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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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顾浔(1)

顾浔再一次从头痛欲裂中醒来,看到四周碎烂的酒坛,便知自己又喝醉了。

忆起昨晚的事,顾浔抬了抬右手,犹豫了一下,将左胳膊也动了动,却依旧如咋日那般无力。

顾浔低笑一声,他的胳膊尚这般无力,那零赤的胳膊怕是以后就废了吧?闻到身上的酒味顾浔皱了下眉,起身吩咐人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回到房间,重新换了一件白色衣袍,再度恢复回那个皎如皓月的少年郎。

顾浔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去了那间隐避的书房。

书房在竹林深处,推门进入,书房中挂的全是零赤的画像,全都是他一笔一笔亲手画的,有正在翩翩起舞的黑发的她,也有正在吹箫的白发的她。

顾浔贪恋地看着画中的少女,她不知道他早在她被赐“云”字的那个宴会上便已认识她,只是那时的他力量微小,所以掌握着顾修,但掌握不了朝堂,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立志要将洛苍握在手中,只为了得到想得到的她。

然而他将洛苍的事解决好后,却得到了她因不愿嫁入潦家而杀了梅姨等一干人的消息,而她正在出逃。

顾浔帮忙摆平了官府的追杀,也用尽一切势力找到她,那时的她虽有狼狈,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当她说她要去找异斋,顾浔便知他和她之间有着无尽的变数,但他愿意去迎接变数,只为了能和她有在一起的可能。

他以为异斋是最大的变数,他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用蛊,在她成功生下异斋之主时,他的生机足以让她不死,同样,在他们交欢之后,她的生机也是以让他不死。一切都准备地很好,而那个叫凌期宵的人的出现却打乱了这一切。

凌期宵一直跟在她身边,与她朝相处,而他却只落得一句“外人。”

在她的魅骨发作时,他因为通意蛊也遭了打击,但他一直在异斋门外等着,等着默月叫他进去帮助她,而身体的状况告诉他,默月选择了凌期宵。

果然,默月走出来,告诉他:“你回去吧。”

他问默月原因,默月说:“你和凌期宵都是真心对夫人,但凌期宵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颗一心向夫人的心,你什么都有,当夫人不再是异斋之主后,你能护得住她,凌期宵救夫人一时,你来守夫人一世。”

默月顿了下,又说:“我希望你给夫人下的蛊能让夫人打破诅咒。”

“呵,那你可知,我顾浔,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给她下蛊,为的就是彼此双赢,我们都能活下去,”顾浔嘲讽,有些凄凉。

默月有些不知所措,什么都没说,走了进去。

在他和她的孩子零刃抓周的前一天,默月单独找到他,告诉他,抓周之后,异斋会将零刃送出异急,异斋人只负责零刃安全,不管零刃到谁手中。主蛊不会死,所以零刃也不会死,他们只要等他长大,看他能不能找到异斋,成为真正的异斋之主。

默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之前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告诉你此事就当是还你一份歉意,至于怎么做全看你。”

怎么做?顾浔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弄死他,但他知道零刃是异斋之主,不会死,而且他也不想让她伤心,于是他带走了零刃。

抓周结束后,他率先与她告别,为的就是乔装打扮,将零刃接到自己府中,否则,他如何舍得与她那样草率地分别?

他抱住零刃后,没想到她又赶了过来,他听到那音乐,有些陶醉,还有些惶恐,他怕她一怒之下将他们也屠个干净。

当时还有异斋的人在,有人开始抵抗她,他感觉到她差点顶不住,而也正是这一口鲜血,让顾浔清醒,他看到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亲吻了铜钱,将铜钱放在零刃衣服里,然后翩然离去,再度将众人唤醒。

众人醒来后,内心一阵惶恐,都在说她的未雨绸缪,他却有些烦躁,将铜钱拿了起来,也就是那一瞬间,零刃哭出了声。

顾浔清晰地感受到异斋中人的紧张和杀意,他只得将铜钱放回去,零刃很快不哭,有人啧啧称奇,也有人嘱咐顾浔照顾好他。

顾浔没有回应,将零刃带走,他承认,他嫉妒零刃了。

顾浔从未照顾过小孩子,他找了奶妈照看,但只要他一拿出铜钱他就哭,奶妈说是因为他对那铜钱有一种依恋,大了就好了。

而事实却是他拿那铜钱当命一般珍视。

顾浔不想给他留下坏印象,于是又收养了一个小孩,明里暗里说那铜钱的好,然后宠着小孩。

小孩果然去抢那铜钱了,而且抢成功了。

但还不算他去将小孩怎么样,零刃便拿着一把匕首,轻而易举地杀了那小孩,并顺利抢回铜钱,然后一把大火烧毁了所有证据。

顾浔赶到时便看见她和零刃在说话,只看一眼,他便匆匆回到住所,因为他和道她会来找他,他提前吩咐暗卫放她进来,然后坐在书桌前等。

果然她来了,她带着一丝怒气问:“零刃怎么在你这?”

他淡然回答:“我只是不想让他受苦。”

“只是这样?”

“还有,他如果不在这,你会来找我吗?我说过要守你一世,你这些年过得虽然不算艰难,但你却从来没来和我见过面,你怕不是忘了,我也爱你啊!”

她沉默了片才说:“我不懂。”

“所以我只能守护你,不能时时守护,但好歹让我时常见一见你啊!”

“我会回来的,但请不要让他学蛊,这是我的请求。”她声音软了下来。

“没问题。”顾浔答应,他原本就没想过让零刃碰蛊。零刃的脚步声传来,这是他第一次堂堂正正地向零刃介绍。

然而那一次却也是他和她见面的最后一次,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从自己的身体状况能看出她受伤不断,他也是因为思念才学会了借酒消愁。

昨日,他感受到她浑身上下都受了伤,最严重的伤过于左肩,他的左肩至今仍软弱无力,他是施蛊人,胳膊过几日会恢复,但她的左肩怕是就此废了。

顾浔拿起画笔,抹抹画画,感受着她受伤时的心情,融入情感,很快,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少女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左肩颓然地在身侧,但少女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恨意,嘴角甚至有一丝孤度。

究竟是什么人在与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