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于阿雨，我一向持怀疑的态度。

我初入异斋，浑身上下也只有舞女的本事，所有人都在旁边观看不表态。我知道，他们是在等我成长。

异斋，以“忠”为核心，每一个人都是忠心之士，他们面上不承认我，实则将本领倾囊相赠，助我成长，待长成他们欲想的模样，“忠”字更被诠释地淋漓尽致。

而阿雨是一个另类，我初入异斋，他便明目张胆地支持我、鼓励我，说地夸张一点，有讨好的意味也不为过，其它人也都看出异样，但阿雨毫不在意。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

异斋之中的人暗中调查，发现阿雨可能已经死了，我去了他异常之前最后一次执行暗杀任务的地方，在众多早已腐烂的尸体中找到了阿雨。

阿雨被带回异斋葬在异斋中的基地，现在的这个“阿雨”被处处针对，甚至有人对他明着暗看下手，但他伤若未闻。

“阿雨”虽不是原来的阿雨，但能力确实不弱，并且没发现他的异心，我们商量过后，决定留着他，但不让他触及异斋机密。

这一切，眼前的“阿雨”毫不知情。

“小姐？开门！”“阿雨”又说了句。

“你怎么和道我在这？”我开门问，此次重返安阳，异斋之中无人知晓，只知我是出来历练。“我若说巧合您肯定不信，那我就说实话，我是从异斋一路跟来的，只是您之前与外人同行，我便未上前打扰，此番小姐有何打算？阿雨誓死跟随。”“阿雨”飞快进来，合上门，打量我几眼，这才半跪道。

“嗯，先起来。”我将窗户打开，黄昏的光已有些黯淡，我半倚在窗边，伸手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

“名字，”这一刻，我变得连自己都陌生，无比冷漠。

“阿雨”刚站起来又顿住，朝我走近几步，再次半跪，沉默不语。

“我和道你不是原来的阿雨，他早已被我们入葬，你，是谁？身份，目的。”我问。

“云鹿，你仔细看看我。”“阿雨”抬头，面容痛苦。

“云鹿……故人啊！”我感慨了句，用刀刃沾了些我特制的水，轻轻划过他脸上所有易了容的地方。“可惜那个小舞女已经死了。我叫‘冷袖’，下次别叫错了。”

云鹿，正是我之前的名字，不过这一个“鹿”字早已被“云”字盖过，人们谈起我，多数都是“被太后赐‘云’字的舞女”而不是“云鹿”，后来我才知道，其中也有白殊梅的功劳。

白殊梅培养舞姬，不是心善，她只是不想让名声减弱，每一个她培养又名动的舞姬，被人们所提及，率先想到的都是白殊梅。而我被太后踢字，人们提到我，率先想到的不再是她，她嫉妒太后，也嫉妒我。但太后是她惹不起的，她故意几番陷害，并且将我的名字从世俗之中隐去。人们想到我，却又想不到我，我不得不说，白殊梅的心机，我不及万分之一。

我把那小瓶药水扔在地上，“擦干净”。

阿雨低旧半跪在那，依我所言将脸上的妆都卸去，再抬头，赫然是一个俊朗无双的美少年。

只是，我依旧不认识。

“你是，哪位故人？”我问。

“阿雨”身体僵住，片刻才说“称不上故人，只有几面之缘，我原是武状元，那日太后寿宴，小姐助寿，我恰巧也在，当时便被小姐深深吸引，陛下还戏言要将您许配给我，只是后来……再后来，我便跟着那时放完火后的小姐去了异斋。

“你瞧见放火了？”我问，其实是想问他都看见了什么。

“我到的时候小姐已经放完了火，我便跟着小姐离开”“阿雨”说“没了？那是谁用木棍打死了所有人的？”我戏谑，声音有几分审判。

“小姐，您都知道了？”“阿雨”惊异抬头。

“我也好奇那些传言，特地去看了案宗，与月华说的无一，这必是有人在会离开后做的，原本我想不明白是谁，现在看来也就是你了。

还有，那个月华是你的人吧？是他跟你通风报信，因为，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跟着我。”我漫不经心地说。

当初放火，我并没有想将所有人都置于死地的想法，毕竟当时还有一些人关系曾经不错的。

“小姐英明，什么都瞒不过小姐，我名为…”

“我记得，那一年的文状元叫凌期海，武状元叫凌期宵，是一对兄弟。”我回忆，知晓他没有敌意，我变得轻松，至少声音不再冰冷。

“是，小姐天下无双”。凌期宵眼中带笑。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我漫不经心。“有”。

“什么？”

“我倾心于您。”凌期宵眸光坚定。

“哦”。

我应了声。

“没意思”。

我又恢复回了刺骨的冰冷，如同当初……