寒蕊的声音从树上传来,煞是得意:“这么聪明的办法,除了我,还有谁想得出?!”
平川一听,就明白了,女眷们比赛摘桂花,寒蕊想作弊。
这个公主,不但调皮、刁钻,竟然还如此好强。
平川从树后面转出来,走向红玉:“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外面?”
“郭,郭将军……”红玉心虚地喊一声,细细的声音一直往上,传到了寒蕊的耳朵里。
平川?寒蕊一兴奋,根本没想到自己正趴在高高的树干上,拿着小花篮就开始甩,另一只手也不忘伸出来亲热地打招呼:“平川——”
小花篮翻转着落下,细碎的桂花从花篮里雨般地洒落,寒蕊绯红的身影伴着桂花应香而落。红玉还没来得及叫,眼直直地看着寒蕊天外飞人一般掉下来。
平川一抬头,浓郁的香气罩头而下,桂花洒得眼睛睁不开,他只看见一团红色,从头顶坠下。情势容不得他多想,下意识地伸出胳膊一捞,寒蕊的身体带着一股惯性跌落下来,“扑通”一声,平川就抱着寒蕊往下一拐,双膝着地,正好磕上一块石头,一阵剧痛令平川难以自持,他控制不住地将整个身体往前一扑,把寒蕊死死地压到了地上。
平川痛得脸都变了形,俯在寒蕊身上半天都没缓过来。
寒蕊仰面,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害怕,一动,此刻幸福弥漫的感觉就会消失。他的双臂强劲有力,垫在身下,厚实得让她体会不到地面的存在;身上的重量是如此真切,他贴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他身上,夹杂着桂花香,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让人感觉,迷醉而安全。
平川动了动,从寒蕊身下抽出一只胳膊,半撑起身。
她知道,一起身,他离她,又将是不可触及的距离,赶紧笑嘻嘻地,一把搂住了平川的脖子:“呵呵,你终于接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