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雷？黑雷？

逮秦梦和罗贲长到七岁左右，他们两人已经是身长五尺，不似常人，似乎在这金色果实的滋养下，成长的尤其快，秦梦之前刚刚学语时，叫了女娲一声姐姐，把她开心了好多天。在她知道太初要教二人法术的时候，更是激动，依依不舍的把两个人交给太初，满眼的不可置信。但是马上就又感觉哪里不对，嚷嚷着要用那永恒的火焰，给小秦梦做个趁手的兵刃，缠了太初好久把他那个新造的那大炉子要了去，还要去了那太初刚刚抽离出来的玄铁精华，总共也没多少，都被她要了去，太初心疼了好久。

罗贲倒是不同，跟秦梦的活泼外向不同，罗贲安安静静，就喜欢待在太初身旁，学着他的样子打坐，养神。太初见他这样，干脆教他一些法门，不愧是天生地长的，学起来竟然很是迅速，不管教他什么，总是一点就通。不过，考虑到他本是一道雷霆所化，太初也便从诸多术法中为他开创了一套先天混元雷法，共36式，罗贲昼夜用工，研习了不知多少个周天后，终究是练成了，心念所动之处，那打出的一道道雷霆，灼灼白光中竟然有些许金芒，引得太初也连连叫好。只是每次叫好后，羞得罗贲总是退去一旁。

秦梦那小子，贪玩儿懒惰，但是毕竟天生灵根，眼看着太初教罗贲功法，他倒是有骨气，明面上就是不学，但是罗贲每每练习时，总要趴在墙头偷看，那一招一式，也有样学样，打起来竟然也能召出阵阵白光，兄弟二人，这些雷光，频频出现，引得那树上的两凤鸟灼灼不安。太初后来只得在小树旁给两鸟也做了个小房子，这才安生。

那日罗贲功法大成，36路雷法走了一趟练完，白色雷电啪啪打向空中，一道强似一道，一道快似一道，最后一道雷打完，一股巨大雷电直冲天际，久久不散，罗贲双手收势，闭眼立在空中，颇有一股泰然自若的感觉。这一道雷，打破了天际，洒下了一袭强光，激的两凤鸟破空而出，趁着这道流光，直冲天际，整片大地，瞬时明亮了起来，两鸟似乎趁着这道惊雷引发的光束，体内的力量又增长了些许。

新的一天，随着两鸟并向飞向远处，开始了，一道霞光斜向洒在这小院里。

“成了！”“你们快看！”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个宁静安逸的场面，一个黑脸的女孩儿闯将进来，手里拿着明晃晃一杆兵刃。太初定睛细看，那兵刃长有有九尺，通体银色，尾部雕着凤纹，整个杆身有槽，同样也银闪闪的，到了那枪尖上，明晃晃亮着光，那枪头后面隐隐闪出火焰，枪身之上一直到枪头，是透着黑光的龙鳞纹，枪头单面开刃，两支龙角形状的装饰在刃背。这长枪虽算不上精致，但是看得出来，以女娲的水平，这必然是不知耗费了多少功夫才做出来的。

秦梦看着两眼都快放出光来，随手接过，挽个枪花，便甩出一团烈火，开心的他叫起来。

罗贲似有些失落，虽然雷法已成，但是看着秦梦的新兵刃，难免有些失落，只好看向了太初。太初暗暗一笑，心中暗道，难道女娲都想到了给秦梦整个趁手的家伙，为师还不给你早早准备好，你本是九天之上的一道雷霆，强大无比，寻常的兵刃恐怕难以发挥你的实力，更何况你的力量就在于你本身。太初想到此处，手指一动，从后院的山洞中，倏的飞出一根长棍，通体黝黑，匀称，两边稍粗，包了一层重玄铁，那玄铁之下是引雷的玄妙咒语和一些太初早前寻到的一部分本源，留给罗贲自己去开发，但是看不出来什么，在那棍身之上，却是百鸟朝拜的铭文，这是太初根据那日两人降生的场景，做了一些修饰而成的，通体用金纹修饰，看上去典雅庄重。这根棒子似乎有着自己的想法，飞出山洞后，直冲天空，太初弹动手指，一道电光追上长棍，没入进去，转瞬之间，又弹上天空，引下一道雷电，伴随轰隆的雷声，电光没入棍中时，那两端包裹的玄铁，加上了白色电光的纹路，释放出更大范围的闪电，飞了许久之后，自己回到罗贲的身后，略显亲昵的在他身上靠了靠，随机化成一道虚影，附在他的手臂上。紧接着随着罗贲心念一动，手上虚影马上化形为长棍，并且这棍随着罗贲的想法，可长可短，可轻可重，罗贲从拿到这棒子，马上觉察到了不同，总觉得两端那不是普通股的玄铁，但是又不能知晓是什么，只觉得两点白芒环绕在棒身，而且这两点白芒跟自己很是贴近，隐隐有一些共鸣产生，罗贲看着那上面的金色铭文，不由得沉思了，看向太初，似乎在说，这是不是过于贵重。太初示意之下才让他严重的疑惑变成坚定。

那边的秦梦还沉浸在刚获得那长枪的喜悦之中，看着罗贲这黝黑的铁棍，倒是不那么在意。只有女娲在一旁看出了些许门道，不愧是太初的作品，果然是精品，可大可小，随心而动还能认主，至于其他的东西，她也只觉得这绝不只是一根普通的混铁棍，但是又看不出其他的门道来。相较而言，自己这柄长枪，好像就逊色了不少。但是又转念一想，那人是谁啊，那是太初，创世第一人，自己的大部分功法都还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自己跟他比什么，何况，自己这长枪，可是火凤和生命之树再加上永恒之火淬炼成的，自己偷偷加进去的小功能，也差不了多少，想到这，她又傲然起来。太初看着她的样子，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也得亏这孩子性格开朗，要是像那牛那般直楞，怕是得发一通脾气。唉，不去想他了。太初眼眸一皱。

眼下两人各自得了兵刃，便想要比试一番，试试兵器。眼见两人跃跃欲试，都有这个意思，太初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秦梦一抖枪尖，火焰覆盖枪身，自他身体里散发出雷花也缠绕在长枪之上，作势向前一步，长枪一动，直扑罗贲的面门而去，势头之凛冽，丝毫不遑多让，仿佛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浑然不似一个方十几岁的孩童。罗贲也不躲闪，心念一动，长棍随之出现在手中，稍一用力，就要拨开袭来的长枪，白色电光随着黑棍迸发而出，两支兵刃相碰，擦出火花电光，滋滋啦啦的响声，两人碰着兵刃，同时向侧方迈出几步，那长枪还是被拨到一旁。

秦梦顺势一个转身，长枪甩动一个大圈，用力狠狠砸向罗贲的顶心。罗贲也不着慌，后撤一步卸力，双手持棍，横在面前，挡住这一击，虽然挡住了棍，但是随着长棍而来的火焰却难以避开了。罗贲将周身力量汇聚成网，均匀分布在身体和武器周遭，隐隐泛出阵阵金光，夹杂着纯白的电流编制成网，稳稳护住周身。

女娲叫了一声好，太初定睛一看，表面上好像秦梦得了便宜，但是仔细一看，那秦梦的长枪根本就没有碰到罗贲的长棍，而是直接被那一道道接连不断的流光给遮挡住了，太初不禁为罗贲这快速地成长和对雷电熟练地运用暗暗叫好，将力量集中在一个点上同时又分散四周护住周身，从他束手束脚的样子来看，两人武器对碰，他居然用大部分的力量护住兵刃，自己身遭只用了少部分的防护，但是不得不说，这技法的运用，恰到好处，真是恰到好处啊。

秦梦又进几招，罗贲都是轻松应对，或者挡住，或者拨开，几次三番，眼看着就要挨住他身体了，他总能以一种诡异的身法避开，身体突然之间的加速，脚下电光频仍，两人速度越来越快，几至于看不太清。

直到最后两人各自蓄力，秦梦这边枪身火焰环绕，中间缠绕着些许雷花，透露着一些黑色闪电，以极快的速度直奔罗贲而去。罗贲那边，长棍上下翻飞，白色雷光瞬间暴涨，其中夹杂着一些金色光芒，融入电光之中，长棍碰上秦梦枪尖的一瞬间，双方，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气势，互不相让，就这样对峙了一瞬，猛地炸开，两人都被这股气势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用兵刃撑住身体才停下来。秦梦喘着粗气，罗贲扶着长棍。太初不由拍着双手，不错不错，短短几年，能有这般程度，你们未来不可限量啊，好好研习，秦梦，不可总是懈怠。

女娲撅起了嘴，好像是有些不高兴，明明在她看来，两人不分上下，隐隐秦梦还能占到上风，怎么就成了还需要努力，但是看到秦梦头上渗出的汗珠和罗贲很快气定神闲的样子，也有点高兴不出来了。只能扔下一句抱怨，说还不是你这老头偏心，只教导罗贲，不管我们秦梦，丝毫不提秦梦之前不学的事情。虽然女娲拉着秦梦跑了出去，但还是认识到，这样惯着他好像确实不太好，刚刚很可能，罗贲让着他呢。但是她也不想那么多，先拉着秦梦去山下丛林里抓了只野猪，找了一点晚饭，打回去，师徒四人快快乐乐的享用去了。

夜里，太初想到了之前的事，未免有些神伤。那是几千年前，与秦梦他们出生的场景一般，那时女娲降世，还只是一条虚弱的小蛇，后来紧接着不久就有了另外一只小牛和一只小狼。女娲心地善良，却颇机灵好动，那牛儿善是善，就是过于直楞，他们化形之后，那狼崽嫌弃山上贫凉，又无甚么趣味，总喜欢下山捕杀，总能是做出一些动辄灭族的事情来，搞的是天怒人怨。可是他的功夫毕竟是自己教的，那是有教无类，现在想来，也许，他化形之后本性当是好的，但是狼性本贪婪弑杀，虽是先天产生，但总归是不好，严加约束又禁锢了他的天性，故而立给他一些规矩和道法之后，也就任他去闯荡了，师徒二人在观念上总是难免争执起来，结果总是不了了之，这个狼儿总归是太过现实了些。跟女娲和那牛儿比起来，还是最喜爱女娲这般的性子。

那日，他惹的祸来，又因争端，灭了两族，虽然知道他是因为那两族本就嚣张跋扈，但是总归是做的太过于绝了，惹得天道都降下罚来。他却只因训斥了他几句，便悄无声息的回洞里，悄声的离去了，临走还拐走了那楞牛，俩个兄弟共同出去闯荡，一路向西去了。后来听说在一片群妖之中自称什么王，女娲偷偷去找过他们，但是知道太初不喜欢，也便没有多说。只言片语之间，时间长了，总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牛儿作了一个圭字，自称牛圭牛王，这名字一听就是女娲起的，真以为能蒙混过去呢。好在这牛儿本性善良，只是暂住一方，守的一方安宁吧，倒也不多作恶。女娲没事儿就喜欢跑到他那里去。

只是那狼化形之后，既有狼性的贪婪，也不乏机智狡诈，它自号一个元字，又嫌狼这不好听，干脆找了个奎字，自号奎元，称奎元大王，占了一片山峰，找了群妖，结成军阵，屡屡攻杀四方，只是东方的十万连山周遭，他从不敢来，并且约束部下，将东方列为禁区。太初曾经有了一些时日隐匿身形去观察他，只觉得他还是那般做事绝对，也许是自己教习不当，他倒是个恩怨分明的，但是行事之中，总觉得在有意释放杀伐嗜血之意，虽然知道这本性他也难于控制，总觉得不甚妥当，而且他的性格行事非黑即白，从不犹豫，从未见他迟疑过哪怕一次，杀伐果决。不过他灭杀的也大多是一些作恶多端和欺凌弱小的族群，便也由他去了。

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秦梦和罗贲两个孩子，真不知道他二人之后会成为什么样子。太初心里暗暗想道，这两个孩子一定要好好教导。正想间，自天空之上飞来一息白光，落在他面前，太初捻指一算，心中暗暗惊讶，不久之后，竟然有一场天大的浩劫，恐怕现今这些种种族群，要有一场大灾难了。也罢，既然天道需要自己参与，那便也帮他一把。毕竟看着这初生的天道，恐怕也掌控不了这样的天灾浩劫。但又看向那一旁沉睡的女娲，秦梦，罗贲，他们真的能扛得起这天大的担子吗，又想了想那西方的牛圭和奎元，不仅摇了摇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院中酣睡的凤鸟，小树上，那是光明啊，也许它们的出现，也是一部分答案吧。想到这里，太初没了睡意，挥手引来永恒的火焰，奔着内室的炉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