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滍水血战
兴平二年十二月底，颍川郡，定陵县，天空飘起了雪花。
年关将近，定陵县内却并没有多少喜悦的气氛。
县衙之内，何仪、何曼和十几个黄巾军的小头目围坐在火堆旁烤火。
“大哥，今天又有十多人死了，粮食不够，没力气去砍柴，冻死饿死的人还在增多。”
何曼愁眉苦脸地说道。
何仪叹息，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沉默不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可是连年旱灾蝗灾，黄天之世真的会来吗？”一个小渠帅尹仲说道。
“要不是有昭姬犁和龙骨水车、筒车，这两年的收成会更差，死的人会更多。”另一人唐怀说道。
“要是大贤良师还在，会是另一番光景吧。”又一人韩伯说道。
“世道如此艰难，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豪强却只顾争权夺利，袁术如此，孙坚也是如此，都只想把我们当炮灰，真是可恨！”
何曼说道。
“听说曹操已经要攻打陈相袁嗣了，不知道苌奴会不会去支援，如果苌奴离开了，倒是可以多攻破几个堡垒。”
尹仲眼中闪过凶光，说道。
“听说小皇帝已经回到雒阳了，会不会派人来攻打我们？”唐怀说道。
“报，报告各位渠帅，探子回报，北方有大队兵马南下，旗号是蔡，最多一天，就会到达定陵。”
这时，一个传讯兵进来禀告道。
众人闻言，身体一震，齐齐看向唐怀这个乌鸦嘴。
“什么，有多少人马？是谁率领的？”此处最大的渠帅何仪说道。
“粗略估计，有近五千骑兵，近万步卒，为首者是位女将，应该是传说中的征胡将军蔡琰。”小兵苦涩地说道。
“什么，征胡将军蔡琰，他不去征讨胡人，来打我们？”唐怀仿佛失去了信仰，难以置信地道。
“听说小皇帝就是蔡琰护送回雒阳的，肯定是小皇帝派她来的。”韩伯说道。
“就算是蔡琰，也不能夺走我们刚占据一年的土地。立即去昆阳、舞阳、郾县向刘辟、黄邵等渠帅求援。
何曼、尹仲，汝二人在城外沿滍水布防，若是蔡琰来袭，可半渡而击之。”
何仪下令道。
“唯。”
一日后，蔡琰一行，到达滍水北岸，安营扎寨，制作木排竹排。
“奉孝，黄巾贼盘踞滍水以南，若是趁吾等半渡而击，为之奈何？”中军大帐内，蔡琰问郭嘉道。
“将军，彼辈虽众，然无坚甲利刃，甚至无防寒衣服，吾等有二千弓弩兵，可用弓弩逼退之，再强渡滍水。”郭嘉说道。
“是啊，彼辈虽是黄巾贼，但多不过是艰难求活的农夫罢了。先劝降吧。”蔡琰叹道。
于是派出使者，一个颍川流民出身的屯长过河劝降。
“汝等黄巾余孽，盘踞颍川再行叛逆之事，天子震怒，命并州牧、司隶校尉、沁水侯、征胡将军蔡琰率兵出征，要全杀逆贼，以平天下。
然征胡将军慈悲心肠，知道汝等乃是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极力劝阻，天子方收回成命。
只有汝等缴械投降，便可成为征胡将军手下的屯田客，不会再饿死冻死，还有足够的田地可种。”
使者的这番话，让黄巾贼中很多人心动不已。
蔡琰灭南匈奴，平河内、河东，推广昭姬犁、蝗虫防治之法等等，其声名就连他们都有所耳闻。
“哼，朝廷之人的话断不可信，汝等难道忘了广宗城外十几万黄巾士卒铸成的京观？
忘了袁术、孙坚让我等当牛做马的日子？”前来支援的刘辟大声道。
“没错，如今我们可战之兵足有六万，蔡琰不过一万多人，有何惧之？”前来支援的黄邵也说道。
“大哥，何不斩杀此使者祭旗，和蔡琰决一死战！”何曼大声道。
“我亦是颍川定陵人，因为李傕郭汜部曲劫掠成为流民，幸得征胡将军收留。
如今身上有羊皮袄，天天三顿，还在河内郡娶妻生子，过来劝你们去享福还不愿意。
要杀便杀，征胡将军会给我报仇的。”蔡琰派出的使者大声道。
“妖言惑众！”刘辟冷喝道，然后拔剑，将使者一剑捅死。
何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心中叹息。
派出的使者没有回来，让蔡琰大怒。
“确定苌奴部已经去陈国支援袁嗣了？”蔡琰问道。
“确定！”侦查部的一位屯长说道。
“好，抓紧制作渡河工具，三日后渡河。”
三日后，雪霁天晴，蔡琰部罪囚军开始强渡滍水。
滍水不到八十丈宽，水流平缓，蔡琰部以十艘小船为前锋渡河，后面是数百木排、竹排。
蔡琰、典韦、徐晃身先士卒，在部曲的最前面。
等到大约渡过二千人的时候，何曼、黄邵率领黄巾贼杀将过来。
黄巾贼头裹黄巾，手拿各色武器，大喊着密密麻麻冲过来，看起来还很壮观。
“一群乌合之众，竟还想学韩信半渡而击，弓弩队，三段射击，刀盾队，长枪队，随我杀。”蔡琰冷笑着下令。
顿时，一阵连续不断的箭雨撒向黄巾军，黄巾军虽然也有箭矢反击，但稀稀落落。
“啊……”一个个缺少护甲的黄巾贼在箭矢中倒下，但他们没有退缩。
这么多年的挣扎求生，很多黄巾贼已经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
“杀！”蔡琰手提两柄横刀，冲杀出去，典韦、徐晃和其余步卒也跟着出击。
两军接战，蔡琰一刀捅进一人的胸口，另一刀切开了另一人的小腹。
而他们的环首刀砍在蔡琰铁甲之上，仅留下两道印子。
蔡琰虽然同情这些艰难求活的黄巾贼，但战场之上，只有生死搏杀。
她若是犹豫不决，即便可以一抵百，也可能死在乱军之中。
另一边的典韦，一戟捅进一个黄巾贼的腹部，然后用力一抡，此人被甩飞出去，又砸倒三人。
徐晃身材魁梧，使一柄开山大斧，同样在黄巾贼中大杀四方。
徐晃治军严格，很快接受并消化了蔡琰的军队训练方法，此次带着本部三百人一同出征。
徐晃的本部人马，是步骑双修，蔡琰以后也准备继续按这个模式给徐晃配备部曲。
其余罪囚军步卒，配合默契，甲坚刃利，黄巾贼根本不是对手，不过是凭借人多维持局势。
“蔡琰，受死！”这时，何曼和黄邵手持长刀，带着十几个带甲精锐杀向蔡琰。
二人都身材魁梧，颇有勇力，没有听说过蔡琰的战绩，见蔡琰一女子身为主将却当前锋，二人决定直接擒杀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