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叫兄吧,显我年轻
此时正在火药宗内和老友叙旧的谷平惠正喝着灵茶,突然看到门外传来了一道火光。
对面坐着的正是一位眉发全白的老者,他瞥了一眼那火光独有的印记,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的传音符。”
果然,那道传音符在火光消失的一瞬间,留下一道特殊的金色印记。
看起来像是一个“谷”字。
谷平惠眉梢一挑,伸手朝着那传音符一抓,竟是没有抓过来。
她略显尴尬地看向对面的老者。
对面老者十分苍老,就像老树精一样,皮肤上满是褶子,还有黑色的斑点,毛发更是没有半点其他颜色,已然完全变白。
修仙界能看到外表如此苍老之人,也算是十分罕见。
“你的事情倒是挺多的。”
老者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传音符便不由自主地飞了进来。
谷平惠手掌朝上,传音符变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心。
“哎,没办法,家族就是这样,我又是一家之主,有很多事情需要裁定。”
谷平惠无奈地摇了摇头,同时拿起传音符,听了起来。
“老祖!滕家的人把雷绍元一众炼体士带走了!”
声音是个女声,谷平惠一听就知道,是谷家一个掌管内务的侄女。
“雷绍元?那个炼体士?”谷平惠微微一愣。
以她的地位,也从来没有将雷绍元这种人放在心上。
对面的老者显然也听到了传音符里面的话。
谷平惠也没有瞒着。
“藤家?就是你们谷家隔壁的那个?”
老者不光他的容貌苍老,连他的声音也像有气无力,有哮喘病一样。
“嗯,就是那个谷家。”谷平惠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静。
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越是平静,就代表了她此时心中有多大的怒火。
老者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啪塔”的声音。
他的动作也十分迟缓。
“需要我帮忙处理吗?”
老者的话却像是在做一个举手之劳的事情。
谷平惠摇了摇头,丝毫没在意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有人看到我不在,就敢跑到我谷家来捣乱,这里面不简单。”
“周兄……周前辈,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种小事还不用麻烦你出手。”
老者虽然容貌苍老,连动作和声音都跟行将就木的老年人一模一样,但是他的眼睛却亮得出奇。
他深深地看了眼谷平惠,只是说道:
“叫周兄吧,这样显得我年轻些,你忙去吧。”
谷平惠临走时深深一拜,之后才飘然离去。
这老者可不简单,名叫周承宣,乃是火药宗的炼丹堂长老,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当年与谷平惠有过数面之缘,而且还有一些情分,不然以他如今的地位,是不会接见一个元婴修士的。
“罢了罢了,答应此女一个不过分的请求,倒也没什么,算是了却心中的一份执念。”
周承宣闭目塞听,周身开始弥漫一股黑白之气,随着黑白之气流动,他也的容貌也从苍老变得年轻,又从年轻变得苍老。
……
滕家,松州山之上。
在这里唯一的一处洞府之中,滕红昂着头,抱着孩子,站在靠墙壁的位置。
上手则是坐着一个穿着紫色道衣,带着高冠,头发一丝不苟,前面头发还有一撮白毛的中年男子,倒是看起来十分有气度。
“你去谷家捣乱了?”
“不是捣乱,而是一步杀人诛心的妙棋。”
中年男子差点气笑了。
“呵呵,还妙棋。”
“你都被人羞辱得逃回家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滕红顿时脸色一僵。
“但是我带回了一群炼体士。”
“这不仅搓了谷家的信心,还让腾家多了一群可供驱使之人,父亲,您也知道,炼体士有的时候还是比修士好用。”
“您不想想,周围那些散修,若是知道我滕家如此,肯定会有大批的人拜入我滕家,供我等差遣。”
滕家家主这才脸色稍缓。
炼体士的确有其过人之处,在某些特定的情况,尤其是在一些古修士的秘境当中,说不定还能有奇效。
“这次算你功过相抵,不过你让为父又要面对谷家老祖的聒噪。”
滕红听到谷家老祖,就立刻想到谷茹雪那张嘴,不禁出现一丝后怕。
她虽然没有怎么接触过那位谷家老祖,但是想必是和谷茹雪一般的人物,嘴上功夫了得。
“父亲,您不如出手教训教训她,说是说不过的。”
滕家家主轻轻摆了摆衣袖。
“这还用你说,要不是不能伤人性命,我可能就借此机会除掉她了。”
滕红点点头。
规矩她也懂,他们这些家族虽说以修为决定地位高低,但都是同属于火药宗之下。
火药宗也早有规矩立下,家族之间不可争斗,一切由火药宗裁定,火药宗也会用比试的方法,决定对错。
“你下去吧,好生安置好那群炼体士,记住,我可不想看到那帮人又转头去投靠其他家族。”
“我滕家可不会像谷家那般,以和为贵。”
此话一处,一股狠辣之色出现在他颇有气度的脸上,一时间却是让人心中一悸。
滕红行完礼后乖乖退下。
滕家家主望着滕红离开的背影,眼里出现一丝怜爱。
他名为腾泰清。
他虽已是一家之主,但是如今依旧单身一人。
他的道侣在诞下滕红之后,就一命呜呼。
所以滕红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备受他的宠爱。
等滕红走后,他手一招,就出现一个黑衣人。
“去找机会杀了那个谷家的天灵根婴儿。”
黑衣人单膝跪地,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化为黑影,消失在了地面。
既然得都已经得罪了,那就不能给对方哪怕一丝翻盘的希望。
天灵根?
不过是一个早早夭折的婴儿而已。
……
火药宗,一座火山之上云雾缭绕,一个洞府就修建在火山口。
此时周承宣正站在岩浆的边缘,杵着拐杖,低头望向岩浆。
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完全不被灼热的岩浆所影响。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清瘦高个的老道。
他顶着一个铜色带簪子的高冠,身上穿着黑色对襟道衣。
与周承宣相反,他的气质出尘,头发如银丝,面色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